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没有死，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还没有得到详细情报，不过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王兴恒回答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你下令的，那我们就必须要把事情搞清楚，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现在这件事情在法租界闹得非常的大，听说法国公董局的一部分人都出面了。”
“而且吕良造的身份你也明白，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我们两人的下场，我不用说，你也明白？当然，最好，这个事情真的不是你干的。”王兴恒说完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鈞。
这一次，他之所以这么气愤，不是因为他怀疑吕良造是顾鈞派人刺杀的。
而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非常的大，先不说吕良造的身份，到时候如果闹起来，自己作为上海站特务处的站长，肯定要挨收拾。
不过这不是最让他害怕的，最让他害怕的是，这件事情发生在法租界，而且还是当着一个法国公董局董事的面发生的。
现在法国人很气愤，肯定会直接联系南京国党政府。
国党高层对这些外国人的态度，他是明白的，从来都是好好说话，生怕惹人家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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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如果自己没有在上面问罪前拿出一个令人信服的交代出来，哪怕自己是处座的得力干将，可能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因此他才在话里话外的流露出自己对顾鈞的怀疑，因为这件事情如果真是顾鈞干的，那自己到时候肯定是要把他推出去的，那个时候，自己虽然肯定也有罪，但也最多是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的罪名，相对来说，自己也能承受。
哪怕真的不是他干的，到最后自己也还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不是特务处干的，那也可以把他推出去，毕竟吴阿四是他的手下。
不过潜意识里面，王兴恒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顾鈞派人干的，毕竟根据自己的了解，顾鈞不会这么愚蠢。但现在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既然遇到了，他能怎么办呢？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倒是想看看，这次是谁在栽赃特务处。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也只有今天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他都能想象，明天早上上海的报纸会怎么报道，到时候一个不好，惹得学生又开始游行，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甚至于远在南京的处座在电报里面会有多么大的怒火，他都有所预料，谁叫这件事法国人也掺合到里面了。
“站长，我用我的性命发誓，真不是我干的。”顾鈞心里面也是猜到了一些王兴恒的想法，虽然在心中骂了无数次王兴恒王八蛋，但是表面上还是无奈的说道。
“坐吧，先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等把情况搞清楚之后，我们在想想，应该怎么办？这一次要是过不去这个坎的话，今夜，可能就是你和我还能享受到的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了。”王兴恒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
顾鈞也没有迟疑，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半小时后。
“叮铃铃……”王兴恒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我是。”
“好的。”
王兴恒拿着电话接了起来，随后便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起来。
“站长，情况怎么样？”等王兴恒挂断电话后，坐在一旁的顾鈞也没有等他说话，立马主动询问道。
“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吕良造没有死，当时他和谭正谨在一起，好像是被谭正谨的侄儿给救了，所以本来打在胸口上的子弹，最后打在了手臂上。”
“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人还活着。至于其他方面，法租界除了得到了吴阿四的尸体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但是现在这样，对我们来说，还是非常的不利。”王兴恒把情况跟顾鈞说了出来，言语中也有些烦躁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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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的证据，全部都指向特务处，这个时候，哪怕自己等人极力反驳，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等人，因为派人暗杀这种事情，他们特务处之前就做过很多次了，甚至于自己来上海之后，也干过几次，只是一直以来，没有被人找到证据而已。
但是这一次，在大家看来，虽然不至于人赃俱获，但是得到了一具尸体，也可以说明问题了，所以现在自己等无论在怎么反驳，都可能不会有人信。
除非能拿出证据出来，可是自己去那里找证据呢？
从目前来看，除了找到那个从河里面逃跑的人，从他那里找到证据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是整个上海滩这么大，要想找一个人，而且连人家高矮胖瘦都不知道，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甚至于现在王兴恒都在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毕竟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泄露的可能性也多了一分。
所以王兴恒猜测，逃跑的那个人，会不会已经被幕后的人，直接灭口了。
想到这，王兴恒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顾鈞，他在心里面也摇了摇头。
这一次，顾鈞是跑不掉了，自己也可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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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天的时候，法国人找到南京，吕良造身后的人在一起发力，到时候委员长肯定会让处座把自己等人交出去，平息大家的怒火。
那个时候，处座会怎么办？
自己不用脑子都能想到。
顾鈞听到王兴恒的话，也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说起来也好笑，今天下午的时候，自己还志得意满的，觉得可以利用红党的通电，暗中监视吕良造，在上海把那些又冒出头来的红党地下组织清理一遍，以此来作为自己升官晋职的台阶。
结果那想到，这才几个小时过去，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真是世事多变！
王兴恒能想到的事情，顾鈞心里面也能想到，所以这个时候，他心里面明白，现在必须争分夺秒的行动起来，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不然，可能就真的是只能等死了。
“站长，谭正谨的侄儿？他那里来的什么侄儿？”顾鈞想了想，如果询问着王兴恒。
“不知道，此人也是今晚上才被谭正谨带在身边的。”王兴恒想了想才回答这顾鈞的问题。
“站长，此时我们需要自救了。”顾鈞看着王兴恒这个样子，立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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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王兴恒也不是一个等死之人，所以立马询问道。
“首先，这件事情与其等南京联系我们，还不如我们主动联系南京，这样一来，我们至少还能占据一点主动。”
“当然，此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们的，所以我们在电报中一定要争取时间，哪怕能多争取到一天的时间，对你我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顾鈞想了想，才把自己的第一个意见说了出来。
王兴恒听到这，也不禁点了点头，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南京早点知道情况，毕竟南京早一分钟知道此事，那就算到最后真的出事了，南京也有时间来转圜。
“还有呢？”王兴恒继续询问道。
“其次，我们要发动所有的人手，就是把上海滩翻了个遍，也要把那个司机找到，不然我们做再多，也是没有用。”
“虽然找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我们必须要做，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做。”
“最后，我们还要立即派人到医院去保护好吕良造的安全，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吕良造的安全不能在出现任何的问题了。”顾鈞又继续说道。
“好，没问题，就按照你说的做，我现在立即去发报给南京，特务处的人手你也都可以调动，事不宜迟。”王兴恒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听到顾鈞的话之后，立马点头，而后直接对着顾鈞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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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卑职立马去安排。”顾鈞也立即点头，但是却没有立即退出办公室，而是好像还要说什么一样。
“对了，按照我得到的情报，当时吕良造出事的时候，据说谭正谨和他的那个侄儿就在吕良造身边，你去找一下谭正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王兴恒想了想，又对着顾鈞吩咐道。
“是，站长。”听到王兴恒的话，顾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立即点头，而后才走出了王兴恒办公室。
“哼，想让我去找谭正谨，谁不知道那个人的性格，自己去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看着顾鈞离去后，王兴恒才冷笑了一声说道。
刚刚顾鈞的那个样子，他也不是没有看出来，顾鈞是想让自己去找谭正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