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我从没忘记过,一路是你陪着我。
——姚木兰
那一个清晨的阳光或许太过的刺眼,在姚木兰挂了电话回到房间之后,看着窗外的阳光,竟然留下了眼泪。刚刚电话里报出的分数真的让自己大吃一惊。
房间的门被自己紧紧关上反锁,爸爸妈妈在外面轻轻敲门问着到底怎么了,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姚木兰是考得太好过分激动,还是考得不好太过伤心。敲了半天没有反应,爸爸妈妈干脆打了电话去查询,听完报出的分数,妈妈有些疑惑地问着爸爸考得怎么样,爸爸摇了摇头。啧啧嘴说:“只能算是一般吧,和她平时的成绩相差有些距离,或许是发挥的不好。”“那能上什么大学呢?”妈妈继续镇定的问着。“能上咱们本地的师范大学。”爸爸回答。妈妈听完轻轻地露出了笑容:“也算不错了,是吧。”爸爸点了点头,接着有些担心的说:“只怕咱闺女要强不能接受啊。”
姚木兰在房间里,站在窗前默默的掉眼泪,脑子里一片混乱。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去接受现在这个成绩。这一刻的自己除了流泪也不知道到底能干些什么了,内心的无助已经完全突破了心理防线,让自己脆弱不堪。可是就算是流出眼泪,也觉得丝毫没有发泄出内心的痛楚,只是觉得很无力,那种感觉很是让自己觉得难过。
常萍。此刻姚木兰的脑子里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再没有任何的顾虑和犹豫,姚木兰拨通了常萍的电话。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常萍看着手机出现的呼叫人姓名,有些惊慌失措。没错,是她,真的是她。是木兰。这一刻常萍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也忘了接电话,只是在内心偷偷地想着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呢?手机响了几声,常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跑到洗手间接起了电话。
“喂?”常萍的声音有些颤抖,轻声地对着手机说了一个字。
那边没有声音。常萍的心咯噔一下,怎么回事?过了一小会儿,手机里传来了低沉的哭泣声。常萍仔细地听着,没错,是木兰哭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常萍有种迫不及待想要问问到底怎么了的冲动。但是那头姚木兰的低泣让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常萍,”手机里突然响起了姚木兰的声音,听得出是刻意得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但是语气还是有些颤抖,或许是哭过的原因吧。常萍还没有来得及答应一声,手机里又响起了姚木兰的声音,她哭着问:“你在哪儿啊?快回来吧……”那一刻,常萍觉得世界宁静无比,时光猛然倒回了过去。姚木兰真切的声音让自己觉得那样陌生又熟悉。
晚上下班回去的时候,常萍守在电话前听着手机里姚木兰报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和准考证号码,常萍在电话上按着数字,然后查询,报出的分数和姚木兰所说的一模一样。常萍起先是有些不信,又觉得会不会是搞错了,但是查询核实了很多遍之后才不得不认定就是这个普通的分数。常萍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个分数和姚木兰平时的成绩完全没有办法比。太一般了。但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姚木兰高考失利了,这是真的,不得不相信。
常萍的动作很迅速,第二天的时候就了结了在北京的一切,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去。自己第二次来北京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人生,既然木兰不再提起以前的事情,那么自己何必太过在意记挂在心上,总不能一辈子都逃避在外边吧。其实这么久了,经历了这么多,常萍觉得自己很累,真的很想回去,再也不要离开了。那么,就让自己听从内心的声音吧。交出房子钥匙的时候,老爷爷又问常萍是不是真的不再回来了。常萍笑着点头说,不回来了,不论怎么样也不回来了。
坐上火车,常萍还是止不住的担心,木兰到底怎么样了,这是常萍一直在想着的问题。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可是也一直很要强,平时的成绩那么好,几乎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这次在高考失利,想必一定会很难过很不能接受吧。常萍的内心隐隐约约害怕木兰会干出什么傻事来,这一段时间她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自己都觉得于心不忍。
当火车终于停靠进车站的时候,常萍迫不及待地下车奔向出站口,一边检票一边寻觅着姚木兰的身影。抬头低头的间隙,常萍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逆光里,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和情绪却能将人深深的感染。她真的是木兰。常萍原本在心里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可是现在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这是真的,是真的。
姚木兰看见常萍的身影,走了过去,两个人挤出了出站口。姚木兰始终紧紧地握着常萍的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却都知道内心所想要表达的。姚木兰在见到常萍的那一刻,眼睛就已经忍不住酸酸的,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虽然眼木兰尽力的压制着,但是眼圈还是红红的。
两个人坐上出租车去了常萍家里。坐在常萍的卧室,姚木兰才觉得内心平静了一点。看着梳妆台,姚木兰恍惚想起了曾经自己去医院做人流之前常萍给自己化妆的事情。然后莫名的,悲伤在下一刻将自己淹没。
那一天两个人都哭了,哭得很厉害,没有多少的话,也没有谁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姚木兰和常萍依偎在一起,说着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难过,说着曾经自己是多么的用功多么的努力,就是想要考上一个理想中的大学,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自己怎么会考成这个样子,姚木兰哭着断断续续地和常萍诉说着。那一刻,两个人仿佛又找回了多年之前的单纯,记得很多年前,每当两个人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相互依偎在一起,互相诉说着心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