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室透追着深谷阳子不放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这三天,川上济和贝尔摩德一直在追查中井隆志这条线。
当然主力是贝尔摩德,情报这方面她的能力完全不用川上济操心。
所以在贝尔摩德和中井隆志交涉时,川上济选了个七百码左右的地方架着把狙远程欣赏。
绝大多数情况用不着他出手,所以欣赏占主要部分。
在时间流逝下,发酵的恐惧是最好的武器。
这次是贝尔摩德变装成深谷阳子。被恐惧折磨得寝食难安的中井隆志在曾被他折磨过的少女面前毫无抵抗心思。
川上济以“我不但做出女装的牺牲还被你彻底坑进这次任务”为控诉,和贝尔摩德扯皮了半天,获取了远程监听权,旁听了一把贝尔摩德怎样威逼利诱中井隆志为他们做事的。
当然,瞒着那位先生与朗姆。他和贝尔摩德手上都有对方的把柄,互相行个方便是常有的事,狼狈为奸的历史已久。
顺便解开了川上济一直以来的疑惑。
中井隆志不可能预测到深谷阳子会在克里丝温亚德的募捐仪式上出现,那么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一管氰化物的针剂呢?
这管针剂的真正对付是谁?
答案比他想得要奇特。
中井隆志打算用这管针剂对付那个组织的人。
“......他怎么想的?为什么觉得一管氰化物能做到如此壮举?这是氰化物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川上济小声吐槽。
酒厂研发的耳机自带通讯功能,贝尔摩德回应了他的垃圾话:“吐槽憋着,你影响了我发挥。”
“你既然回应了就代表不会影响你发挥。”川上济怼回去,“顺便问问他为什么又把针尖对准了可怜无辜的阳子小姐。”
耳机传来电流杂音,中井隆志声音模糊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我只是临时起意。”
......很好,这很合理。
川上济把脑子里列出的近十种阴谋论掐死一半。
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如此奇葩的临时起意。就像脑子随便一转就能策划一场完美犯罪的顶尖罪犯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还能被抓一样。
若没记错这种现象被称为知识诅咒:当一个人知道一件事后,他就无法想象自己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扯远了,川上济把信马由缰的思绪拉回来。
他继续旁听。
那个组织在半年前又找上中井隆志,以十二年前的事情为把柄继续要求中井隆志继续为他们提供运输渠道。
这次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上次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是和中井隆志合作共赢,这次则是彻头彻尾的利用,有风吹草动就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的那种。
也怪不得中井隆志会随身带着一支氰化物防身,还一言不合对他出手,看来是长期紧绷造成的精神错乱。
此次“登门拜访”得到的信息比他们所想的要多。
贝尔摩德从中井隆志手上拿到了具体的运输路线,又逼他在一个小时内写了一份知道的所有资料,敲打几番后离开。
川上济收好狙击枪撤离。
为了搭配后背上显眼的吉他包他打扮得相当前卫:
一条点缀破洞的松垮牛仔裤,满是涂鸦的黑色上衣,还有夹戴式金属耳环,看上去介于街头卖艺的歌手与不良混混之间。
“卡沙夏,这次需要去现场勘查情报。”
两人会和,川上济坐上贝尔摩德哈雷摩托的后座,他戴好头盔。
“潜入那个组织吗?”川上济问道,“潜行是你的拿手好戏呢,接下来的部分用不到我了吧。”
此次任务是贝尔摩德主导,主要计划自然是由她来定。
事实上任务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用不上他了,川上济觉得贝尔摩德一个人就能搞定。
他不过是对方万一任务失败拉过来一起顶罪的工具人而已。
“谁说用不到你了?”贝尔摩德微笑,“找出那个组织的分据点就由你负责。”
他们只拿到了运输路线,从中逆推出那个组织的分据点之一不是很难的事——对于川上济这种本身脑子好用又有超忆症的妖孽来说;当然对贝尔摩德而言也不难,只不过可能要用更多的时间。
“我是行动组的耶,莎朗。”
“那你去和朗姆说,聊聊你是怎么插手我的情报任务的。”
贝尔摩德猛地启动摩托,川上济差点从上面掉下来,他吓得搂住贝尔摩德的腰。
“Boy,坐稳了!!”
贝尔摩德笑得相当猖狂,瞬间把车速飙到满格,车胎在地面印出黑色胎痕。
“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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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济发誓他要和贝尔摩德绝交。
这种人不绝交留着过盂兰盆节吗?
从速度与激情中缓过来的川上济黑着脸在地图上写写画画,顺带把贝尔摩德撵出房间,把一连串“卡沙夏你好菜呀”的嘲笑声隔绝在外。
晕车怎么了?晕车代表他平衡能力好,前庭功能敏锐。
那个老女人......川上济忿忿不平地想,力道过大笔尖戳破纸张,明明是想干扰他工作吧。
川上济在地图上标出五个点,圈定大致范围,根据建筑大小,路况,人流密度多个因素筛选,将可能结果缩小到一个。
“贝尔摩德,出结果了。”
工作做完,川上济也差不多消了气,他把贝尔摩德喊进来。
“只预留了一个?够自信啊。”
“你想五个地方跑我也没意见。”川上济盍上电脑,大脑兴奋起来的感觉让他有点想吃柠檬糖,“我的推论不会出错。”
平平淡淡的一句“不会出错”,声调是带着笑意的,相当容易让人忽略其中的狂妄。
贝尔摩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那我们出发吧,亲爱的。”
川上济把贝尔摩德的钥匙抢过来:“这次我来开!”
这么好的哈雷摩托给卡沙夏开简直是种浪费。
也不是说他技术不好,只是驾驶风格四平八稳地像在驾校混了十几年的老教练。
始终压着限速开,避行人,让车辆,等红绿灯……标准得堪比教科书。
贝尔摩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半大不小的不良少年呲溜一下从他们身边蹿过去,还坏笑着回头比了个中指。
“卡沙夏,你这车技怎么在组织上混这么多年的?”贝尔摩德幽幽询问。
“说不定我上辈子就是出车祸死的。”川上济漫不经心地回应,“我们是去送别人上路的,又不是赶去投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