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天,陈锦华过上了晚上回家有热乎饭的日子,乔松拿出了自己在酒店端盘子的时候学的所有厨艺,倒也让饭菜不难吃。
不过偶尔饭桌上也会出现洋芋,陈锦华就会直接将这菜给倒掉。乔松给陈锦华多煮的,让她第二天当早饭的水煮蛋也会被陈锦华丢进垃圾桶。
一次两次,乔松也明白了,陈锦华这是将洋芋和水煮蛋给彻底的摈弃在了自己的菜单里,所以自己也不再做带有水煮蛋和洋芋的饭了。
连续二十多天营养美味的饭菜将陈锦华养的不错,但是再不错,来了大姨妈还是照样会疼,这天陈锦华疼的厉害,安然看不下去,让陈锦华赶紧回去歇着。
陈锦华看了看时间,不过是才七点,那个人应该还在自己家,不过也没事,到时候让他做完了饭走就可以。
想到这里,陈锦华还是出了工作室回了家中。
乔松正在将最后一道菜出锅,同时那一锅汤也快要好了,看着饭桌上的几个洋芋,打算带回去自己吃。却不曾想门口突然的想起来开门声。乔松迷惑,自己这几天观察下来发现陈锦华没有男朋友,家里人也不会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陈锦华看着那个穿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男人,顿时愣住了,然后一股凉意从腹中蔓延开来。她是打死也没有想到,乔松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出现,让陈锦华一个月前凌晨的回忆更加的清晰。
所有的细节涌现,让陈锦华有些站不住了,扶住了一旁的鞋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锦华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眼中满是泪水,陈锦华觉得自己手中应该拿些东西才会有安全感,摸了半天,看到放钥匙的地方有个水果刀,抓在了手中,指着乔松。“给我滚!”
“小花,你别激动。”乔松怕陈锦华拿着刀子伤到自己。
“闭嘴,我不是小花!”陈锦华听到小花这个名字更加的激动了。
乔松抿着嘴角,轻轻的将手中的菜放到了桌子上,脱下围裙,“好,我知道,你叫陈锦华,我走。”
“把你的东西也带走!”陈锦华说的是放在饭桌上的那几个洋芋。
乔松关了厨房灶台上的火,拿起那几个洋芋,慢慢的朝着陈锦华走去,但是陈锦华却是十分的激动,看着乔松靠近,仿佛让自己又回到了那段晦暗的日子。乔松自嘲一笑,“看来你不仅没有忘了我,还如此的记恨我。”这话让陈锦华浑身发抖,自己当年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那一段回忆给封存了起来,现在乔松说这话将自己的屈辱全部都勾了出来。手发着抖,直接将手中的刀子捅进了乔松的肚子。
这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让乔松觉得腹部一凉,然后痛感从伤口处传来,陈锦华那一刻只觉得当年自己第一次被侵犯之后,想拿着一把刀送进那人的身体,如今终于做到了。然后眼一黑,晕了过去。
乔松捂着伤口,看着晕在地上的陈锦华,不得已拨打了120,两个人都进了医院。乔松看着医生一边给自己做包扎,一边看着不远处沉睡的陈锦华。“她没事吧?”
“我都说了两遍了,你女朋友是因为痛经引起的神经痉挛,可能还有点情绪激动。她没事,倒是你,你这真的是跌在地上,碰巧被刀子给划破的?这我有点不信。”
“是真的,是我不小心弄的。”乔松回答的很笃定。
“行吧,但是这伤口深,怎么的也要住两天院了。”医生道。
没办法,乔松被安排住了院。
陈锦华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医生说自己是晕倒了,被送到医院的,没什么大碍,醒了就可以走了。
“那我是怎么来的?”陈锦华只记得自己好像是拿着刀子捅了乔松,然后后面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男朋友啊,他被刀子伤着了,你又晕了,浑身是血的抱着你在楼下等救护车,两个人同时坐救护车的情况还挺少见的,你去看看你男朋友吧,在住院部呢。”护士说完就去忙别的去了。
陈锦华看了看身上干涸发黑的血迹,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去了医院。陈锦华到的时候,乔松正在给刘全打电话说自己这两天有事,接下来的活没法干了,等过段时间再去。
放下电话,就看到陈锦华站在门口。
合体的黑白色裙子,外面是一个长风衣,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棕色微光的卷发披在背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框眼睛。
乔松就觉是陈锦华像是一朵开的极其绚丽的花,身体散发出来的美丽能变成温度,让自己的皮肤都有些发烫。
同病房的其他人有些窃窃私语,“这是谁的家属啊,这姑娘可真好看。”
“应该是靠窗的那个小伙子的,那小伙子长得也精神,八成是一对。”另一个大妈压低了声音道。
陈锦华就当没听到,直直的朝着乔松走了过去,看着乔松的双眼,陈锦华才发现自己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他已经坐了一年牢了,在国家法律层面,他的罪恶已经清洗了。但是陈锦华还是对昨天晚上的那一刀,无法说出歉意。
“医药费我已经都提前交好了,你安心养病。”陈锦华想了想,自己只能说这个。
乔松微微一笑,“我昨天抱着你的时候在想,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疼,或者说应该比我还要疼。”自己的疼是知道该怎么办的,可是那个时候,陈锦华躺在床上,血铺满床面,孤独无依,一心求死的时候,心该有多悲凉。
陈锦华想起那个从被自己知道到消失只存在了两个小时的孩子,有些想哭。“闭嘴!”
乔松乖乖闭嘴,看着陈锦华望着窗外的背影。她好瘦,好像比之前更高一些,也更瘦一些了。“我都不知道你近视啊,多少度啊?”他想转移话题,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这么尴尬。
“之前不近视的,是被你妈逼着捡豆子才会这样。”那半年有太多的印记留在了自己身上,轻微一百度的近视,身体的营养不良,妇科检查时的妇科炎症,报告单上的孕一产零。还有自己再也吃不下洋芋和水煮蛋,更甚至于自己害怕别人的靠近和肢体接触。
更严重的是她连别人给她收拾东西留下的痕迹都会觉得不安。
“对不起。”乔松轻声的道。
陈锦华微微笑了起来,笑中包含着太多的苦涩,“你说对不起也没用,还有我住的地方,你以后不用来了。”说完,陈锦华甚至都没看乔松一眼,直接出了病房。
往后的几天,陈锦华再也去看过乔松,惹的乔松同病房的人八卦,说是不是两个人吵架了。乔松只能是苦涩的回应,那只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搞得大妈们还鼓励乔松,喜欢人家要讲出来,多少的追一下,不成再放弃啊!
陈锦华盯着电脑已经一上午了,可是手底下的笔愣是没落下,电脑上一片空白。“师姐,你再这样下去,你下一季的衣服还能出来吗?”
安然深深的叹气,五六天前,陈锦华来到了工作室突然这样,这都几天了,一个设计稿都没出,甚至连下一季的服装用什么概念都没影。
被安然这样一叫,陈锦华才回过神来。“我最近没什么灵感。”勉强笑笑。
安然想了想,捏着手中的邀请函,“我刚收到的邀请函,是今年汉服文化节的,邀请你去呢,要不你去找找灵感,没灵感去看看料子也行。”
“这是什么?”陈锦华接过邀请函,是一个国内知名的汉服复原小组发的,他们是这次文化节的发起方之一。记得去年是因为他们有个传统的料子不知道怎么晕染,陈锦华对此稍微的了解一点,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思路,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出于商业人脉的关系,才发了邀请函。
这种和时尚服装设计没什么关系的文化节,陈锦华是不去的,但是这次,她看着周围的一切,想着这次去看看怎么的也要一周,那就当去散心了。“你去回复吧,我会去的。”
安然挺高兴的去回复了,没一会回来说,“他们听说你要去,还挺高兴,说想要让你在闭幕式上发言。”
这种发言不过就是夸赞一些传统文化的传承,加深一下大家的爱国情怀。觉得陈锦华是从国外回来的时装设计师,好歹的也算是和国际接轨一点。让陈锦华发言不过就是让大家看看,海外留学归来的都这样爱国,那大家就更要爱国了。陈锦华点了点头,“没问题,估计到时候会有当地媒体来,我会说的漂漂亮亮的,传到外网上给我们国人涨点脸。”
几天后,陈锦华拖着一个大箱子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镇上都是仿照的古式建筑,陈锦华还特意给自己置办了几身传统服饰,虽然妆容不行,但是衣服华贵,穿起来也不错。
期间被几个手艺好的小姐姐拉着非要给做了妆发,陈锦华就权当自己穿越一回,拿着手机在古镇商业街上逛吃,看着往来的人,心情还真的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