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说。”
曹文峰坚定的说道，“你问我什么都可以，但若是问这个，我还是不能说。”
“是么？”
霍瑾铭冷冷的看着他，“你为了她将这些事情都隐瞒下来自己承担，想过没有想过如果败露，你是什么后果。”
“你会真的死去，而你养母李桂红没人照顾，从此孤独终老。”
“可我没事。”
曹文峰反驳道，“江蓠我也放了，她回去继续当她的大小姐，我照顾我的养母，曹文峰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冯文。”
呵，这个顽固不化的男人！
霍瑾铭冰冷的看着他，眼神深邃尖锐如同刀子。
这样的眸光让曹文峰浑身冰冷，稍微往后退了退，胆怯的看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真以为你关押了江蓠三年，再将她放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霍瑾铭冰冷的呵斥道，“江蓠回去之后摔断了腿，成了残疾人，成了一个废人，曹文峰对外判处死刑，李桂红也不好受吧？”
“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可换来的结果是李桂红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曹文峰，也不敢告诉她曹文峰的死讯，你就如此忍心！”
这些话如同五雷轰顶，曹文峰目瞪口呆的看着霍瑾铭。
江蓠的腿断了？
他知道自己被判处死刑，但是他被换出来了，对李桂红他也只是说曹文峰出去打工了么回来，用冯文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
可没想到，江蓠到底是毁了。
那个记忆中端庄温柔的大家小姐，那个海城第一美女，那个即使被他关在了地下室也不忘记劝说他的女人。
他对不起她。
“人人都说你重情，可是曹文峰，你害了两个女人了。”
霍瑾铭冰冷的看着他，“值得么。”
“值得。”
曹文峰激动的说道，“她答应过我不会有事的，她说过会让江蓠没事的，让江蓠好好活着，去嫁给霍氏集团的总裁，她还让我活了下来。”
“当年若不是她，我母亲早就死了，我为何不报答她的恩情？”
“你就是如此报答的？”
霍瑾铭再次冰冷的笑了笑，“曹文峰永远死了，我这就去告诉李桂红他的死讯。”
“不要！”
曹文峰激动的拉住了他，“母亲年龄大了，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求你了，不要去找她。”
说着说着，他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霍瑾铭不再向着李桂红住的地方走，看着跪在地上哭的不成样子的曹文峰，或者说是冯文，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男人重情是好事，但是太过重情，这情感就是累赘。
曹文峰哭了许久，霍瑾铭让大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走吧，跟我回去。”
他低沉说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幕后主使是谁，我想你见到那个人就会什么都说出来了。”
“谁？”
曹文峰抬眸看着他，当看到霍瑾铭那冰冷的眼神，他的心陡然狠狠颤抖。
“我不见她！”
他剧烈的抗议，可抗议并没有用，霍瑾铭将他狠狠的拽上了车。
车子一路向着海城的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曹文峰难过的扒着车窗，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多看。
如果猜的不错，这是去青山精神病院的方向。
他听说过江蓠的事情，传闻她双腿摔断了之后就变成了废人，整日坐在轮椅上，后来精神发狂，被江家送到了精神病院里。
霍瑾铭是要带他去见她。
见这个曾经被他关押，浪费了三年时光的姑娘。
也是除了李桂红之外，他最对不起的人。
正在沉思之间，车子陡然停下，霍瑾铭揪住了曹文峰的后颈领，将他拽到了里面去。
“自己看吧。”
他狠狠的将曹文峰扔到了地上，“这就是现在的江蓠。”
曹文峰深吸了口气，终归是将眼睛给睁开，当看到江蓠的时候，他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下。
江蓠穿着病号服坐在阳光下，她的形容枯槁，面容消瘦，病号服原本是均码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像是挂在了竹竿上。
随着微风吹动，病号服也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晃动。
判若两人。
他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将头扭过去不敢再看。
“怎么不看了。”
霍瑾铭低沉说道，“当初是你将她关起来的，也是你将她放回来的，你给了江蓠那么多的折磨，却又让她回来，是觉得她受苦不够么？”
“不，我是想弥补。”
曹文峰放下了手指，呆愣的说道，“是我害了她，可是我没办法，我要报恩，就只能听那个人的话。”
他也不想的。
看着他那接近崩溃的模样，霍瑾铭淡然的开口。
“当初李桂红生了重病，需要做心脏支架手术，你急缺三十万，便在街上跪求这笔钱，是她给你的，对么。”
“对。”
曹文峰愣愣的回答，“她或许并没有将这三十万看到眼里，可那个时候，那是我母亲的命，也是我的命。”
“你这个糊涂东西！”
霍瑾铭冰冷的呵斥道，“当年给你钱的是江燕婉，你为了她效力，可是曹文峰，真正送给你这钱的人是江蓠！”
“是江蓠可怜你，去取了钱要送给你，但是江燕婉拦住了她，说江蓠是海城第一美女又是订了亲的不应该见你，所以她去送了钱。”
看着曹文峰那骤然紧缩的眸子，霍瑾铭再次摇头。
“江蓠给了你钱，你不报恩就算了，还将这些记到了江燕婉的头上，为了江燕婉做了那么多伤害江蓠的事情。”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眸中满是嘲讽，“曹文峰，你真是个重情的男人。”
这些话像是五雷轰顶般砸在了曹文峰的头上，他不敢置信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重重的仰天嘶吼了声。
“不！”
这不是真的，当年给他钱的人是江燕婉，不是别人，更不是江蓠。
霍瑾铭是在骗他的！
精神病院中有人嘶吼发疯是常事，曹文峰的嘶吼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倒是江蓠听到了动静转头过来，还没看清人，就被安排好的医生推走了。
看着那在地上跪着嘶吼的曹文峰，霍瑾铭上前冰冷的踢了他两脚。
“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