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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朱颜镜盼殷红染

佳人倚门回首,朱颜铜镜谁留,盼君归来相候。

深闺庭院,般是寂寞人。

她一直都很羡慕叶漪兰,即便如此,求了她让皇上侍寝,等待的结果与之前并无一二。

手中的帕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寄托,可如今却成了她自作多情。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存有念想。"

轻轻滑落的手,刚想将帕子任由它在微风中飘散,这样也了断自己的一番情意。见一人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抹干了泛滥地泪水,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脸上洋溢的笑,顷刻间变得漠视。傲视地站在她身侧,瞥了一眼不屑看她:"奴婢不是说出宫办点事,娘娘不信?"

半信半疑的眼眸,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深信不疑地嘲讽着她:"办事?也需天黑才回来?本宫见你最近神神秘秘。"

那唇角笑得是如此可笑,抿了一下嘴,故意掩盖了过去,唉声叹气着:"或许,娘娘是想多了。"

想多?

她确实是想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可偏偏成了自己亲哥哥的义妹,怎么不教她想多。

盯着那双勾人的眸子,怒意一直在心底盘旋,切齿地看着她:"你别忘了,你是个奴婢,凡事都得听本宫的。"

听闻,不禁大笑。往后退一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这副皮囊,也不及自己本分。嘴角的笑是如此神秘,轻声在耳畔讥讽着她:"可娘娘没有奴婢看得清人心,不是吗?"

"你——"

兰姗这番话,气的她哑口无言。

自己确实不如她细心,又岂能让她骑到自己头上。

兰姗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帕子,方才进来时便见她要将此物扔去,如此珍惜的帕子,她竟然舍去?

斜眼望去,不苟言笑着:"这帕子要是扔了怪可惜的。"

"什么意思?"见她如此笑里藏刀,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意思。"抬头凝望今晚的夜色,闭上眸子享受着今夜的气息。"娘娘还是一人在此,睹物思人吧!"

离去的她,反而转身看向夏慕灵,倒是一直凝思那帕子,无奈地摇头:何苦,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如此沉闷。

沁兰殿

"娘娘每日替皇上送药,也不见得皇上亲自把娘娘留在宸兰殿。"

彩凤一边收拾着,一边偷笑着。

一旁的紫菱听闻,故意轻咳了一番,推了推彩凤向她使了下眼色。

心领神会地克制自己的笑意,慌乱地忙收拾着手中的物品。

看着面前的木盒,脸上毫无任何气色,淡漠道:"我不愿待在那儿。"

每次,慕容灏宸的脾性摸不透。

每次,他们都会为一件事而吵。

每次,他都会说些不正经的话。

还不如不常见面,彼此都清静些好。

"娘娘,其实彩凤那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听闻,叶漪兰停下脚步,不苟言笑地直视前方,故意冷言地遣回她:"正好殿门口,你倒是回去吧,不用陪我了。"

见娘娘要拿过木盒,立即侧过身子,低语道:"奴婢多嘴了。"

"娘娘,求你救救奴婢吧!"

倏然,那婢女跪在叶漪兰面前。

一脸惊慌的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紫菱。

尾随而来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木棍指着叶漪兰身后的女子,凶狠地大声喊到:"你这该死的奴婢,你给我过来。"

那人竟然如此嚣张,竟敢拿着木棍在自己面前随意指手画脚,狠狠地怒斥着:"放肆,在本宫面前也敢如此张狂。"

见况,那婢女挪动着膝盖躲在宸昭仪后面。

紫菱见她手上全是被打的淤青,还有新添的伤口。倒是想起少时也曾被欺辱的场景。

放下手中的木盒,取下自己帕子亲自为她包扎伤口,安抚她的情绪:"可有好些?"

"多谢姐姐。"

瑟瑟发抖的身子躲在紫菱身后,胆怯的目光不敢看向前面那个凶神恶煞之人。

心有不甘地跪在地上,请安着:"奴婢参见宸昭仪。"

"这婢女犯了何事,你竟要拿着木棍想要打她?"

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木棍,倒是不离身。

心头一慌,咽了一下口水,娓娓道来:"这贱婢昨日便偷懒不干活,奴婢只是教训她一番,没成想今日她便想逃跑。还惊扰了娘娘。"

"若今日教皇上瞧见了,定会治你管束不周。"她可不想因此事打扰到慕容灏宸,毕竟后宫之事不是自己能管束的,她只能将他搬出来说道。

"奴婢不明。"

在她周围转了一圈,见那奴婢如此可怜唯唯诺诺地躲着她,可想而知之前她受了多大的虐。

不明?叶漪兰便一一讲给她听:"竟然能从浣衣局跑到此处,不是你管束不周是什么。今日算她命好,本宫便替她求情了。日后,别再偷懒,省的又一顿打。"

她岂会知晓,这贱婢居然会跑到此处,到底让自己挨了一顿骂。看了一眼那贱婢,鬼鬼祟祟地躲在身后,许久才听到她颤抖的声音传来:"奴婢谢过娘娘救命之恩。"

不知为何,脑海中一直浮现他所说'皇后';二字。有些烦闷地将她们打发着:"行了,都回去吧。"

转身便见紫菱少有的愁苦,询问着:"紫菱,怎变得闷闷不乐的?"

"没事。"浅浅笑着,掩盖着旧事。"娘娘,我们赶快走吧。"

跪在地上的那个婢女,微微颤抖的手险显支撑不住,侧微转头一直看向紫菱手中的拿着的木盒。

待宸昭仪走后,她才敢起身,再次挥了她一棍,狠狠地打在她背上:"还看什么,还不快回去干活。若不是宸昭仪保你,今日你岂会活命。"

"是是,我这就回去。"

那一下,她竟然不觉得疼。

仿佛,过了今日她便自由,还需怕什么疼楚。

高大的背影伫立在墙角,抬头凝望那幅画中的女子。

"流光韶华倾付笔墨,夜深忽梦少年黛眉锁。岁月其徂回首锦时,转眼白头安得忆畴昔。"

这诗,他倒是记得后半句是她所提。

现在想来,所有的事仿佛都在昨日,有些美好的事物,不该随着时间流逝。

她对自己,没了往日那般的抵触,可他要的是她的心。得到人又如何,心才是最宝贵的。

他,才是她最值得爱的人。

沉思的他亦能听到一丝动静,背对着她,饱含着一丝怒意的不满:"今日又过来的晚了。"

他一开口,便把她吓住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也能知晓来者是何人。放下手中的木盒,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臣妾刚刚在路上处理了一些事。"

他许久未出声,还是站在那儿看着那幅画,叶漪兰却未曾多看一眼。便有些好奇:"皇上不问何事吗?"

闻之,嘴角洋溢的笑是如此的灿意:"你说,朕便听。你不说,朕便不问。"

他从来不想过多过问她的事,亦不会去过多去追究她。

他想给她的是全部的爱,而非囚禁式的爱。

端起那碗药,思量了些许,邪魅一笑:"不如你喂朕?"

闻到那股药味儿,紧蹙着眉,极其不愿:"臣妾不想。"

慕容灏宸欣慰地一笑,胆子越发大了,竟然会学拒绝了。故意叹气着,时不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罢,朕自己喝。"

"臣妾记得,还有一幅画呢。"见他安分地喝下药,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指道。

"那幅画,朕得好好珍藏。这幅画,不过是朕思念时所画,你就当看看便好。"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总觉得每次都不够。

"皇上的手又会雕刻,又会作画,倒是双巧手。"

仔细端详着这面前的画,之前倒是未曾仔细看过,只知道周围的花是兰花,可未想过那画中人是自己。

"是,是吗?"紧蹙着眉宇,急促地呼吸让他喘不过气来。

"皇上怎么了?"

叶漪兰察觉身后的男人,声音越来越小。便见他跪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开嘴一直想要呼吸着,可面部狰狞着,极其的痛苦之色。

叶漪兰抱着他那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着,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液。

"来人啊,快来人——"

突如其来地病症,让她极度慌乱。紧紧地抱着他,想办法控制他的身体。

有些意识的他,紧紧地抓着叶漪兰的手,气而无力道:"药,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听闻,她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冷静地思绪问道:"皇上可信我?"

"信。"

"信,就别我问。"

她知道他的意思,定是药出了问题。可药都是萧彦闾亲自送来,不会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慕容灏宸的嘴边有她滴落的泪珠,梨花般大的泪珠缓缓而下。他方才意识不清,并未真正的怀疑过她。

颤抖的手,一直没有力气去触碰她的眼,轻声道:"别哭了。"

见他这般,她岂能安然。

"娘娘这事..."韩渊见到这场景,一脸茫然与不解。

"快去,快去叫太医。"

此刻,她能做的便是这样抱着他,轻声细语地附身道:"你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