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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世界真小!隐世家族!

“有人来了,很多。”

姬向剑话音落下的瞬间,许守靖就已经收起了‘秀恩爱’的心思,眼神微微一凝,金光涌动,一边盯着风吹草动的方向,随手凝聚了几丝墨黑色灵力,扑灭了火光。

好在夜色不算太暗,本身除去篝火的光芒,仅依靠月光也能看清道路,细微的光源损失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森林深处走来了十几个黄纹白衫的修士,白如琼玉的飞云靴踩在草坪上,好似没有重量一般,连草芽都没能压倒;腰间的佩剑纹路古朴,看样子是出于同一工匠之手,但剑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丝毫没有因为量产而降低品质。

“你确定师兄说的是这里?”为首的一个儒雅青年回首询问道。

人群中,一个手持灵石的修士犹豫了下,回答道:

“我仔细探查过了,午夜三更,第一缕月光照入森林之处,不会有错。”

儒雅修士点了点头,眺望了一眼平静无澜的湖面,视线扫过被分食沧澜靛锡蛟时微微一凝,蹙眉道:

“怎么会有妖兽的尸体?而且看起来还是被煮熟了……”

旁边的弟子闻声投去视线,思索了片刻,猜测道:

“莫不是妖族的一种全新渡劫之法?因为失败了,所以熟了?”

“……”

儒雅修士偏头看了他一眼,“呵,把你的想象力用到修炼上吧。”接着对众人嘱咐道:

“如果师兄所言不假,上古天宫的仙王遗迹很快就会开启,其中风险必然不小,也可能会因为我们开启遗迹,吸引来其他道门修士,你们快些准备好法宝与灵药,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闻言,开始从衣襟口袋里掏来掏去,有几个稍微富裕一些的弟子,则是把准备好的琼玉阁放在容易触摸的位置,让自己随时随地都能碰得到。

修士之间的战斗有时只在顷刻之间,稍稍反应不及时,没有拿出法宝、灵篆,很有可能就会一击毙命。

这在境界相仿的修行者之间十分常见,尤其是野外争抢机缘时,几乎没有像途仙阁一样留手的情况。

许守靖藏在树荫之间,视线瞥着那群来历不明的修士,眉头紧皱,偏头看了眼何肃。

“喂,你不是说只有你知道这个遗迹吗?”

何肃完全没有听许守靖的话,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眼神一阵恍惚。

许守靖微是一愣,蹙眉道:“……你什么情况?就算有人知道这里,也不至于当场自闭吧……”

“他这样也不怪他……毕竟那可是‘天渊宗’的弟子。”左零轩趴在了许守靖的身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天渊宗?”许守靖挑了挑眉。

左零轩瞧见许守靖一脸茫然的神色,好像不是故意装逼,而是当真不知道,神色怔了怔,语气很诧异:

“你是真不知道?天渊宗在整个九洲都能排上号的啊。”

你上回吹你家天衍阁也是这套说辞……许守靖有些无语,转头看着自家姐姐:

“容月姐,你听说过吗?”

姜容月摇头如拨浪鼓。

许守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收回视线看着左零轩,一副“你看,我们都不知道”的样子。

“……”左零轩。

谁知道你们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钻出来的啊……半点九洲事迹都不清楚……

左零轩郁闷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解释道:

“天渊宗几百年前还只是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并无现在这般名声。要说天渊宗崛起,还是百年之前,不知道他们吃错了什么药,短短百年时间,就培养出了三名弦月境大能。

天南洲有弦月境坐镇的宗门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可一门三弦月,就只有天渊宗了。”

许守靖眼神微怔,余光瞥了眼仍在自言自语“他们不可能知道这里的……”的何肃,思索了片刻:

“那……天渊宗与长河苏氏比起来,哪个更强一些?”

这话把左零轩问得神色一愣,捏着下巴思考了良久,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这……这我也不好说,长河苏氏主要是神秘,几乎没人见过他们露脸,不过根据《天南仙闻》记录的史料,长河苏氏很可能几千年前、万年前……甚至九域时代就已经存在了。

要是比底蕴的话,长河苏氏肯定是要比建宗不过区区六百余年的天渊宗,深厚不少。

不过,长河苏氏每次出现,明面上的战力也并没有多强,所以我推测,长河苏氏的纸面实力也许并不如天渊宗。”

左零轩一口气说完,从琼玉阁中掏了个水壶,正在往嗓子里灌,刚才还像是失了魂似的何肃,突然一脸怒容地对着他:

“一派胡言!”

“噗——咳咳咳……”

左零轩一口水呛进了嗓子眼,不停地咳嗽。途中,他突然反应过来不远处还有着天渊宗的人,连忙捂住了嘴,闷闷地说道:

“……怎么了?”

何肃眼中冒着火光,一脸不屑地扬起了下巴:

“区区一个天渊宗,怎么能跟长河苏氏比?长河苏氏没有名声,只是因为历代族长信奉‘不争是争’,除了隐山避世就是闭门修炼,这才导致在外界落得了一个‘神秘’的名头。

若是长河苏氏愿意出世,莫说是天渊宗,便是九洲道宗榜前十来了,也要喊一声‘前辈’。”

这一番话下来慷慨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长河苏氏的人呢。

左零轩只是在有一说一的分析而已,莫名其妙被何肃给怼了,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服气:

“照你这么说,长河苏氏现在是有三个以上的弦月境大能咯?”

何肃怒不可遏的神情一僵,沉默了些许,朝着一旁移开了视线。

……弦月境又不是大白菜,哪儿能说有就有的。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对面还有人……呢……”

许守靖无语地劝阻着,视线乱瞟期间,忽然跟天渊宗为首的儒雅修士对上了视线。

隔着灌木丛与几颗古树,两人相对无言。

“……”

“……”

清幽皎白的月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阴影朦胧,一阵冷风吹袭而过,将地面上的树叶刮出了“沙沙”声。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天渊宗领头的儒雅修士,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以浑厚的嗓音喊道:

“列阵!”

唰唰唰——

四下黄纹白袍的弟子连忙起身,十几道反映着银光的佩剑在黑夜中绽放光芒。

金黄色的圆形法阵跟随着天渊宗弟子的步伐转动,就好似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半寸出鞘,只待斩敌。

许守靖眨了眨眼睛,偏头看着背冒冷汗的左零轩,啧啧称奇:

“你看人家宗门列阵多迅速,你们宗门打个怪都七零八落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左零轩满脸无语,看了眼盘膝调气的姬向剑,总觉得自己这边战力不是很足,有些心慌地道:“现在怎么办?真开打吗?”

野外寻求机缘本就是生死相争,想要好言相劝让对方离去……显然不太可能。

眼看天渊宗的人就要攻过来,许守靖把姜容月护在身后,小声询问道:

“容月姐,你还能用一次那个紫色的天雷吗?”

姜容月警惕地看着天渊宗的弟子,纤手紧握剑柄,摇了摇头:

“那不是我的法术,那是临走前我让师父帮我编写的灵篆,总共就两张,剩下一张如果现在用了,等进到遗迹里面可就没有底牌了。”

许守靖心想也是,那道紫色天雷的破坏力都快赶上璇玑的红莲天火了,怎么想都不是以容月姐现在的修为能随意使用的法术。

如果是一打一的话,许守靖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

但对面这架势……完全是打算利用人海战术不讲武德啊……

左零轩看许守靖这架势好像是要上去刚,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拦在面前:

“不能打,千万不能打。天渊宗门下的弟子身上都有命符,如果杀了他们,天渊宗很快就会知道是谁干的……

整个天南洲所有人都知道,天渊宗就是一群伪君子,明面上说着‘技不如人,怨不得谁’,事后那些睚眦必报的长老肯定会亲自出马,把没有什么背景的杀得一干二净,有背景的也找各种理由恶心。”

“不打?那把仙王遗迹让出去?”许守靖撇了撇嘴,他向来不会因为对方背景而选择低头……只会因为对方的裙子。

“这……”左零轩也有些犯难了,哪怕是个乡间野修,遇到仙王遗迹这种机缘,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拱手让人。

姜容月握住了许守靖的手,在他转头看向自己时,认真地说道:

“机缘没有了以后再找就是,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丢掉性命。小靖,你早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还是为了我……为了我们。”

许守靖怔了怔,反握住了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用力点头道:

“我明白的,容月姐。不过,我也不是以前那个不把生命当回事的许守靖了……我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和你……你们在一起。”

“小靖……”姜容月抿了抿唇,杏眼迷离。

“容月姐……”许守靖深情地注视着她。

“——”左零轩表情扭曲成了‘囧’字,握手拳头放在嘴边,一脸严肃:

“咳咳!知道你们很恩爱了……但能不能看一下场合?对面天渊宗都快被你俩气疯了。”

“……”

许守靖表示有些尴尬,转头一看,发现天渊宗的那些弟子握剑的手微微颤动,各个眼中喷火,恨不得把自己给吃了一样。

太过分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

马上要打架了,懂不懂?

轰隆隆——

宛如从万古长夜中醒来,沉重的石门开启。

月光洒入森林的瞬间,周围的空间像是石子入水般荡漾起了涟漪。

一个深紫色的虚空洞穴凭空出现,看大小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入,周围的空气连带着树叶被卷入其中,‘咔吱’一声,也不知是没有了下落,还是被碾成了碎片。

何肃在看到虚空洞穴的瞬间,脸色顿时一沉,眼神飘忽不定,过了好半晌,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咬牙道:

“现在确实不能跟他们其冲突,先进遗迹,杀与不杀,在那之后再说。”

话落,何肃提起佩剑先一步冲进了虚空洞穴。

“小靖,我们也走吧。”姜容月出声道。

“嗯。容月姐,你抓紧我。”许守靖点了点头,忽然弯腰抄起姜容月的腿弯,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哎哎哎……”姜容月下意识地勾住了许守靖的脖子,慌张道:“小靖,我自己能走……”

可是你没我快啊……

许守靖默默吐槽了一句,也没多解释,跟在何肃的身后也钻进了虚空。

看着两人离去,何肃有点发懵。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双眼、调整气息的姬向剑,这货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样,对其他人的行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们走了,他怎么办?他那块头看着都重……不会打算让我来吧?”

何肃有点无语,不过旁边天渊宗的人还在虎视眈眈,他也不敢多留,费力的扛起姬向剑把他扔进虚空,自己也跳了进去。

等到许守靖一行人离去,待在儒雅修士身边的弟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师兄,为什么光让我们列阵却不动手?他们可是在跟我们抢机缘啊……”

高徐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道:“仙王遗迹何等凶险,我料定他们不会放弃,就这样让他们探探风险,对我们有利无害。”

那名弟子恍然大悟,略微思索了下,又问道:

“若是他们在我们之前就得到了机缘法宝呢?”

“这还用说?”高徐眯起了眼睛,似有寒芒闪过:“机缘乃气运之争,修士本就是在逆天而行,杀人夺宝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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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龙港。

月色如霜,清夜无尘。

一艘巨大的飞渡浮舟在云海翱翔,层层云雾被朝着两侧拨开,不时有几只白羽仙禽并肩飞过,长鸣不止。

二层的船舱当中,素雅的圆木桌上摆着青灯,莹莹烛火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身着一袭墨绿长裙的楚淑菀坐在床榻旁,脸蛋儿风韵熟美,眉似柳叶,红唇如激丹,水韵的杏眸中带着几分欣喜。

光线稍显昏暗,丰腴的身段儿背着光,反而更加凸显出了身材曲线;饱满的胸脯把衣襟撑得鼓囊囊的,挺翘的臀儿压在床沿,腰臀的轮廓线弧度完美,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女人……伶扶玉不禁在心中感叹。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楚淑菀喜形于色地说道。

伶扶玉点了点头,顿了片刻,又补充道:

“就像我白天说的一样,贫道现在并无师门,但却并非孑然一身,如果门下两个弟子没有意见,为了靖儿,贫道自然是愿意当龙玉门的记名长老。”

靖儿……

楚淑菀笑容微微一僵,柳叶眉暗不可察地抽搐了下,心中念叨着“这就叫上靖儿了?”、“那臭小子怎么下手这么快”。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楚淑菀暂时把醋坛子放在了一边。

“靖儿肯定没问题,他本来就是龙玉门的少门主。”

伶扶玉沉默了下,并未接话。

楚淑菀眨了眨眼睛,稍作迟疑,试探着问道:

“道长另一个弟子不愿意?”

“并非如此。”伶扶玉出声道。“我的大弟子是天南洲某个隐世家族的血脉,他们那一族历代族长都信奉‘不争是争’,对外界之事几乎没有插手过。”

说到这儿,伶扶玉抬眼看着楚淑菀,低声道:

“楚姑娘要建立龙玉门,肯定少不了与其他道宗争锋,我怕她不会同意……”

“……”

不争是争?隐山避世?

怎么听着跟师尊那一套有点像……

楚淑菀最讨厌就是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听了伶扶玉的话,她十分自来熟的凑近了点,劝说道:

“道长,人跟人的道不能一概而论。那个家族的道或许是‘不扰凡尘,清心寡欲’,但你的弟子的道不一定啊。凡事总归是要问一问的。”

伶扶玉眼神微怔,许是没想到能从楚淑菀口中听到这么豁达的话来。

世人皆说,三千大道,殊途同归。但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接纳一切呢?

最好的例子便是消失在历史长河的魔族,他们信奉‘自由’,解放天性,随心所欲。

要说这是道吗?那肯定是。

可这种‘道’却是人族正派最为不齿之道,常言:按行自抑、一介不取。要做到克己、修己、修身、养性,此为正道,乃是天人合德。

但话又说回来了……九洲历史几十万年有余,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做到以上几条的呢?

就算真做到了,又有几个是修得大道的呢?

纸上谈兵谁都会,所有人也都明白这只是说得好听,却依旧把这些话信奉为正道之言,对所谓的‘魔道’嗤之以鼻。

人的思想是很难纠正过来的,他们会先入为主,会把自己接受的教育当成全部,哪怕真的是错的也只会硬着头皮走下去。

莫说是历史悠久的隐世家族、声誉远扬的名门正派,哪怕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也不会允许门下弟子违背古训。

像楚淑菀这样对个人思想如此包容的人,属实罕见。

念及此处,伶扶玉深深地看了楚淑菀一眼,颇为感慨的说道:

“多谢楚姑娘,贫道受教了。”

“???”

楚淑菀脑袋上冒出了一排问号,她也不清楚这短短几秒钟时间,伶扶玉究竟脑补了什么东西。

只好摆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接着问道:

“那……道长,要不要打传讯牌问一下你的徒弟?”

伶扶玉摇了摇头:“我那徒弟有族规,从不用传讯牌,不过倒是可以直接过去找她。”

楚淑菀愣了下,诧异道:“这……合适吗?不是说隐世家族吗?”

“无妨,我与那族长有些交情,带些友人想必不当紧。”

楚淑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敢问道长,那家族唤何许名称?”

伶扶玉犹豫了下,出声道:“长河苏氏。”

“哦……长河苏氏。”楚淑菀念叨了一句,觉得挺好听,而且还挺耳熟……

“长河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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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的那章我重写完又给删了……感觉重写的没之前有意思,很无聊,哎……不知道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