或许是因为东厂和锦衣卫追查的太紧的缘故,所以当朱由崧祭拜完大禹陵、游览完绍兴府城景色,移驾杭州时,金华、处州、台州、温州、宁波、绍兴等府境内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民变。
并且这场民变的领导者很以朱由崧“变易祖宗成制、摧残宗室、不恤士绅、破坏宗族、盘剥商贾、不敬名教”等六大罪名传讯天下,要求朱由崧下台,另以“有德宗王”继承朱明正统。
“皇爷!”杨朋表情凝重的向朱由崧报告道。“根据东厂和锦衣卫的收集的情报显示,乱子已经涉及了浙江四十一个县、近五十万百姓。”
朱由崧眯起眼想了想,问杨朋道:“这么大的乱子,浙南浙北的锦衣卫以及东厂在两浙的分支都没有事先发现,就这么冒出来了,你告诉朕,内中是出了什么岔子!”
朱由崧认为锦衣卫和东厂在浙江的机构出了问题,对此杨朋认为非常有可能,但他虽然心里认同,嘴上却不能附和,以免朱由崧把事情的起因跟之前内监人士大变动联系起来。
所以,杨朋想了想,回复道:“皇爷也许过虑了,或许是东厂两浙房和锦衣卫浙北浙南副千户衙门把更多精力放在了衙署合并之事上,少了对下面的监察!”
朱由崧笑了笑:“或许你说的对,但朕用他们,可不是让他们跑官的;更何况,他们也未必真的清白!”
杨朋一听顿觉不妙,立刻劝说道:“皇爷,乱子还没平定,尚且需要锦衣卫和东厂方面予以协助,不可现在就让两部离心!”
朱由崧点点头:“你说的是对的,现在还要他们戴罪立功!”
朱由崧的话还没说完,随扈内侍走进来奏报道:“皇爷,浙江巡抚张家玉、巡按霍文燕请求陛见!”
朱由崧知道这两个官是来请他立刻回銮南京的,便告诉内侍道:“不见,且告诉他们,这点乱子,还吓不倒朕,朕不会因为区区乱民就仓皇逃遁的!”
随扈内侍退下去后,杨朋向朱由崧进谏道:“皇爷,杭州附近兵马已经南调镇压乱民了,这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呢,皇爷还是要慎重啊!”
没错,乱子一起,朱由崧便调动京营在杭州的2个骑马步兵团、浙江3个内镇步兵团、福建1个内镇步兵团、江西1个内镇步兵团、江南2个内镇步兵团以及小琉球皇庄保民团一部前往弹压,同时还从南京调集了2个骑兵团及腾骧师、燕山师一部南下,从台窝湾调动了东洋水师陆战旅1个团北上。
不过南京的兵马调动至杭州还需要时间,所以,目前朱由崧身边仅有三百随扈旗手卫及内洋水师陆战旅第一团1个哨不足五百护卫;当然,锦衣卫杭州副千户衙门也是能提供一些警卫人员的,但眼下浙江锦衣卫的忠诚受到怀疑,朱由崧却是不敢使用这些锦衣力士和锦衣校尉的。
朱由崧眼眉一挑:“你是说,有人会在杭州城内冲击行宫呢?”
“奴婢妄加揣测,还请皇爷责罚!”杨朋先认了错,然后才解释道。“但奴婢还是以外,或许没人敢在杭州城内冲击行宫,但皇爷和皇后娘娘最好不要出城去往西湖周边游玩!”
朱由崧狐疑的看了杨朋一眼,突然失笑道:“朕是不听劝的人吗?明知道局面有问题,还要顶着干?杨朋,朕是要夸你忠心护主,还是要猜疑你用心不良,以退为进呢?”
杨朋只好跪下了:“奴婢,自然是忠心的!”
“起来吧!”朱由崧让杨朋爬了起来。“朕也不想猜忌过度,把身边人都当做心怀鬼胎之辈了!所以,你安心做事就是了!”
“是!”
杨朋应了一声后退下了,等杨朋离开后,朱由崧立刻下令道:“着成亮立刻控制了杭州电报局!”
杭州目前虽然已经不是重新合并后的浙江道首府了----新浙江道的首府在金华----但由于朱由崧计划将无线电电报机至少布设到府、直隶州一级,所以,杭州依旧保留了电报局这个机构及两台可以对外联系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朱由崧相信,只要成亮能顺利控制了这两台无线电收发报机,那么,就算是随扈队伍携带的无线电出了问题,他也能与南京大都督府及京营各师保持联系上的畅通,不至于被人隔绝了消息,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最终成了别人砧板上的待宰之鱼。
司职内侍刚刚要去传令,朱由崧叫住了他,然后补充道:“让成亮不要用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用西厂在电报局里的密探!”
对的,因为目前使用的无线电收发报机的最大传播及接收半径是1500公里,所以有时候电报是需要转发的,因此为了避免在转发中出现故意的疏漏,西厂在各地电报局内都布置有自己人,当然要说明的是,内厂和东厂一样也在电报局有伏子的。
“另外,如果内厂和东厂在杭州电报局内的人手意图阻止的话,一律都关起来,待日后甄别!”
内侍见朱由崧没有进一步的交代了,这才退了下去,看着内侍离去的背影,朱由崧脸色阴沉了下来,同时嘴里还以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慈焈吾儿,这背后不会是你在操弄吧!”
没错,之前内监人事大变动中,朱由崧就隐隐怀疑有朱慈焈的身影,所以才会在事情的影响消散后,以赏赐皇庄的方式,给朱慈焈一定的警告和暗示;不过朱由崧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毕竟,虎毒不食子,他不是那种为了权力连家人都可以屠戮的政治生物!
喃喃过后,朱由崧深思起来,如果这件事的背后真是朱慈焈怎么办?
思来想去,朱由崧做出决定,接下来他要亲自过问元孙朱和塽的教育问题----儿子靠不住的话,就只能希望孙子来继承他的治国思路了。
朱由崧正在想着,内侍走进来报告道:“皇爷,皇后娘娘请您过去用午膳了!”
皇后应该是不知情的,所以,朱由崧不会给黄皇后甩脸色,便回应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