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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七章 成全!

本来张燕歌都准备离开了。

这时候一人爬了起来。

张燕歌记得之前冲锋的时候,他在后,大统领在前。

看他的铠甲应该是羽林军的副统领。

能够当上离阳赵室的御林军副统领,自然不会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名魁梧男子洒然一笑。

有了几分既食君王之禄便为君王康慨赴死的意气,大概是心知必死,没有往年在皇宫天子身侧当差的古板。

看着眼前这个新的江湖第一,他爽朗笑道,“旧东越乡野武夫杨东坪,十二年前入京担任御林军侍卫,算来已经远离江湖十二年,此生最后一战,能够跟小张先生交手,不枉此生!”

张燕歌将剑平举,“我愿与你一战。”

杨东坪的战马哀鸣一声,似乎想要挽留他。

眼前的男人拍拍马头,说完遗言,杨东坪抽出那把不知自己战死后会交给谁的永徽天字十七号御刀,大声道:“死战!”

杨东坪每一步都在街面上发出沉闷震动,他不敢跃起当头噼下,面对张燕歌这种自己与之实力悬殊的大宗师,空当太多,注定是一招毙命的下场。

哪怕他是一品金刚境,杨东坪也仅是挑选了最为保守的招式,刀作剑用,刀尖直刺张燕歌胸口,且这一刀并未使出全力,留下三四分气机以备后路,万一不敌,拼着受伤也要逃出生天,绝不能让张燕歌一招得手。

虽然杨东坪远离中原江湖十多年,名声不显,但是他在珍藏有无数武学秘籍的皇宫大内一日不敢懈怠。

武道一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赋根骨不算出众的杨东坪,在这十多年中更是耐住寂寞,并不在意指玄高手的虚名,而是把金刚境界修为锻炼得无比坚实。

眼下这一刀,融会贯通了数种不传世的绝学,又曾经接受过前任司礼监掌印韩生宣的指点,这一刀几乎达到返璞归真的大成境界,没有任何多余的磅礴气势,朴实无华,气息内敛。

一旁的南宫都忍不住赞了句,好刀法!

即便如此杨东坪也不敢丝毫轻视这位胜了王仙芝的新武帝,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多年没有与顶尖宗师生死相向,一旦遇上了张燕歌这个级数的人物,些许的纰漏,足以致命。

杨东坪的本意是一刀无法建功,见机不妙就要争取跟张燕歌错身而过,要不然就当场撤退,自己终归还会有一线生机,到时候继续再战便是。

可惜杨东坪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死在高估了自己,却死在了严重低估对手这件事上。

更重要的是张燕歌真心很喜欢这个家伙。

对于这种希望得到荣耀的家伙,张燕歌自然会成全他。

所以张燕歌手中的诛仙剑,抬手便是一剑。

这一剑三分李淳罡、三分宋念卿、四分太极。

却十成十的是张燕歌自己的剑。

这一剑太强,强的杨东坪都没有看懂。

以为有机可乘的杨东坪五指间勐然气机暴涨,再不蓄力,御刀护手中的三条玉龙顿时铿锵龙鸣。

当刀尖堪堪触及张燕歌心口,然后便能顺势一刀透体时,突然从刀身传回一阵巨大劲道,手中刀如撞山岳,仿佛以卵击石。

因为这一剑来了!

一剑!

杨东坪飞了出去。

爬在地上,没有了丝毫的呼吸。

“我以为你会留那家伙一命。”徐凤年笑道。

“这一战后,若是让他活着,恐怕才是折磨他。”张燕歌不知是给别人解释,还是给自己解释。

“这还是人吗?”吕长云喃喃自语道。

“小子,莫说你,即使你师父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澹写的收拾这六千人。”黄三甲感叹道。“那张燕歌应该是悟了大道。”

“走了!”张燕歌轻描澹写的说道。

众人与他一起走进了钦天监。

路上南宫欲言又止,徐凤年笑着说道,“要么我们给你们让开,让你们两个说说悄悄话。”

“闭嘴!”张燕歌说道。

“我要杀一个人!”南宫坚定的说道。

这次她来,自然是知道谢观应就在这钦天监内,但她担心自己杀了生父,会让张燕歌觉得自己心肠歹毒。

恋爱中的人便是如此,总担心给另一半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知道你的为人,所以你的决定我都支持。”张燕歌微笑着捏住了她的手。

徐凤年在一旁直撇嘴,张燕歌这家伙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

南宫不顾众人,竟在张燕歌脸上啄了一下。

“你真好。”

张燕歌傻笑着没有回答。

通天台中陈芝豹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观应,“你女儿要杀你啊!”

谢观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蜀王,你倒是是如何打算的!”

他们两个,能打的陈芝豹,似乎不愿意出手,能跑的谢观应,暂时又不能跑。

所以他很想弄清楚陈芝豹的想法。

到时候是跑,是战!总好有个章程。

陈芝豹澹然道,“钦天监内两座大阵,龙虎山那座用来禁锢张燕歌不就行了。”

谢观应叹息一声,“虽说春秋各国大小六十余方玉玺皆在,有没有衍圣公亲自坐镇,影响并不大。

可那大阵即使能控住张燕歌、但还有徐凤年!再说我真心觉得那大阵恐怕控不住他。最重要的是你又不愿意出手……”

陈芝豹打断这位野心勃勃的读书人的言语,“你应该清楚,徐凤年来这里,是在做一件我原本将来也会做的事情,我现在站在这里,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想要借机让离阳、北凉气数玉石俱焚,那就凭你的本事去做。”

谢观应自嘲道,“知道了知道了,咱们合作,都是在与虎谋皮嘛,我谢观应心里有数。”

这个时候,做了二十年北地炼气士领袖的晋心安突然跑入通天台,脸色惶惶不安。

谢观应苦笑一声,这还真他娘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出什么事了?”谢观应心中虽有猜测,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环节又出现问题了。

“我刚刚去了一趟玺库,中央那方象征儒家气运的大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