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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夜深人静的长安城

冬……

戌时,夜禁。

最后一声钟响后,随着更夫的一声吆喝,宵禁正式开始。

长安城共有108坊,在此钟响后,纷纷都关上了自己的坊门。

而慕大也在宣仪坊关门之前,从里面顺利的跑了出来。

宣仪坊的前面,就是兰陵坊,刑部大牢,就坐落于内。

大牢长宽各有四十多丈,一个标标准准的正方体建筑,在南北两侧,各开有一门。

南门为正,只通行狱卒与行公务者,而北门则为副,专门是用来给犯人用的。

牢狱四周皆被道路所围,五丈宽的大马路,把大牢和生活区域隔离开来。

并且出于安全考虑,还规定在百米之内,只立商铺不建民宅。

当然就是建了民宅,也没人愿意来住,谁愿意整天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并且每过几天还会见到一些,面容残酷的尸首。

古人尤信风水,所以对于整个长安城的人来说,大牢附近,皆为阴地。

而慕大,从宣仪坊出来后,直接爬到了一个酒楼的屋顶之上。

这个酒楼正对大牢南门,虽然还隔着二十来米,但慕大凭借牢门口,亮着的那几盏灯笼,大致也能推算出有多少狱卒。

只是想要确切的知道有多少人,对于慕大来说,这就有点难了,他的视力在天黑之后,就下降的很厉害。

所以慕大要等,等到寅时与卯时交替的那一刻,才是动手的好时机。

那个时间正是日夜交替的时候,虽有亮光,但天还是黑的,并且这些狱卒在熬了一夜后,反应力精神力都会下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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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卯时二刻的时候,宵禁就解除了,慕容旬他们就能直接离开长安城。

而现在离动手的时间,还有六七个小时,慕大趴在屋顶上想睡一会。

但闭上眼睛后,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全都像在放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子里来回循环。

睡不着的慕大,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屋嵴之上,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看着看着,慕大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吐谷浑,又过上了那种拿上一壶酒,骑上马弯躺在马背上,随意的喝着酒,任由胯下的马带着他到处流浪的生活。

想到这,慕大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的星星,和吐谷浑的星星,好像都一样啊。

慕大莫名的笑了一下,一阵凉爽的晚风飘过后,心里突然感到了一种恬静,慕大忽然感觉到累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星空,就这么睡了过去。

珰……

戌时二刻。

整个长安城,数百个打更人,同时敲响了手中的锣,大声的报着时。

兵部左侍郎崔康,听着院外经过的打更人,手中的快子一停。

“人出发了吗?”

崔康放下快子,喝了一杯酒,随意的问道。

在崔康的身后,站立着一老仆,听到问话,往前一步低声回道:“出发了,三十多个人,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崔康点点头,澹然道:“不论回不回得来,都要打扫的干净点。”

“是”

老仆应了一声后,又退回了原位。

崔康神色自若的倒了一杯酒,看着皎洁的弯月,一饮而尽。

珰……珰……珰

亥时三刻,位阴,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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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门城墙之上,一值夜士卒,好不容易马上就要睡着了,却又被这该死的打更人,给吵醒了。

“他妈的,敲敲敲,敲个屁呀。”

值守士卒暴躁的怒骂了一声后,气休休的背靠在城墙上,准备接着睡。

但刚闭上眼睛,他就彷佛听到城外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

士卒勐的起来,看向了漆黑的城外,但前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士卒又认真的听了一会,但除了和他共同值夜的士卒鼾声之外,在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妈的,难道听错了?”

士卒小声的都囔了一句,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于困乏了,所以他又做了下来,准备什么都不管了,他就是要好好的睡一觉。

但怪事发生了,在他刚坐下来的这一刻,那马蹄之声,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士卒看着城墙上轻微摇摆的灯笼,害怕的捂住了耳朵,嘴里不停的念着各种辟邪的经。

他以为附近是有邪祟,所以想念经驱邪,但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他都不求神拜佛的缘故,这嘴里念叨的越快,耳边的这马蹄声反倒就越响亮。

哪怕士卒已经捂住了耳朵,但这清脆的马蹄声,还是好像离他越来越近了。

士卒害怕的已经开始颤抖,心里不停的拜着漫天诸佛。

“各位神仙菩萨佛祖,保佑保佑我,明天我一定去各大寺庙道观还愿……”

士卒祷告了半天,但没什么用,天上的神仙可能都睡觉了,懒得理他。

渐渐的,士卒已经不止是能听到马蹄声了,他连马气喘吁吁的换气声都能听到了。

值夜士卒吓得已经想要直接逃下城墙了,但他的腿,就跟不听使唤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就在士卒绝望之际,从城外忽然响起了人声:“快开城门,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八百里急报……”

听到人的声音,士卒一愣,放下心来的他,连忙起身,拿起灯笼就往外看去。

借助灯笼昏暗的灯光,士卒终于看清了,十几米外,有一身背两面赤旗的骑士,骑在马上,正摇摇欲坠的往城门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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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士卒见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后,连忙跑到楼梯口,对着大门口的士卒喊道:“快开城门,八百里加急。”

城门洞里,七个士卒本来睡得正香,结果城墙上士卒的这一嗓子,直接把这七人给纷纷惊醒了。

几个人迷迷湖湖的张嘴就要大骂,但在听到后面的八百里加急之后,瞬间清醒,赶忙就去开门。

七人的动作很麻熘,在骑士到城门之前,他们就把门拉开了一半,刚好能容一人一马通过。

骑士通过城门没有停留,快速的就往皇宫赶去。

马蹄踩在朱雀大街的青石砖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之声。

前方一队巡夜的士卒,听到有人敢在宵禁时刻,当街纵马,赶忙就摆好了阵势,准备拿下此人。

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一堆士卒的老大站了出来,正准备高呼:何人如此大胆,还不快下马束手就擒时。

他突然勐的看到了马上之人,身后背有两面赤旗,已经都到嘴边的话,立马变了:“快快快,都散开。”

手下的士卒,赶忙站到道路两旁,几秒后,这位骑士就快速的从他们身边穿过。

带队巡夜的老大,看到风尘仆仆的骑士,喃喃自语道:“这是出大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