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小泽魂穿到这个平行世界的第三天,姬战天突然接到一个长途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外出几天。
“小泽,在我外出的几天里,无论远近有什么活儿寻找上门,你都不要擅自做主接下来。”
临出门时,姬战天伸出手来,很是疼怜地在他头上揉搓了几下,“爷爷所叮咛的话,你都记在心里了吧?”
周小泽点了点头:“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
可姬战天还是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爷爷告诉你,这村子的在表面上不仅仅只是传说中那么邪,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能压得住的。”
“记住我的话,无论是谁上门求你做收殓师,千万都不要答应!”
周小泽有些头懵了,难道爷爷预测到他这次出门,村里会死人?
“爷爷,你能告诉为什么?”听到爷爷语气带着几份的苍凉,周小泽有些紧张地问。
现在周小泽身上的特殊异能,已经荡然无存,出于戒备的心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问。
在周小泽整理的记忆里,继那位大学生村官之事后,这两年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呀,村里可谓是风调雨顺,人与人之间彼此也都相安无事,爷爷不会吓唬我吧!
周小泽甚至疑惑爷爷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从事收殓师这一行太久了,神经有些过敏了。
闻言,姬战天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久,道:“有些事情爷爷也不好说太多,总之,小泽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说着,爷爷从身上取出一块蓝色的玉佩,亲手替我挂在了脖子上。
那块玉佩很老旧的样子,上面雕了一只黑猫,还有一些周小泽看不懂的符文,沾满了斑斑点点的污垢,贴在身上很是冰凉。
姬战天严峻地嘱咐:“在任何时候,这块玉佩你都不能离身,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守在屋里,连大门槛都不要迈出半步!”
好吧,敢情爷爷要对我实行囚禁了啊!
周小泽和爷爷所居住的地方,距离村子有二里多远的一座向阳山坡上,单门独院,门前有一棵老槐树,平时他要玩,也只能在老槐下斗斗小蛐蛐儿,看看蚂蚁上树罢了。
在姬战天走后的几天里,周小泽的确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进,一直守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看书。
这是姬战天留给他的一些有关奇门遁甲类的书。多年来,这都是周小泽所谓本身每天的必修课。
由于闲得无聊,在姬战天出门的那些日子,周小泽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爬起来。
那天一大早,他正睡得香,突然听到从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喊:“周师傅,周师傅在家吗?”
周师傅是别人对姬战天的尊称,周小泽一听就知道别人有急事找爷爷。
姬战天除了做收殓师这一行,也还能给人治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因此,平时寻找他的人也蛮多的。
周小泽从床上骨碌一下子跳下床来,套好衣服,出了屋,打开院子的大门,一眼看去,愣住了,站在门外居然是本村的村长蔡逵。
蔡逵是村里的首富,也是倒头村的一村之长,长得圆圆胖胖的,成天挂着一张笑脸,待人一向和善。
此刻,让周小泽吃惊的是,蔡逵眼圈发黑,双眉倒耸,神情萎靡不振,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佝偻着腰,好像老了八十岁似的。
周小泽虽然异能尽失,但其本的一些常识还是懂的,看蔡逵这样子,好像撞了什么邪了。
蔡逵见了周小泽,一脸急切地道:“小泽,你的爷爷在屋里吗,我有急事求他帮忙!”
周小泽赶忙告诉他,爷爷外出有几天了,指不定哪天回来。
蔡逵闻言,急得直搓手,周小泽连忙问他有什么事情,蔡逵眼睛一红,泪水滚了下来,哽咽着说自己的女儿芳芳在昨天夜里没了,他来请爷爷替他女儿收殓入棺的。
听蔡逵这么一说,周小泽心里咯顿了一下,蔡芳芳是倒头村有名的漂亮姑娘,温柔淑静,村上人都说,谁要能娶了她做老婆,那是前世里修来的福气。
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好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姬战天不在家,周小泽也替他着急。这当口,蔡逵突然抬头看向他,语带犹豫地说道:“小泽,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跟着周师傅后面也学了一些本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蔡叔这一个忙?”
难得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别人这么信任自己,周小泽一激动,忘了爷爷的嘱咐,不假思索地大声道:“行,蔡叔,这事我应了你了!”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去爷爷卧室的墙壁上,摘下一只灰色的旧布包,里面装的都是收殓师必备用物。
待周小泽一只脚跨出屋门时,身子僵了一下,这当口让他想起了爷爷临出门时的各种嘱咐。
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就在周小泽犹豫不决的当口,就听到蔡逵在院门外催了:“小泽,怎么还不出来呢?”
“蔡叔,我……我来了!”豁出去了,大不了爷爷回来挨顿骂而已。
再说,听着蔡逵那焦灼的声音,也不忍心拒绝啊。
出了院子,周小泽紧跟在蔡逵的后面,向村子里赶去。
来到一幢豪宅前,就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恸哭声。在门口停放了一口白皮棺材,按乡下习俗,未成年人死丧,棺材不得进屋,尸体也不得停放客厅的。
屋里挤满了村子里的人,众人发现蔡村长邻着周小泽进了屋,纷纷闪开来,只是大家都对周小泽露出惊诧的目光,那意思分明是说周师傅没来,怎么让他的孙子出马了?
哭声是从西厢房里传来的,蔡逵走了进去,叹了一口气道:“时辰不早了,小周师傅来了,都出去吧!”
不过,周小泽发现,蔡逵的家人在看到他时,所显露的眼神并不像那村上人那样惊异,听了蔡逵的话后,立即止住了哭声,纷纷退了出去。
一般老人死丧,收殓师来时,下孝子都会垂头跪在死者两侧,随时听候收殓师的调派;可由于蔡芳芳是未成年人,按照乡俗,收殓师在操作时,亲人都得回避,以免招邪。
待家人都离开后,蔡逵躬身向周小泽道:“小周师傅,小女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周小泽向他点了点头:“蔡叔,你放心吧,一切由我!”
蔡逵再次向他躬了躬身子,那态度相当的诚恳。
在他退出去时,随身将门给关上了,由于卧室内的窗帘子遮得很严实,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卧室内点了三枝白蜡烛,烛光摇动,给人一种诡异而又阴阴森森的感觉。
待周小泽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向停尸床上扫过去时,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他发现躺在停尸床上的蔡芳芳,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此时此刻,她正冲他顽皮地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