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倚门回首,朱颜铜镜谁留,盼君归来相候。
深闺庭院,般是寂寞人。
她一直都很羡慕叶漪兰,即便如此,求了她让皇上侍寝,等待的结果与之前并无一二。
手中的帕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寄托,可如今却成了她自作多情。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存有念想。"
轻轻滑落的手,刚想将帕子任由它在微风中飘散,这样也了断自己的一番情意。见一人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抹干了泛滥地泪水,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脸上洋溢的笑,顷刻间变得漠视。傲视地站在她身侧,瞥了一眼不屑看她:"奴婢不是说出宫办点事,娘娘不信?"
半信半疑的眼眸,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着,深信不疑地嘲讽着她:"办事?也需天黑才回来?本宫见你最近神神秘秘。"
那唇角笑得是如此可笑,抿了一下嘴,故意掩盖了过去,唉声叹气着:"或许,娘娘是想多了。"
想多?
她确实是想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可偏偏成了自己亲哥哥的义妹,怎么不教她想多。
盯着那双勾人的眸子,怒意一直在心底盘旋,切齿地看着她:"你别忘了,你是个奴婢,凡事都得听本宫的。"
听闻,不禁大笑。往后退一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这副皮囊,也不及自己本分。嘴角的笑是如此神秘,轻声在耳畔讥讽着她:"可娘娘没有奴婢看得清人心,不是吗?"
"你——"
兰姗这番话,气的她哑口无言。
自己确实不如她细心,又岂能让她骑到自己头上。
兰姗瞄了一眼她手中的帕子,方才进来时便见她要将此物扔去,如此珍惜的帕子,她竟然舍去?
斜眼望去,不苟言笑着:"这帕子要是扔了怪可惜的。"
"什么意思?"见她如此笑里藏刀,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意思。"抬头凝望今晚的夜色,闭上眸子享受着今夜的气息。"娘娘还是一人在此,睹物思人吧!"
离去的她,反而转身看向夏慕灵,倒是一直凝思那帕子,无奈地摇头:何苦,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如此沉闷。
沁兰殿
"娘娘每日替皇上送药,也不见得皇上亲自把娘娘留在宸兰殿。"
彩凤一边收拾着,一边偷笑着。
一旁的紫菱听闻,故意轻咳了一番,推了推彩凤向她使了下眼色。
心领神会地克制自己的笑意,慌乱地忙收拾着手中的物品。
看着面前的木盒,脸上毫无任何气色,淡漠道:"我不愿待在那儿。"
每次,慕容灏宸的脾性摸不透。
每次,他们都会为一件事而吵。
每次,他都会说些不正经的话。
还不如不常见面,彼此都清静些好。
"娘娘,其实彩凤那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听闻,叶漪兰停下脚步,不苟言笑地直视前方,故意冷言地遣回她:"正好殿门口,你倒是回去吧,不用陪我了。"
见娘娘要拿过木盒,立即侧过身子,低语道:"奴婢多嘴了。"
"娘娘,求你救救奴婢吧!"
倏然,那婢女跪在叶漪兰面前。
一脸惊慌的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紫菱。
尾随而来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木棍指着叶漪兰身后的女子,凶狠地大声喊到:"你这该死的奴婢,你给我过来。"
那人竟然如此嚣张,竟敢拿着木棍在自己面前随意指手画脚,狠狠地怒斥着:"放肆,在本宫面前也敢如此张狂。"
见况,那婢女挪动着膝盖躲在宸昭仪后面。
紫菱见她手上全是被打的淤青,还有新添的伤口。倒是想起少时也曾被欺辱的场景。
放下手中的木盒,取下自己帕子亲自为她包扎伤口,安抚她的情绪:"可有好些?"
"多谢姐姐。"
瑟瑟发抖的身子躲在紫菱身后,胆怯的目光不敢看向前面那个凶神恶煞之人。
心有不甘地跪在地上,请安着:"奴婢参见宸昭仪。"
"这婢女犯了何事,你竟要拿着木棍想要打她?"
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木棍,倒是不离身。
心头一慌,咽了一下口水,娓娓道来:"这贱婢昨日便偷懒不干活,奴婢只是教训她一番,没成想今日她便想逃跑。还惊扰了娘娘。"
"若今日教皇上瞧见了,定会治你管束不周。"她可不想因此事打扰到慕容灏宸,毕竟后宫之事不是自己能管束的,她只能将他搬出来说道。
"奴婢不明。"
在她周围转了一圈,见那奴婢如此可怜唯唯诺诺地躲着她,可想而知之前她受了多大的虐。
不明?叶漪兰便一一讲给她听:"竟然能从浣衣局跑到此处,不是你管束不周是什么。今日算她命好,本宫便替她求情了。日后,别再偷懒,省的又一顿打。"
她岂会知晓,这贱婢居然会跑到此处,到底让自己挨了一顿骂。看了一眼那贱婢,鬼鬼祟祟地躲在身后,许久才听到她颤抖的声音传来:"奴婢谢过娘娘救命之恩。"
不知为何,脑海中一直浮现他所说'皇后';二字。有些烦闷地将她们打发着:"行了,都回去吧。"
转身便见紫菱少有的愁苦,询问着:"紫菱,怎变得闷闷不乐的?"
"没事。"浅浅笑着,掩盖着旧事。"娘娘,我们赶快走吧。"
跪在地上的那个婢女,微微颤抖的手险显支撑不住,侧微转头一直看向紫菱手中的拿着的木盒。
待宸昭仪走后,她才敢起身,再次挥了她一棍,狠狠地打在她背上:"还看什么,还不快回去干活。若不是宸昭仪保你,今日你岂会活命。"
"是是,我这就回去。"
那一下,她竟然不觉得疼。
仿佛,过了今日她便自由,还需怕什么疼楚。
高大的背影伫立在墙角,抬头凝望那幅画中的女子。
"流光韶华倾付笔墨,夜深忽梦少年黛眉锁。岁月其徂回首锦时,转眼白头安得忆畴昔。"
这诗,他倒是记得后半句是她所提。
现在想来,所有的事仿佛都在昨日,有些美好的事物,不该随着时间流逝。
她对自己,没了往日那般的抵触,可他要的是她的心。得到人又如何,心才是最宝贵的。
他,才是她最值得爱的人。
沉思的他亦能听到一丝动静,背对着她,饱含着一丝怒意的不满:"今日又过来的晚了。"
他一开口,便把她吓住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也能知晓来者是何人。放下手中的木盒,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臣妾刚刚在路上处理了一些事。"
他许久未出声,还是站在那儿看着那幅画,叶漪兰却未曾多看一眼。便有些好奇:"皇上不问何事吗?"
闻之,嘴角洋溢的笑是如此的灿意:"你说,朕便听。你不说,朕便不问。"
他从来不想过多过问她的事,亦不会去过多去追究她。
他想给她的是全部的爱,而非囚禁式的爱。
端起那碗药,思量了些许,邪魅一笑:"不如你喂朕?"
闻到那股药味儿,紧蹙着眉,极其不愿:"臣妾不想。"
慕容灏宸欣慰地一笑,胆子越发大了,竟然会学拒绝了。故意叹气着,时不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罢,朕自己喝。"
"臣妾记得,还有一幅画呢。"见他安分地喝下药,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指道。
"那幅画,朕得好好珍藏。这幅画,不过是朕思念时所画,你就当看看便好。"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总觉得每次都不够。
"皇上的手又会雕刻,又会作画,倒是双巧手。"
仔细端详着这面前的画,之前倒是未曾仔细看过,只知道周围的花是兰花,可未想过那画中人是自己。
"是,是吗?"紧蹙着眉宇,急促地呼吸让他喘不过气来。
"皇上怎么了?"
叶漪兰察觉身后的男人,声音越来越小。便见他跪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开嘴一直想要呼吸着,可面部狰狞着,极其的痛苦之色。
叶漪兰抱着他那全身都在剧烈的抽搐着,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液。
"来人啊,快来人——"
突如其来地病症,让她极度慌乱。紧紧地抱着他,想办法控制他的身体。
有些意识的他,紧紧地抓着叶漪兰的手,气而无力道:"药,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听闻,她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冷静地思绪问道:"皇上可信我?"
"信。"
"信,就别我问。"
她知道他的意思,定是药出了问题。可药都是萧彦闾亲自送来,不会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慕容灏宸的嘴边有她滴落的泪珠,梨花般大的泪珠缓缓而下。他方才意识不清,并未真正的怀疑过她。
颤抖的手,一直没有力气去触碰她的眼,轻声道:"别哭了。"
见他这般,她岂能安然。
"娘娘这事..."韩渊见到这场景,一脸茫然与不解。
"快去,快去叫太医。"
此刻,她能做的便是这样抱着他,轻声细语地附身道:"你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