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红木门拦得住其他人,却拦不住李世民,只见他抬脚一踹,大步昂扬的走了进去。
千层底的马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响起了噔噔噔的声音,如此有力的步伐,吓得李象立刻拉开被子蒙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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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行至榻前,暗自冷笑一声,开口问道:“病了?”
李象躲在被子里打了个激灵,立刻打了个喷嚏,佯装虚弱道:“是…祖…祖父见谅,儿臣…阿嚏,儿臣今日不能跟祖父请安了,免得将寒症再传给了祖父,阿嚏……”
“你可真是孝顺啊。”
说着,李世民伸出大手,一把将被子甩到了地上,李象大惊失色,一咕噜爬起,匆忙向里侧靠了靠。
“朕看你脸色红润气息雄厚,不像是得了风寒,倒像是患了那所谓的相思病,治这病,朕倒是有法子。”
李象心生不妙,连忙认错道:“儿臣错了,祖父见谅。”
“你认了多少次错了,朕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李世民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伸出了左手,一旁的苏宁连忙递上戒尺,李象求救似的看向了茅四,后者无可奈何的跪地道:“陛下,是奴婢没有看好秦王殿下,请陛下责罚。”
“不关你的事,滚出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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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四起身就走,那麻溜的动作,看的李象心中一凉。
“再过两月你就可行成童礼,行完礼就不再是个稚童了,本想着你该懂事了,没曾想你竟还如此轻浮。”李世民虚挥戒尺,斥骂道:“就是地痞流氓调戏民女,还得寻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跑到人家里去,你读书都读狗肚子里去啦?朕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当耳旁风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你知不知错?”
李象脑袋一耷拉,端端正正的跪在塌上,乖乖巧巧的奉上了双手。
李世民既不留情也不留力,一连抽了十七下,李象稚嫩的手掌,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今日只是小许教训,日后若再敢行此不端之事,休怪朕无情。”说着,李世民不知怎得,突然想起了李承乾以前也差不多就是在李象这个年纪的时候,总是爱跑去平康坊,当时他还将东宫的宫女都换成了老妈子,想到这,他又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又抽了两下:“小小年纪,就招花引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到这话,李象就有些不服气了,打归打骂归骂,老把冲他爹的气撒到他身上干嘛,李象来了倔脾气,梗着脖子道:“儿臣不是招花引蝶,儿臣是真喜欢那狄家姑娘。”
“你说什么?”
李世民眼睛一瞪,李象也毫不畏惧,和他对视道:“儿臣喜欢那狄家姑娘。”
苏宁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道:“陛下,殿下年幼,那懂得男女之情,定是说着玩的。”
“我没有!”李象不识好人心,站在塌上,两手叉腰大声嚷嚷道:“我就是喜欢她,自打第一眼见到,我就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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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不用,我自己来!”
李象气呼呼的解下腰带,将裤子褪下一半,露出屁股横趴在榻上,如此举动,更是让李世民来气。
“陛下息怒。”
苏宁想要阻拦,却被无情推开,戒尺抽打着屁股,打了几下后,李世民问道:“知不知错。”
“不知错。”
李象面色潮红,额头脖颈布满汗珠,饶是如此,他却还是不肯服软,气的李世民一直打到自己都不忍心再打,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从李象寝殿出来,李世民也已是大汗淋漓:“去,赶紧召太医来,待会你再去趟韦贵妃那里,让她这几日多来秦王这里照料照料。”
苏宁点点头,心里也是无奈的很,每次都是这样,打完了又心疼,这何必呢。
回到自己宫中,李世民换了身衣服,坐在桌前独自冷静了一会后,令人叫来了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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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是怎么认识那狄家女的?”
茅四眼神扫了眼左右,待李世民令屋内宫人都出去后,他才缓缓道:“是在年初的时候,当时殿下和那狄仁杰在都督府门前打了一架,殿下有所吃亏,后来陛下令殿下习武,练了几日之后,秦王殿下就想…就想。”
“就想找回场子。”
茅四不好意思说的话,李世民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茅四一笑,接着道:“秦王当时守在狄家门口,结果没等到那狄仁杰,反倒是看到了狄家女,这之后,殿下就一直念念不忘了。”
“怪不得他后来非要拉着那狄仁杰一同习武,原来是以此为契机,好方便他出入狄府。”李世民摇摇头:“朕还以为他每次去狄家,是真的去和那狄仁杰对练去了,没想到是另有所图,这混小子,机灵劲都用到旁门左道上去了。”
茅四笑着附和两声,李世民忽然一瞪眼:“这事,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朕。”
“陛下恕罪,奴婢还以为王爷是一时之兴,所以没想着烦扰陛下。”
李世民叹口气,让茅四起来后,突然问道:“那狄家女芳龄几何?”
“已到及笄之年。”
“到是比象儿大了些。”李世民皱着眉头,低声念叨了一句,而后又问道:“长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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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四想了想,回道:“面容清秀,相貌脱俗。”
能得如此评价,长的定然不错,李世民微微颔首,又问道:“性子呢?”
“贤良淑德,经常接济困苦人家,听闻十分有主见。”
“有主见好。”李世民暗自点点头:“自小顽劣,就需一个有主见的管着他。”
茅四一愣,随即小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李世民没说什么,只是一笑道:“你现在去趟狄府,告诉狄孝绪,明日午时,朕请他来宫中用膳饮茶。”
“诺,奴婢明白了。”
茅四笑呵呵的登门,一瞅那笑容,狄孝绪的心顿时就是一沉。
“茅公公,可是秦王有什么吩咐?”
“不是。”茅四摆摆手:“某是奉太上皇之命来的,明日午时,太上皇在宫中宴请狄大人,狄大人可莫要延误,另外,某私下再给大人提个醒,明日去的时候,不妨把令家小娘子的画像带上,狄大人,可明白了?”
狄孝绪心中一苦,僵硬的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