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惊醒时已是第二天，时钟在白墙一隅沉默地走着，指针指向早晨七点四十五，顾莞的手机还放在枕边，却已经完全没电。
她着急着起床给手机充上电，今天是周一，白天上完一整天的课后晚上还要去工作室拍夜戏。好在生物钟让她这个时候醒来，不然手机没电真的会耽误事。
【手机为什么会没电？昨晚好像……不会吧！】
顾莞嘴里含着牙刷就冲出小卫生间，开机，然后看见了她和许墨翰的最后一条微信记录：
视频通话时长：247：21。
“247分钟……四个小时？？”顾莞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吐出来，也就是说，小孩看了她近四个小时的睡颜，然后她的手机没电了，视频就中断了？？
顾莞忽然很担心自己有没有磨牙流口水说梦话。
但是时间不会为任何的迷湖虫做停留，早课八点开始，顾莞胡乱收拾了一把后就冲下了楼。楼下早餐店的老板早已认得这个早出晚归的女孩，照旧为她准备好一个肉包和一个菜包，顾莞拿起来就跑，还不忘回头对老板说：
“等我到教室了就转账给你！”
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大教室，教室内人满为患的场景着实让顾莞吃了一惊。
这一节是表演理论课，虽然是表演专业三个班一起上，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难不成都是来看褚岩的？顾莞被自己的想法深深恶心了一下，连包子都吃不下去了。
“人家怎么可能在这？”
“哎呀我知道，就四舍五入相当于我们一起上课，再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顾莞背后两个花痴交头接耳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和褚岩结婚？？这种事只有傻子才会做吧！】
手指骨节被顾莞攥得发白，她觉得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站起身提着包子往离讲台最远的角落里坐去。
一整天忙忙碌碌的课程结束，顾莞到工业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李丞飞人不在，倒是有一个女员工脸上堆满了做了一天社畜的人不该有的那种红晕。
“小顾你来了！”红晕姐姐招呼顾莞过去。
“你看！这是最新推出选秀节目大热选手！！”红晕姐姐手指着屏幕里一个安静弹吉他唱歌的大男孩说。
“太乖太奶了！弹幕里全是妈妈粉和姐姐粉，这个小视频才刚刚发布点赞就已经超过十万了，听说他还是你们学校的？你见过他吗小顾？”
【何止是见过………………】
屏幕里的大男孩白衬衫牛仔裤，坐在一个高脚椅上吉他弹唱着《cityofstars》，全场的光线都汇集到他一个人的身上，长睫毛在眼眶下留下簌簌的倒影，眼中似乎落满星光，脸庞却带着点爱而不得的哀愁。
就是这张脸庞，说他要见她。
不是许墨翰还会是谁？
顾莞觉得心乱跳了一下，没有正面回应。
40秒的小视频很快结束，屏幕里的白衣少年又被一个一身劲装的黑衣少年取代，如果说刚刚许墨翰给人的感觉是奶糖，那这个黑衣少年给人的感觉就是烈酒。他化着张扬的眼线反带着鸭舌帽唱着全英文rap，似乎要把全身的愤怒都爆发在歌词里。
“这个是Arrow，和Moo一起是这场选秀最热门的两颗双子星，你看，他的小视频也有十万个赞呢。”
正所谓各花入各眼，许墨翰的评论里常见的妈妈粉在Arrow小视频的评论区倒是寥寥，粉丝们都排好队嘶哈嘶哈，还有一些哥哥那什么我的虎狼之辞。
“你先看着，我去上个厕所。”红晕姐姐把电脑留给顾莞，顾莞用“许墨翰”三个字在微博上搜索，只在全国找到几个同名同姓的人，当她以“Moo”为关键字搜索时，却发现超话已经爆了，全国无数个后援团正在火热组建中。
【今晚才刚刚播出呢，小孩魅力这么大？平时没看出来啊。】
顾莞很奇怪，她也算是看着许墨翰长大的，为什么小孩的另一面好像从来没在自己跟前表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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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左下角一个弹窗弹出，是一则本地新闻：
经近一个月的努力，警方目前已破获本地淫|秽|色|情影片制作和宣传要桉，收缴摄影器材十三件件，抓捕犯罪嫌疑人四十人，相关细节正在审理中。
顾莞被这种火爆的题材吸引，点开了左下角弹窗，却看见了曾经威胁过她和许墨翰的男人！
“原来他的确是坏人！”顾莞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那天许墨翰相救，自己只怕广告没拍成，先做了法制咖，现在想起来真是一阵后怕。
“警察叔叔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捣毁了他们的窝点。”
顾莞还想找些相关的新闻来看，却接到了闺蜜童桐打来的电话，童桐在电话那边单刀直入地说：
“顾莞！你们火了！快看微博热搜第十条！”
热搜的前九条全被选秀节目占据，诸如“Arrow哥哥的锁骨绝绝子”，“Moo的姐姐粉组团应援”之类的，话题不是热就是爆，只有第十条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小透明一样，简单、朴素而灰色——
“我被左下角的小姐姐美到了。”
顾莞联想起刚刚看见的警讯……
“我？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吗？”她背后已经凉透，难道那群坏蛋无孔不入，因为她住附近所以偷拍了她换衣服甚至洗澡的视频？顾莞已经不敢再想。
“当然，不是你还会是谁？”童桐的声音传来。
再血淋淋的事实也要去面对，顾莞颤抖着手点开了第十条热搜，她的确看见了自己，或者说，不是她顾莞而是，周晴。
播放量最多的视频已经有七十万了，鬼畜视频也有不少。
视频里：
“你叫我什么？”
“周、周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数十个广告小视频里各角度的扇耳光和面具掉在地上的片段被剪在了一起，响成一片。
“记住，是你入赘我们周家的，叫我的名字你都不配！”
视频是周晴个人cut，眼神时而怨恨凶狠，时而楚楚可怜，有网友在计数周晴扇了废婿几个耳光，还有人在数废婿江城撕了几本结婚证。
视频下面是齐刷刷的留言：
“我被左下角广告弹窗的小姐姐美到了，这个戴面具的女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