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行动是早有预谋的,冒顿单于通过一系列的示弱行动让刘邦对匈奴人产生了轻视之心,一步步将刘邦引诱到了白登山这里,冒顿单于早已与王黄和赵利约好在此共同围攻汉军。
刘邦成套的皇帝仪仗在队伍中分外显眼,自然成为了匈奴人首先攻击的目标。关键时刻夏侯婴带领上百辆的战车横在了刘邦与匈奴人之间,一阵箭雨延缓了匈奴人攻击的速度,面对战车组成的车阵骑兵直接冲上去肯定没有好结果。
匈奴人面对汉人的战车也总结出来一些经验,骑兵与战车正面冲撞肯定要吃亏,只需靠马匹的灵活性坠在战车的后边,利用弓弩不断的骚扰,不管是射伤战车上的人或马,战车自然也就失去了战斗力。
今天匈奴人遇到的汉军却有点儿棘手,夏侯婴带领的战车是张敖按照后世偏厢车的原理制造的,可拆卸的车厢挡板组装后在车子面敌一面为车上人员提供掩护,车上本来使用长戈的士卒也配备了一张强弩,在敌人没有接近时参与远程攻击,一下子使得战车远程攻击力增强了不少。
夏侯婴指挥车阵缓缓后退,追上来的匈奴人射出来的箭根本无法伤害到躲在挡板后的汉军士卒。
“攻击他们的马。”匈奴将领应变也很迅速,马上寻找汉军战车的弱点。
匈奴人奋勇的骑马冲了上来,冒着汉军密集的箭雨利用弓箭进行反击,这次他们把更多的利箭射向了汉军拉车的马。
汉军御手拼命的控制着拉车的马匹,变换着行进的路线躲避匈奴人弓箭的攻击,虽然仍有许多马匹中箭,却由于马甲的防护受伤并不重,失去机动性的战车只占少数。
夏侯婴的车阵且战且退,退到了白登山的山脚下已经退无可退,只好停下来将战车靠近组成一堵木墙,准备与匈奴人决死一战。幸好此时刘邦已经在白登山上稳住了阵脚,派出弓弩手支援夏侯婴,大量的汉军弓弩手依托战车开始了反击,匈奴人冲锋的势头一下子被打了下去。
见没能冲破汉军防线,冒顿单于马上改变了战术,由追击变成了围困。
四五十万的匈奴骑兵将七万汉军团团围困在了白登山上。
为了摧毁汉军的战斗意志,冒顿单于还玩了一回行为艺术。冒顿单于率领骑兵从四面对刘邦进行围攻:匈奴骑兵西面的是清一色白马,东面是一色青马,北面是一色黑马,南面是一色红马。
“无耻小人。”刘邦站在白登山的山头骂道,刘邦自己都有点儿想不通,他是真正的身经百战,却让冒顿单于给来了一次诱敌深入,被困在了这小小的山岗之上。四面八方冲过来的匈奴人的骑兵与先前探马看到的老弱残兵完全是两码事。现在刘邦才真正见识到了匈奴人的实力,想到自己连找四匹同一颜色的马拉车都舍不得,萧何都坐牛车,而冒顿单于每种颜色的马匹就有十几万,而且还有四种颜色,这真是穷人和富人的差距。
见围住了汉国皇帝,匈奴人战斗热情高涨,嗷嗷叫着向白登山冲来。
刘邦被困使得汉军士卒暴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他们迅速的依托山体组成战阵,拼死阻挡住了匈奴人的进攻,用惨重的代价稳住了战线。匈奴人久攻不下也只好退了下去。
“所带粮食还能支持几天?”被敌人围困,需要考虑的首先是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其次就是要看携带的粮食够不够吃到援军到来。
“粮食大概够吃十几天的。”陈平回答。
“够吃十几天的?”刘邦听出不对劲来了,他们是在行军途中被围,辎重部队没能跟上,一般情况下士卒随身只会携带三四天的干粮。
“战前赵王张敖曾赠送给士卒每人一袋粮食,可以让我们多坚持好几天。”陈平感觉赵王张敖比自己料事还准确。
“张敖准备的倒充分。”刘邦看了看白登山光秃秃的山岭又发了愁,“白登山薪柴稀少,总不能让士卒吃生粮食啊。”
“这个陛下不用担心,赵王张敖为士卒们准备的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炒面,不动烟火也可以吃。”陈平觉得张敖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
“炒面是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看。”刘邦好奇张敖又弄出了什么新鲜东西。
陈平命人拿过来一袋粮食呈给刘邦。
刘邦光看粮袋就知道张敖花费不少。用来装粮食的袋子竟然是用丝绸制成的,丝绸在这个时代只有王公贵族才穿的起,每一块丝绸都是可以拿出来直接当钱用的。其实张敖也不想搞这么奢华,但麻布做的粮袋会漏,所以他毫不吝啬的给士卒每人作了一个能斜背在身上的细长的粮袋。
“这就是炒面?是怎么做成的。”刘邦解开系粮袋的绳子,倒出里边的东西问道。
“据张敖讲这炒面是将麦豆等杂粮用锅炒制后弄成粉,加入了油脂和食盐做成的。可以直接吃,如果有火还可以作成糊糊或包子食用。”张敖送来粮食的时候介绍了炒面的食用方法。
“光把这些粮食弄成粉就要耗费许多人力。”刘邦感叹着,把粮食去壳粉碎向来是重体力劳动,刘邦还不知道赵国已经有了水力带动的磨坊。“这里边竟然还有蛋和肉?”刘邦又从粮袋里倒出来更多的东西。
“这是鸭蛋和鸭肉干。陛下可以尝尝,味道挺不错的。”陈平拿了一块鸭肉递给刘邦。
“这蛋和肉装在袋子里背着跑不会坏掉吧?”刘邦征战多年知道在军营中保存食物的难处。
“不会坏的,这鸭蛋和鸭肉都是用盐腌制过的,长时间保存也不会坏,而且还能用来补充人们每日所需要的盐分。”陈平也拿起一块鸭肉在嘴里咬着,体会着那股咸味,人若缺盐也是会没命的。
“张敖哪来那么多鸭子?”刘邦都快成好奇宝宝了。
“陛下还记得传闻张敖找一群女子孵小鸭子的事吗,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赵王荒唐。”
“他真的孵出小鸭子来了。”刘邦以为张敖以孵小鸭子为名干淫靡之事,原来真不是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
“赵王不但真孵出了小鸭子,还将小鸭子送给赵国百姓饲养,才有了这么多的鸭蛋和鸭肉。”陈平觉得似乎一切尽在张敖的掌握之中。
“太好了,有了粮食我们就可以坚守到援军到来。”刘邦的信心大增。
一阵寒风吹来,刘邦不由一哆嗦,大雪停了天气变得越发寒冷了。
“怕是有许多士卒要被冻伤了。”刘邦担心的说道。
“对此赵王张敖也早有准备。”陈平面色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