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丞今日是骑马,路上倒也没被拦着。但是也走的不是很顺畅。
侯府的附近还有一处关卡,苏南丞依旧没被拦住。
倒是回府后,被叫去了他父亲书房。
成康侯还没回府,苏英渠先回来了。
苏南丞请安后,苏英渠就问:“你知道秦老大人的事了吧?”
“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事着实骇人听闻。”
“东宫里,可有什么消息吗?”苏英渠问。
“没有,东宫大家都在揣测。太子殿下散朝后就没回东宫。一直都在陛下那边。儿子想了一日也没想通,这事真是……”
苏英渠蹙眉:“一时半会的,这事了结不了。”
“是啊,京城遇刺,又是这个关键时候。秦老大人前些时候就要辞官。据说今日也是要亲自面圣辞官的。这时候出了事,陛下面子上也是挂不住。”苏南丞道。
“你说的是。你先回去更衣,一会随为父去秦家。”苏英渠道。
“是。”
苏南丞本意也是要去的,但不是今日。
虽说人刚没了这一天去更好,可这不是寻常的没了。
但是苏英渠要去,他就也不管那么多了。
苏家与秦家都同朝为官,不是什么亲近关系,但是却一直都是有往来的。
人没了,去吊唁是肯定要的。
外头大张旗鼓抓刺客,但是敢大白天行刺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抓?估摸着早就有后路。
这会子说不定早就离开京城,远走高飞了。
这烂摊子可是不好收拾的。
三皇子从宫里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砸了一地的瓷器。
这回是真气着了。
秦淮这一死,他怎么都要叫人诟病。毕竟秦淮辞官的理由就是因为陛下没有严惩姚实槟等人。
三皇子真是气得不轻,这几个月以来事事不顺,积攒到一起,他这口气就顺不下来。
这要是背上个谋害老臣的罪名,他前途不就更不好走了?
可他气死了也得先更衣去秦家。
越是秦淮死的不明不白,他越是要处处周到。
太子不能亲自来,但是太子的长子来了,代替太子给秦淮老大人上香。
不管怎么死的,死后的事都是一样的。
桉子查着,人还是要准时下葬。
秦家下一辈人,没有秦淮的硬骨头。他们不敢挺着不给秦淮下葬只等着官司结果。
秦家如今就算得罪了陛下,要是秦家还死挺着等个结果再下葬,那还不知陛下如何想。
还不如就早日下葬,如今陛下体恤老臣,也要给个圆满。
这是现实,也是无奈。
成康侯府众人被接待进去,上香后留着喝茶。
来的人不少,陛下都叫身边的太监来了,其他人也不敢不来。
只不过这秦家,也没有能顶门立户的人了。秦淮的儿子至今也只是个五品。
如今他这一死,或许陛下会念及他给他儿子升官,可也就到这里了。
所以,秦淮的丧事,很可能就是最后的风光。
走的时候,苏南丞回身看了看秦家的门庭。
刚出来不久,就见一个眼熟的小厮打扮的人追上。
给成康候和几个公子请安后对苏南丞道:“小苏大人,不知明晚可有空?我们家小侯爷请您过府一叙。”
苏南丞就道:“如今想来是无事的,只是怎么好又叫小侯爷破费……”
“无事就好,您与我们家小侯爷投契。那明日,小的就在公主府候着您。”小厮道。
“好,有劳了。”苏南丞笑着道。
苏锦丞和苏仪丞都侧目看他。
苏英渠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胡子。
他们父子四个人是坐一辆车来的。
上了车,苏仪丞就道:“七弟倒也有些本事,什么时候与君义侯小侯爷拉上关系了?”
虽说他父亲没问,但是也看过来,显然也是想知道的。
苏南丞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于是道:“说来也是巧了,就是小侯爷出事那天,我也在清风楼。当时也只是请个安。上回又遇见小侯爷,估摸着他是看我是苏家的人,与我说句话。可巧那天是他心不顺,不知怎的,就叫我上了马车……这一来一去的,我竟有幸去长公主府上吃顿饭。”
“七弟果然好人缘。”苏锦丞笑道。
“呵,好人缘?”二公子白眼一翻:“你好歹是成康侯府的公子。虽说是出身不怎么样,那也是侯府公子。上赶着巴结人做的就难看了。”
“仪儿。”苏英渠叫了一声。
苏仪丞就不说话了,只是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二哥说的是,可小侯爷叫,我不去说不过去吧?见了面,也不能恶语相待……”苏南丞苦笑:“实在也没法子。”
“你二哥一向直脾气。也是怕你吃亏。你还小,朝中诸多事你不懂。骆川贤这个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你与他交好是好事,可要是得罪了他。他那家世,就是咱们家也不好硬碰硬。”苏锦丞笑着拍苏南丞的肩膀。
“多谢大哥提点,这我记着呢。”苏南丞道。
“记着就好,真要是交好了他,那也是好的。”
苏英渠最后才道:“你大哥说的是,只是你在外做事,要知道分寸。不要给侯府抹黑。长公主立场不明,你也要知道分寸。”
“是,父亲的话,儿子记住了。”苏南丞忙低头。
什么立场不明,是如今长公主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不明吧?
苏家天然站三皇子这边了。苏南丞想要是有一天,他就明火执仗的说自己不支持三皇子,会不会被赶出家门?
想着就有点好笑。
回府后,苏仪丞还是冷着脸看苏南丞道:“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有些事你做不了。”
苏南丞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二哥说的是。”
苏仪丞才是那个最向着贵妃的人。
但是,也是大房最直脾气的人。想什么,都明摆着。
“好了,提点自家弟弟,不会好好说吗?”苏锦丞过来拍苏仪丞的肩膀。
“回去歇着吧,今儿也累了。”
苏南丞规矩行礼,送走父兄,才回自己院中。
他完全没生气,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