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谢逸辰也曾问过小宝。
可小鸡仔却信守和那女人的承诺,并没有透露半个字。
果然,儿大不中留。
第二天中午,小宝从私塾出来时,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一直捂着脸。
沈长歌急于和他分享成功复仇的喜悦,连齐夫人请她吃饭都没有去,便特意过来接他。
一看小鸡仔这副模样,她心脏微微一紧:“怎么了,你是不是牙疼?”
不会吧,难道他这么早就开始换牙了?
小宝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不是的,娘,我脸疼。”
脸疼?
沈长歌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谁打你了?”她猛的抬高了声音,直接撸起了衣袖。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吓的几个路过的学子浑身重重一颤,差点没直接瘫倒在地。
“谁敢打我们家小宝?”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
沈长歌猛一回头,只见卖豆汁儿的老大娘眼底喷火,飞也似的冲了过来,大有要将这私塾给踏平之架势!
见她这么愤怒,沈长歌心里有些疑惑。
奇怪,这大娘怎么比自己还要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着某种血缘关系呢。
小宝也有些诧异,连忙摇头。
“没人打我!”他实在忍不住了,“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我是笑的脸疼……完了,又开始疼了……”
“娘,你快给我揉揉!”
沈长歌见状,知道事情成功了。
她也笑了起来,替他揉着那嫩嫩的小脸蛋:“走,娘带你喝完豆汁儿庆祝一下。”
老大娘一听,她连忙回到小摊前,用衣袖将凳子擦了又擦。
擦完凳子后,她又端来了满满一碗豆汁儿。
“你这孩子,什么事能笑成这样。”她有些拘谨地站在一侧,怜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小鸡仔。
像,真像!
这孩子的额头,还有嘴,和他爹简直一模一样。
小宝几乎笑岔了气,趴在桌子上哎哟叫个不停:“班里有几个坏学生,平时总是欺负我。”
一听有人欺负他,老大娘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眼底杀意迸现:“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小宝笑着说,“娘已经替我出气了。”
“不行了……我真的不能喝,我想笑……”
长这么大,今天是绝对是他最爽的一天。
昨天早上,沈长歌用榴莲和了小米粉做成了屎的形状,让小宝趁没人时放在老夫子的桌子上。
西梁国并没有榴莲,一闻那臭味,老夫子自然误会了。
他勃然大怒,立刻质问是谁干的。
果然,众学子们异口同声地指认小宝。
老夫子刚收了沈长歌的茶叶,本欲批评几句就完事的。
怎知小宝却不依不饶,成功挑起了他的怒火。
再加上其他学子的添油加醋,老夫子一怒之下命小宝将那坨“屎”吃掉。
于是,小宝便吃了。
而今天,老夫子的书桌上竟然又出现了一坨真正的屎!
如同以前一样,众学子们又说是小宝干的。
小宝一脸正色,称自己昨天刚吃过,今天绝对不可能再犯傻做这种事。
毫无疑问,一定是班里有人对老夫子有意见,所以才做出这等不敬之事!
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老夫子大怒,命众学子们坦白。
别说没做过了,就算是做过,那些学子们也不可能承认的。
盛怒之下,老夫子命其他学子们排队将桌上的屎吃掉。
可怜小宝笑的脸都疼了,直到现在说话都有些困难呢。
“娘,你是怎么想出这主意的?”小宝抱着肚子,笑着向沈长歌看去。
沈长歌一脸得意地笑道:“别忘了,你娘可是大祸害。”
“我倒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以后还敢欺负你。”
那些学子们实在是太小了,打又不能打,骂也有失身份,所以她便想出了这招。
老大娘听了,笑着向小宝看去:“我和你娘是朋友,以后谁若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去收拾他们!”
“谢谢奶奶。”小宝笑眯眯地说,“奶奶你真好!”
母子俩喝了点豆汁儿后,这才向稻香村走去。
“对了,那老大娘是你家亲戚吗?”沈长歌拉着小宝的小手,突然问。
小宝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听爹说,除了在罗家村还有个舅公,就再没其他亲戚了。”
“舅公对我们家有恩的。爷爷奶奶过世时,家里没钱,是舅公借钱,爹才操办完他们的后事的。”
“不过后来舅公去外地了,和爹也断了联系。”
“对了,娘,你为什么那么问呢?我和那老奶奶一共没见过几次呢。”
沈长歌笑道:“娘是见那老大娘好像很疼你呢。”
不是亲戚,又没见过几次,那老大娘为什么那么疼小宝?
“那是本宝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宝挺着小胸脯,得瑟了起来。
大约是报仇成功心情好的缘故,回到稻香村后,他比平时竟多吃了一碗饭。
有了这次教训,那些学子们也安分了许多,再也不敢主动生事了。
虽然那对母子保密,可这件事还是只字不差的落进了谢逸辰的耳朵里。
他听完后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真不知道那小女人的脑袋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就连整人的招数都这么稀奇古怪。
看来,小宝被带歪只是时间问题了。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齐徵之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
原以为将这消息告诉他后,这个男人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他是何等斯文儒雅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忍受枕边人做这等不堪之事!
让一群学子们吃屎?
真亏那女人想的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笑?”谢逸辰喝了口茶,淡淡一笑,“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么样并不重要了。”
齐徵之目光一暗。
生活对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昔日那个一身傲骨的男人,竟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你真的准备和她过一辈子吗?”他想了想,问。
谢逸辰闻言,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茶杯。
“或许她并不愿意和我过呢。”他勉强笑了笑,心脏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齐徵之一脸惊愕的向他看去:“这怎么可能?难道,她又有了新目标?”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龙四吧?”
“你想多了。那龙四被沈长歌那身蛮力所震惊,所以想找她拜师,他并没有其他想法。”
原来那人叫龙四!
谢逸辰目光微微一动,自嘲道:“可那女人最近躲着我呢。而且,她还和我提了好几次,她想和离。”
和离?
齐徵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觉得,那女人一定是疯了。
他并不认为,那女人能再找到比谢逸辰更优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