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面遥望,风息堡远不如绝境长城般巍峨,它只似一座长立的灯塔,在朦胧的晨雾中破晓而出。
海星号领航在前,来到了船长们熟悉的航道,科尔这位摄政亲王也就无需再亲自引航,巡逻于城堡的卫士,远远就望到了破浪而来的两艘战舰。
近来维斯特洛大陆的东海岸线上可并不太平,战争的爆发,让一条条航线都变得混乱起来,海盗水匪之流频频作恶,劫持商船,袭掠渔民。
当他重新踏上南国的土地,湿润的风就像是少女绵软的爱抚,仿佛在迎接着她那久征在外的丈夫。
不知不觉间,他竟已习惯了南方的温暖和舒适,北境的土地和长城,反倒是成了他乡,令科尔百般不适。
他从水门进入城堡,从吉尔伯特口中简单了解了一下风息堡的状况,这位代理城主虽说不能为他带来什么惊喜,但总归还算把局势控制得井然有序。
在科尔看来,他口中的那些问题,都不算棘手,兵团制屯田不过是他的一番试验,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就地解除武装,卸下军制归为田户,只待渡过这个冬季,就可以组织其开垦田地。
那群被他迁来的火焰民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用的时候是挺爽,提魅这群彪悍的明月山脉自由民战力是完爆农奴的,比之雇佣兵也不遑多让,就是毫无纪律性可言。
科尔本着是能学颈泽那一套,为风息堡造出一道门户来,抵御来自御林之外的威胁,可御林终归不算天险,自由民也不会像泽地人那样的安分。
在弱势时暂且一用,但当局势缓和,或是战争结束,那么后遗症很快就来了,火焰民就是一柄双刃长剑,一个用不好就会扎自己的手。
“要不再迁一支自由民到御林里来?”科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将其甩到脑后,他还是决定去找提魅他们谈一谈。
“戴佛斯!”洋葱骑士正往这边赶来,与科尔等人迎面相遇。
“科尔殿下。”他侧身行礼,多日未见,戴佛斯体格略微壮实了些。
“不错,看起来像个领主老爷。”科尔打量着他的行头,一身澹蓝色锦袍,袖口和衣领绣有金色彩丝。“该有两月有余了吧,怎么样?铁金库的人是否愿意向我们借一笔金币?”
“铁金库的使者此时正在城堡里,我想您可以先与他见上一面。”
“没谈成?”科尔与他结伴而行。
“他们愿意向风息堡借出贷款,但前提是得有拜拉席恩家族的人在场作证。”戴佛斯试着在科尔身后去寻找席琳等人的身影。
为了见到铁金库的主人们,他甚至被迫换了身行头,可戴佛斯没有把话说全,那些布拉佛斯人并不信任“尤里乌斯”这个新生家族,认为把钱借给科尔,不能保证尤里乌斯拥有还款的能力。
而且他们还要求由铁王座来作为担保,不过戴佛斯告诉他们,席琳·拜拉席恩就是铁王座的正统继承人,这笔贷款也将用以招募军队夺回王位。
科尔点了点头,此下风息堡的财政压力虽大,但随着兵团开始自给自足后,也渐渐得到缓解。
借钱之由,一部分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争,一部分也是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做准备,谁也不知道这次的寒冬会延续多久。
“至少得让我先洗个澡吧。”这一路来,他都感觉自己要和阁舱的墙角一样长出蘑孤来了。“不管怎么样,你能安全回来就好,我们的首相阁下。”
戴佛斯愣了愣,目光从身后的队伍中收回来。“当然,殿下。我想使者先生并没有那么着急。”
科尔让佣人在木桶里放满了热水,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他并不急着见这位铁金库的使者,等着瑟曦拒绝还债后,他们自会想到这里,毕竟现在名义上还在维斯特洛称王的也就只剩风息堡和铁民了。
铁金库的尿性就是当你赖账时,就去扶持叛军给你搞事,他们是玩资本的,可不是玩慈善的,人家要债的本事高着呢。
话说铁王座好像欠着了一笔不小的外债吧,劳勃的国王倒是当得舒服,国王的责任全交给御前会议,自己每天吃喝玩乐,睡女人。
TM的,累死累活想那么多事干嘛,科尔自己当初所梦想的不正是和劳勃一样的生活吗?
他摊下身子,微微闭上眼睛,把太多事担在自己身上的人总会活得很累,就像艾德·史塔克和史坦尼斯,也许他也该学学放放手,就像这次这样,就算他不在这,吉尔伯特也能把城堡里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责任这种东西,担着担着就放不下了。
明明没享受过公主什么的待遇,也没有得到过父母的保护和疼爱,却依旧要去承担他们的仇恨和复国的职责。
可也许只是让她活下来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吧。
科尔的思绪不由转到狭海对岸,脑海中构想出一道优雅美丽的银色背影。
希望我们不会在战场上相遇吧,丹妮......
......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
奥克利·卡伦爵士的面色带着惶恐,科尔突然回到风息堡,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这些天来,他已经成功说服了城堡里的数位领主。
“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奥克利想着,心中的恐慌不由加深。
想到兰尼斯特答应自己的那些条件,他不免有些不甘心。
奥克利可没告诉过任何人,他只不过是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分享给了同僚们,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定罪吧,想至此他不由稍稍心安。
“奥克利大人,难道您只满足拿回自己的城堡吗?”
“他只是一介卑贱的贱民血脉,而您是高贵的英雄王之后,黑色夜莺纹章曾闪耀过上千战斗,难道这风暴地不该交由您来统治。”
“大人,谁娶了希琳·拜拉席恩,谁就能执掌这里。”
那些言语徘回在他的脑海里,任之驱赶而无法散去。
还有机会,没错,他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