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担心听错。
“城东廖家?”
“嗯。”
李四平答着何雨柱的话,眼睛却看着聋老太太。
果然。
听说捧梗儿惹的是城东廖家,老太太脸上不见丝毫惊讶。
李四平猜对了,老太太虽然足不出户,但对外头发生的一切消息,都是了如指掌的,他故意在贾张氏面前问,就是想借他的口,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贾张氏,让她彻底死心。
“就是那个,整个龙城人尽皆知的廖家。”
何雨柱咂舌。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他还不知道。
可好歹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对六零年代的龙城京都也有了一定了解。
廖家算是群雄逐鹿的战争年代独占鳌头的家族。
尤其是廖家老太爷。
说是开国功臣也不为过。
因为廖家是在京都的城东发达的,就被整个龙城的人都恭敬的称为城东廖家。
“没想到,竟然是廖家。”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老太太不以为意。
手里虽然还翻着那本大书,不停找花样子。
开口却谈论的是连何雨柱和李四平都不知道的事。
“廖家老太爷过世之后,廖家虽然在京都还能排的上号,但声势却大不如前,尤其是廖老爷子当上家主之后,一心妄想着让廖家重现辉煌,开始到处结交那些扎手的宠臣,甚至还找上了秦家。”
“他却没想到,这世上除了没落这个词之外,还有个词叫捧杀。”
“自从秦家的女儿嫁给大领导的儿子,他们家就开始张狂,真的把自己当成封建社会的皇亲国戚了,来钱快的买卖他们都想插手,坏事没少干,廖家也敢结交。”
老太太说完,感叹了一句。
“唉,可惜了廖老太爷出生入死,多少次炮火中厮杀,好不容易挣下的家业,竟然被家里那些不争气的后辈,这些给霍霍了。”
何雨柱有些愣神。
如果真如老太太所说,那廖家还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
何雨柱笑了。
“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现在的廖家再不济,那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户的家庭能惹得起的。”
老太太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李四平在旁边听着,很吃惊。
他以为自己领悟聋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已经够快了,没想到,何雨柱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抢在了他面前。
他虽然也听出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但还没想到要怎么搭茬,何雨柱就已经适时的,把话递到了老太太口边。
何雨柱这脑子,转的真是快呀。
他急忙接口。
“怪不得。”
“廖家小公子,本来是和他家入狱的大人一起关着的,结果,却被挪到了少管所。”
不止如此。
廖家那个小孩子,自从被挪到少管所之后,就一直是单独吃住的。
就连少管所所有在押人员每天都需要出工的劳作活动,他也是不需要的。
他现在是越想越不对劲。
“说来,也是这廖小公子运气不好。”
李四平看了一眼贾张氏。
“他身份特殊,自从住进我们那里,就有专人保护安全。”
“结果,今天早上保护他的人刚被狱长叫过去说了两句话,他就被捧梗儿打成了重伤。”
老太太手下翻书的动作一停。
还没说话。
贾张氏就已经火急火燎的喊出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捧梗儿好好的,打他一个身娇肉贵的贵公子干什么,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怎么不可能?”
李四平皱眉。
他心里很是不满。
他是被队里派出来,专门给捧梗儿的亲属通知这件事的。
可无论是秦淮如,还是贾张氏,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都没有想着要怎么搭救捧梗儿,反而千方百计质疑他的话,浪费了他这么长时间不够,还闹到了后院这个精明的老太太面前。
“人廖家小公子今天早上,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捧梗儿突然从旁边的草地里窜出来。”
“举起手里用来锄草的锄头,就砸在了人廖小公子的头上,廖小公子头上登时就是鲜血如注,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说什么搞错不搞错的,这么大的事,谁有几个胆子,能把这种事搞错?”
竟然是这样。
何雨柱又一次被惊住了。
刚才,李四平一直只说,捧梗儿在里头打了架,没说具体细节。
现在听了细节,何雨柱却觉得,这根本不叫打架,分明就是捧梗儿不知怎么回事,刻意殴打廖小公子。
这可比在少管所打架要严重的多。
贾张氏听完李四平的话,已经是满脸惨白。
她信了。
这回,她彻底信了。
并不因为,李四平详细的说了这件事的发展,也并不因为,他这些话是当着聋老太太的面说出来的。
而是因为,她了解捧梗儿的性格。
捧梗儿,是她儿子留下的唯一一个男丁,是未来延续他们贾家唯一的一条血脉,从小就被她宠着,因着她的关系,就连秦淮如都不敢非常使力的管教他。
把那孩子养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养的脾气乖张。
甚至,只要是他张口要什么东西,但凡不能立刻得到,他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
他今天早上闯祸,大概率也是因为看不惯那个廖小公子没有和他一样,参加劳作。
甚至,他心里可能对这件事已经不满很久了。
所以才会再又一次看到廖小公子没有参加劳作活动的时候,心中不忿,直接对廖小公子动了手。
不得不说,贾张氏这个当奶奶的,还是非常了解捧梗儿的。
今早事情的所有经过,几乎和贾张氏推断的相差无几。
只是,这些涉及到细枝末节的事,现场除了已经对一切了如指掌的聋老太太之外,就连李四平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再加上,贾张氏只是在心中推断,并没有说出来。
自然也就没有人应李四平的话。
何雨柱笑了,他好整以暇的望着贾张氏。
“原来是这样呀,真没想到。”
“捧梗儿以前在院子里,也就是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没想到他性格竟然这么暴戾,这么多年,咱们院子的人没有被他打,恐怕还得谢谢老天爷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