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后?任叔什么意思?”
炎帝穿着一身白色便衣坐在木桌旁,显然理解不了穿越的概念。
任弈帆坐在斜下方,解释道:“我是一个来自五千年后的人。”
“用某种特殊的办法回到了过去,也就是现在。”
“这个世界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炎帝十分勉强的听懂了,脸上透露出不可思议。
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
炎帝摇了摇头,对任弈帆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四个叛徒,为什么不能杀?”
任弈帆把刚才搜索出来的资料说给炎帝听。
杀了那四人,会让其余部落首领寒心,为求自保,他们会去归顺炎帝。
后面,因为抢占华北平原的资源,两个大部族会在河洛那个地区。
爆发一场上古大战,阪泉之战!
炎帝在一旁定神听着,脑袋里似是在想着什么。
先前他是自信的,甚至在任弈帆面前,也透露着一丝属于王者的孤傲。
现在,他的视野一下被拓宽了。
感觉自己好像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叶扁舟。
那种苍茫中的渺小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内心!
等任弈帆讲完,炎帝一脸渴求地问道:“最后呢?阪泉之战的结果呢?”
短暂沉默后。
任弈帆释然道:“你输了。”
“史书记载,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得其志!”
炎帝听后,心态崩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主人。
没想到却被时代给无情抛弃了。
“我输了?!我怎么可能会输给轩辕呢?!”
“我的大军训练有素,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轩辕受到熊、罴、貔、貅、貙、虎六个部落首领的掣肘,他怎么可能会赢!”
看着有些崩溃的炎帝,任弈帆恨铁不成钢道:“因为你天真!”
“因为你的理想主义!”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与人是由利益连接的!”
“而轩辕懂得御下之道,他平衡了所有人的利益!”
炎帝不作声了,他的防线被瞬间击溃了。
“我为的可是天下百姓!老天为什么要让我输!”
“哼哼~”任弈帆冷笑一声,“百姓只是一群需要引导的无根之草,是用来哄骗的。”
“他们只有喜好,没有思想。”
任弈帆看向一脸失落的炎帝,说道:“在我的时代,流行一句话。”
“穷人的钱五五分账,富人的钱如数奉还。”
“现代如此,古代也是如此。”
“你要是能学到你弟弟一半的圆滑,也不至于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这些话炎帝哪儿听得进去?
他是典型的办了好事儿,还不招人待见的类型。
炎帝如此,先前的任弈帆又何尝不是?
他看向任弈帆,如同几年前,任弈帆和许厚打赌时一样。
“我不信!我不信我的子民会反我!”
“医药,耕种方法,各种发明,哪个不是我教给他们的?!”
“他们不可能反我!”
任弈帆起身说道:“我是过来人,经历过,年儿,听你任叔一句劝吧!”
炎帝继续摇头道:“不信!我就是不信!”
像!太像了!
眼前的炎帝太像几年前的任弈帆了,那个热血青年。
那个疯狂到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热血青年!
那个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热血青年!
任弈帆叹息一声,说道:“也罢,人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真正懂得。”
“人只有感觉到痛,他才会改变。”
“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选。”
说完,任弈帆转身走出营帐,回去睡觉了。
现在的他,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了。
等他睡到半夜。
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任叔~”
“任叔~”
任弈帆猛地睁开双眼,看见炎帝站在营帐中央。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年儿,你来做什么?”
炎帝说道:“睡不着啊,我刚才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任叔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四个人我先不杀,看看能不能改变一下策略。”
任弈帆听后,心中闪过一丝惊喜,“不错,这孩子比我有悟性!”
“开窍了。”
烛光中,炎帝问任弈帆道:“任叔,这历史它是能改的吧?”
任弈帆点头道:“要是你能转变一下思维的话,兴许是有机会的。”
炎帝心中怀着一丝希望,道:“能改的!我相信是能改的!”
他嘟嘟囔囔地走出任弈帆的营帐。
嘴里一直念叨着:“能改的……能改……”
第二天清晨,任弈帆昨晚成功劝返了炎帝,心情不错。
他抻了抻懒腰,撩开营帐布幕,走到外面。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爽!”
任弈帆朝着炎帝营帐走去,路上,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今天比平日里要安静不少。
一些哨卡的守军也不见了。
忽然,他心里咯噔一下,止住了脚步。
一片开阔的黄土地上,插着四个旗杆,上面捆着的叛军首领不见了!
他快步朝一个士兵走去,质问道:“人呢?!”
“我问你人呢!”
士兵回话道:“一大早,炎帝就把四人装上囚车,说是要周游各部族,当众斩首!”
任弈帆低吼道:“执念啊!这该死的执念啊!”
“现在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他立即催动体内灵力,准备去追,结果却出意外了。
“玛德!”
“给我遁!遁啊!”
任弈帆掐动印诀,不断用右脚轻点地面,激起一阵黄沙。
面前的士兵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灵力消失了。
屠神堡在暗中动了手脚。
他即刻跑到马厩,挑选了一匹快马,朝着军营外唯一的一条官道奔去。
“驾!”
“驾!”
他不断挥舞着长鞭,要是晚一点,历史便会重演。
阪泉之战将会如期爆发。
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与此同时,四驾囚车颠簸在一条土路上,炎帝威严地骑在马背上,轻轻挥舞着马鞭。
“彻~”
“大王,前面那座山拐过去,再行个十几里地就到了。”
炎帝回头,黑着脸看了看后面四个叛军首领。
他们面如死灰,只有脑袋漏在囚车外面,身子不断左右摇晃着。
虽然是山川美景尽在眼前,却是死期将至,无法驻足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