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梅一听,立刻撂下快子,他们家的鸡场,可是刚刚买了不少小母鸡的。
鸡瘟?
李卫国脑子里面似乎也有印象,但是具体的年份他可记不住。
只是记得隔上三年五载,就会闹一次鸡瘟,轻的死上几只,重的就连窝端。
而当时也没啥太好的治疗手段,老百姓只能硬挺着呗。
他看到李金梅扎着头巾就要出门,连忙把她拽住:“大姐,先听听情况。”
说完李卫国望向王燕,她们这几名知青最近都在村里,应该知情。
王燕也点点头:“村里各家是死了不少小鸡,不过我们天天去鸡场那边喂鸡,咱们鸡场一只都没死。”
哎呀,吓死我了,李金梅用手拍拍胸口。
郑先农瞥了一眼,然后推推眼镜:“估计是距离村子比较远,病毒没传播过去。”
李金梅一个劲点头,李卫国心里却不这么认为:鸡瘟能从别的地方传到村里,当然也能传到他们鸡场。
不说别的,光是大伙天天去那边喂鸡,就把病毒带过去了。
至于没有家禽死亡,估计是他以前隔三差五,就给那些禽类饮水有关系,抵抗力强了,自然没事。
这种事情,李卫国当然也不会满世界嚷嚷,按照郑先农的说法正好,还省得惹人起疑心呢。
即便如此,李金梅还是不放心,撂下碗快,就急匆匆地要去机场瞧瞧。
还有小当家也坐不住了,那些家禽和候鸟,可都是她的宝贝。
李卫国也只好开车拉着她们,足足挤了一车,看到王燕还要往车里挤,李卫国就嚷嚷:“王点长,你天天去,就留家里刷碗吧。”
正好李卫军也没去,李卫国这是给二哥和王燕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别说刷碗了,就是家里没磨盘,不然非得叫他们磨豆腐不可。
到了水库这边,只见赵广定正赶着鹿群回来,这货肩膀上还扛着一把大铁锹,嘴里唱唱咧咧的,倒是自在。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他是瞧见啥唱啥,鹿场的栏杆上落着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赵广定就开唱,然后瞧见了从车里下来的李卫国他们。
“哈哈,国子你总算回来啦,还有小梅你也好了呗?”赵广定嘴里说着,吆喝鹿群停下来。
眼瞅着就到家了,鹿群也不听指挥,都撒着欢使劲蹽。
不过它们的目标不是棚子那边的食槽子,而是李卫国。
眨眼间鹿群就把李卫国围在当中,嘴里还幼幼的叫着,好不亲热。
瞧得赵广定都眼热不已,使劲把铁锹往地上一摔:“亏得俺还给你们铲雪,让你们方便找吃的,都踏马是一群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
顶着西北风,大伙都能感受到一股酸味儿,也都忍不住笑。
“广定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这趟给你带回来点小咸鱼儿,下酒最好。”李卫国乐呵呵地说着。
他真的很欣慰,赵广定真的变了,从前的懒汉,现在都知道创造性地劳动。
现在大雪封山,他还知道铲雪,叫鹿群能刨食儿,这是多大的进步啊。
赵广定一听也乐了:“嘿嘿,臭鱼烂虾,送饭冤家,俺最得意这个。”
说完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国子啊,你的那只紫貂,这些天也没看着影儿,备不住跑回山里了。”
这个李卫国倒是不太在意,阿紫就相当于已经认主,肯定不会逃跑的。
李卫国一边跟赵广定聊天,一边还得驱赶鹿群,尤其是那些大公鹿,表达亲近的方式竟然是用鹿角顶李卫国,这谁受得了。
还有几只小鹿,则凑到李小梅身前,小脑袋一个劲往怀里拱,然后又往旁边跳了开去,那意思是叫李小梅追它们,以前经常玩这个游戏。
“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们啦,等我全都好了,再陪你们玩。”李小梅低着头,挨个跟这些小鹿顶顶脑袋,不过她可不敢使劲。
而李金梅则早就去鸡舍鸭舍那边,正好天也快黑了,喂一遍食就该进窝了。
“咕咕咕!”她嘴里呼唤几声,鸡鸭鹅就扑扇着翅膀冲过来,嘴里还发出各种鸣叫,好不热闹。
还有那些素食的天鹅大雁啥的,也蜂拥而上。
晚了就抢不上槽,连大天鹅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不优雅的。
李金梅眼睛好使,还是发现有些小鸡缩缩着脖子,鸡冠子发紫,有点打蔫。
瞧瞧尾巴下面的羽毛,都沾着一些白色的稀屎。
“不好,咱们的鸡也染上鸡瘟啦!”李金梅大叫起来。
大伙一听,也都飞跑过来,吴小玉一把拉住李小梅:“别着急,咱们走着过去。”
小当家一着急,就忘了自己腹部的刀口还没好利索呢。
养过鸡的都知道,小鸡最怕拉稀,很多时候都活不过一宿。
简单用眼睛一看,就能瞧出来,这些打蔫的小鸡,占了差不多一半的样子。
“这可咋办啊,中午那时候还好好的呢。”葛卫红也有点傻眼。
这时候,赵广定嚷嚷起来:“俺早上出去放鹿的时候,发现小树林边上扔着好几只死鸡,也不知道是谁扔的。”
这几天,村里可没少死小鸡,要是换成原来,赵广定才不管你什么死猫烂狗的,拎回家褪褪毛,照样吃得挺香。
不过现在有赵翠花管着,可不许他这么干,一瞧都是老母鸡,不是鸡场这边的小鸡,他也就没管。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还有人说是故意的,把瘟鸡扔到这边。
“先别管这些,赶紧想想办法!”李金梅还算镇定,当务之急是救鸡。
李小梅眨眨大眼睛:“要不给它们灌点土霉素吧,我上次拉肚子,大姐给吃了半片土霉素就好了。”
这年头,在他们这样的穷乡僻壤,也没啥禽类专用药。
李金梅也没啥好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李卫国开车回家取了一联土霉素,顺便把二哥和王燕也给拉了来,好几百只禽类,当然是人手越多越好。
李卫国又出主意说,药片不好往鸡嘴里塞,不如把药片统一用水化开,然后每只鸡灌两小勺药水。
大家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于是李金梅把药片都碾碎,而李卫国则取来半盆水,把药面子都放进去。
李金梅要找个木棍搅搅,却见李卫国直接把左手伸进盆子里,开始使劲搅和。
足足搅和了一分多钟,李卫国这才抬起头:“差不多了,俩人一组,开始灌药。”
于是大伙就立刻行动起来,一个人负责捏开鸡嘴,另一个拿着小勺,往鸡嘴里灌两勺药水。
在李金梅心里,也觉得希望不大,毕竟这次鸡瘟很严重,屯子里边的小鸡都快死绝了。
可是不管能不能起作用,总得做点什么,不然的话,就这么硬挺着,李金梅觉得自己肯定会崩溃的。
要是家里死一只鸡,那都心疼坏了;如果连窝端的话,李金梅简直不敢想象。
倒是李卫国心里多少有点底儿,鸡场里面的小鸡,能挺到现在,就说明抵抗力还是比较强的。
刚才他又多往水里融入一些白光,给那些小鸡灌下去,应该能挺过来。
等大家忙活完,天早就黑了,李卫国就张罗着送大伙回去。
“我今晚要守在这。”李金梅却不肯回家。
“大姐,窝棚里边住着不方便。”李卫国不由分说,拉着李金梅上车,车里还坐了李小梅和吴小玉这两个刚好点的病号,剩下的人,就走着回去好了。
李卫国重新回到马架子,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个紫色的身影,下一瞬间,紫貂就已经出现在李卫国怀里。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丢不了。”李卫国用一只手抚摸着紫貂。
到了冬天,紫貂换上冬毛,这手感,还真是丝滑。
紫貂唧唧叫了几声,然后从李卫国身上窜到地下,向远处跑去。
李卫国的手电筒连忙跟上,只见在几丈远的地方,并排立着两只紫貂,多出来的这只,体型稍小一些,正满眼戒备地望着李卫国。
“哈哈,不错,知道找伴儿啦,等着,给你们弄点好吃的去。”李卫国到马架子那边翻找一下,就找到一条冻鱼,扔给紫貂和它的伴侣。
紫貂的阵营终于扩大了,李卫国当然高兴。
两只半大子狗也摇晃着尾巴凑上去,想蹭点吃的,结果阿紫立起来尖叫两声,两只体型比它大了好几倍的狗子,只能蔫头耷脑地去李卫国那边寻求安慰。
在它们俩还是小狗崽的时候,就被紫貂给打怕了,留下童年的心理阴影,估计一辈子别想在阿紫面前抬头。
这两只猎狗还是不错的,王大拿都觉得,比他家现在那些猎狗都强,所以一有时间,就开始训练。
李卫国分别摸摸它们的狗头,然后也给它们分了一条鱼。
今天晚上跟他值班的是王大拿,也出来看紫貂,这老炮手都一脸羡慕。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第一次看到有人养紫貂的。
李卫国又打着手电筒去鸡舍转了一圈,发现那些有病的小鸡都精神许多,嗓子里面也听不到齁巴声。
李卫国便心中大定,安心回马架子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卫国还睡得香呢,就听到几声狗叫,然后传来大姐李金梅熟悉的声音:“大黄小黑,是我,瞎叫唤啥?”
李卫国连忙穿上衣服出去,好家伙,外面天刚有点放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老百姓俗称“鬼呲牙”。
意思是说,这时候出来,连小鬼儿都冻得呲牙。
只见李金梅已经打着手电筒去了鸡舍那边,很快就传来她兴奋的叫嚷声:“国子,没死,都没死!”
李卫国打个哈欠:当然没死。
李金梅把几个鸡舍都检查一遍,这才彻底放心,赶紧钻进马架子取暖,王大拿已经把火炉子烧上了。
“国子,多亏昨天晚上给这些小鸡喂药啦!”李金梅脸蛋通红,一来是兴奋,二来也是冻的。
李卫国就跟着点头:“是啊,还是小妹聪明,知道给小鸡灌土霉素,回去好好奖励奖励。”
这时候王大拿接过话茬:“可别提了,俺家你婶子也给家里的鸡灌了土霉素,结果啥用没有。”
这下李金梅也搞不明白了,湖涂着就湖涂着吧,李卫国连忙岔开话头:“姐,鸡场的那些小公鸡,这回也别卖了,都留着来年做种吧。”
李金梅听得眼睛一亮:这次鸡瘟,可不光是他们一个屯子受灾,估计周围几个公社的情况都差不多。
也就是说,来年开春的时候,鸡蛋尤其是种蛋,肯定抢手。
不少人家都得买几十只种蛋,回去在炕头孵小鸡,这样的话,她家鸡场的这些小鸡,就成了香饽饽。
一般来说,一只公鸡也就能照顾十只左右的小母鸡,鸡场这边二百多母鸡,最少也得留二十多只公鸡。
这样算算,四十多只公鸡,也就淘汰下来十几只。
“那正好就别卖了,全都留着吃肉。”李卫国倒是干脆。
结果他被大姐白了一眼,留两只过年吃就行了,哪有像你这么不会过日子的?
李卫国嘿嘿两声,昨天回来就忙活小鸡的事,他还没跟大姐报账呢。
喂完鸡鸭鹅,李金梅急火火地回家做饭,赵广定也吃完饭来放鹿。
正好王大拿也在这,李卫国就把他们招呼到马架子里面:“大拿叔,广定叔,水库卖了一批鱼,也该把去年的工资给你们算一下了。”
王大拿摆摆手:“等再过几个月,割了鹿茸,出手之后再算。”
赵广定则把脑袋凑到李卫国眼前:“国子,给叔交个实底儿,卖了多少钱?”
对别人的话,李卫国或许还会打埋伏,对这两位就没必要隐瞒,他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
“一千,哈哈,国子你发啦!”赵广定立刻手舞足蹈,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为李卫国感到高兴。
“是一万好不好!”
王大拿却撇撇嘴,打上来多少鱼,他心里当然有数,小两万斤呢。
“一万!”赵广定的身子摇摆几下,扑通坐在床铺上,他直接被这个数字给砸蒙了。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个天文数字,呆了半晌,赵广定嘴里开始念叨:“一万块,那得买多少瓶酒啊。”
李卫国乐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广定叔,你就放心吧,今年等割了鹿茸,再好好种水稻,你也很快就会成为万元户的。”
“对,俺也能行!”赵广定又曾一下站起来,对于未来,他现在充满信心。
李卫国这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大拿叔,广定叔,按照咱们开始定的规矩,除去你们在鹿场占股的分红,每个月,我还要负责给你们开支,每个月五十块,去年就按照四个月算吧。”
每人二十张大团结,李卫国分别交到二人手上。
“国子,你原来说的是真的,俺还以为开玩笑呢,这钱俺可不能要,俺现在要凭劳动赚钱。”赵广定连连摆手。
他是真的发生不小的改变,要是换成从前,早就乐颠颠地拿钱打酒去了。
李卫国又把钱递过去:“广定叔,既然都说好的事,一口吐沫一个钉,哪能不算数呢。”
要知道,这两个人除了天天放鹿喂鹿,晚上还要轮班在马架子值班。
李卫国不在家这段时间,鹿场和鸡场都照顾好好的。
“那成,国子你放心,俺以后肯定把那些鹿都照顾好!”赵广定这才接过钱,美滋滋地揣进兜里。
他都能想象出来,等回家之后,把钱往炕沿上一摔,翠花肯定乐坏了。
老爷们能赚钱养家,那腰杆儿才叫硬实,嘿嘿,翠花晚上肯定更卖力……
王大拿也把钱收了:“国子,有时间的话,还得上山转转,争取再多弄几只山驴子,现在就一只,也没法扩大呀。”
其实王大拿一直张罗进山打猎,主要是李卫国太忙,始终没抽出时间,还好,从现在到年前,算是没啥大事。
把这事定下来之后,李卫国这才和王大拿回家吃饭。
走到村口,就看到吴有财拉着爬犁出来,爬犁上有个土篮子,里面躺着好几只死鸡。
看到李卫国他们,吴有财摇晃摇晃脑袋:“白瞎了,国子,你家鸡场咋样?”
一边说,他一边把筐里的死鸡,都扔进阳沟,到时候,自然有狗或者野牲口就给啃了。
这时候的人,也没啥卫生意识。
“也有不少打蔫的,昨天给灌了点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人家挺难受的,李卫国也没好意思说自己鸡场的鸡,都活蹦乱跳的。
吴有财又叹了口气:“家有万贯,带毛不算,谁也没招。”
说完他又往前凑了凑:“国子,俺跟你说个事,你可别跟别人说,前个晚上,我捡粪的时候,看有人拎着几只死鸡出村,好像就扔你们鸡场跟前的小树林了。”
“谁干这种缺德带冒烟的损事儿!”王大拿先瞪起眼睛。
李卫国也想起来赵广定在鸡场附近发现的死鸡,于是也忍不住问道:“有财叔,是谁干的?”
吴有财四下望望:“国子,俺知道你仗义,分地的时候,把好地换给俺家,俺这才跟你说的,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没凭没据的,可别去找人家打架。”
他这个人,就是有点胆儿小,他家狗剩子就比他强多了,农村讲究一句话:淘小子出好汉。
李卫国也点点头,这事没有证据,确实没法找后账,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当然要搞清楚是谁,以后也好防着点。
“俺瞧见,是谢老抠家的大小子。”吴有财趴到李卫国耳边说道。
这还真有点出乎李卫国的意料,要说是赵大虎那帮人,倒是有可能,想不到竟然是谢会计。
回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李卫国觉得谢老抠这人实在太小气,可能是给他二哥提亲,还有当饲养员的事,都被李卫军给搅黄了,就怀恨在心。
在农村,相互之间难免发生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过去也就过去了,想不到谢老抠还记上仇了。
李卫国心里也不大痛快,朝吴有财点点头:“有财叔,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我也不会声张。”
吴有财这才放心,拉着爬遛先回村了。
王大拿也气愤不已:“谢老抠这家伙,抠抠搜搜,小肚鸡肠的,白活四五十岁。”
李卫国笑笑,没有会不着的亲家,这笔账,先记下了。
等李卫国回到家,早饭已经好了,李玉梅放寒假,自然就承担起做饭的任务,而且晚上的补习班,也重新开张。
现在通了电,在亮堂堂的电灯下学习,比原来强太多。
几个月前还得点油灯,油灯黑烟子大,早上起来,鼻子眼都是黑的。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边,李小梅忽然嘻嘻几声:“今天人齐啦!”
还真是,姐弟兄妹五个,一个都不少。
李卫国很想把生活中这最平常的一幕,用相机拍摄下来。
现在看似寻常,但是在以后,确实最美好的回忆。
早饭是烩的杀猪菜,锅周围贴一圈大饼子,金灿灿的,还带着一层嘎巴。
另外还有一盘白肉和一盘血肠,这些都是李金梅特意给四妹留的。
血肠灌完之后就冻上,等吃的时候再煮熟,就跟新鲜的一样。
杀猪的时候,李玉梅还在学校,没吃到,当大姐的,心里惦记着呢。
“玉梅,吃肉,瞧你瘦的。”李金梅嘴里说着,手上把大饼子掰碎,泡到酸菜汤里,递给李小梅。
小当家现在吃东西还得注意点,不能吃太硬的和太油腻的。
“真香。”李玉梅吃了两片肉,就笑着说道:“行了,剩下的给小梅留着。”
李金梅却不依:“仓房还有一脚子猪肉呢,你三哥主张留着过年的。”
依着李金梅,留几斤过年,吃几顿饺子就行了,剩下的都卖掉。
可是李卫国不干啊,非得留了一脚子肉,足有四五十斤,就这他还嫌少呢。
一听大姐又开始说这个,李卫国就笑着说道:“姐,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再像从前那样,从嘴里节省,我宣布,咱家有钱啦!”
话音刚落,就看到李金梅已经把手伸到他眼前,李卫国指指桌上的饭菜:“先吃饭,等吃完饭的。”
他还真担心,现在就把钱拿出来的话,只怕这顿饭都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