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酒楼后,樊梨梨在后厨里,将白天的事告诉屠大娘母女。
屠大娘在水村待的时间不长,跟族长也只有过数面之缘。
“族长很有资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能人。他老人家活了快八十岁,或许窥探到天机,事先安排也说不定。”
屠馨月只觉得背后凉凉的,“我怎么感觉,那些话像是在交代遗言,又像是预知到什么,在给我们敲警钟?”
樊梨梨说,“会不会只是年纪大了,或者经历了很多,危机意识太强?”
大概初中那会,她看多了末世小说,无时无刻不觉得快世界末日了,丧尸随时会蹦出来。
为此,她用自己全部零花钱,买了几吨米面,还有各种压缩饼干,脱水蔬菜,以及各种零食等储存在地下室里。
当然,到最后都没世界末日,反而被父母嘲笑了好一阵子。
族长可能也是看灾难太多,未雨绸缪。
屠大娘是个多愁善感,又比较胆小的妇人,更有一大家子儿女孙辈要考虑,这会难免心慌。
“咱们多赚点银子在手里,总是没错的。”
樊梨梨心道,只要有空间在,即便遇到大灾大难,怎么也能比旁人好过些。
半夜,回到空间木屋,樊梨梨连脚都没洗,倒头就睡。
屠沉烧了水,把她抱到椅子上,将她冰冷的双足浸入热水中,待洗干净了再把人抱回床上捂着。
做完这些,他还要去空间里忙上半个时辰。
空间里动植物长势喜人,唯独日用品没法从地里湖里长出来。
上午出去进货的时候,屠沉路过一家布料店,进去买了不少棉花布料等。
昨天空闲时,他瞅准时机,到街上各摊位上逛了逛,买了些羊毛毯,文房四宝,斧头锯子等七零八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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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他去买了不少木材,准备在空间里继续修小木屋,并且还要修粮仓,多往空间里囤米面。
挖水田种水稻实在是个力气活,为了开酒楼又实在没空,以后便只能花钱买了。
他还买了十几头牛羊,丢进空间圈出来的草地上,任由它们吃草去。
虽然不知道将来是不是真的会发生什么灾难,但是把空间打造成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绝对没有坏处。
天亮后,夫妻两个到酒楼里,迎接一天的繁忙任务。
屠二捧着账本,皱眉说,“今年的税收这么高,我怀疑董县令又无法无天,私自征税了。”
屠沉道:“他疯了?”
敢动税收,这是个什么脑子?
屠二道:“山火的事,我已经飞鸽传书到郡上,相信不日就有回音。税收能拖一天是一天,真进了董县令腰包,哪能讨得回来。”
辛辛苦苦一年,就是把这笔巨款分给能干的伙计们,也比被董县令中饱私囊划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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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沉想了想,道:“樊老爷曾引我见过几个官员。”
“有管税收的吗?”
“不管,不过能想办法。”
至少,让屠记的税收正常些,减少损失。至于其他商户农户,实在无能为力。
当即,屠沉就出门找人,收银结账的事交给屠二。
本来山来是收银替补,但是春节前后又忙又乱,山来这个新手难免手忙脚乱,所以还是屠二顶着。
一连几天,各地为了征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唯独屠记置身事外。
后厨中,樊梨梨叫来两个伙计,把二十斤腊肉,二十斤香肠,以及三十斤咸鱼干,十只酱板鸭抬出去。
山来扛着一筐蔬菜走进来,见状问,“梨梨姐,这些是客人订的吗?”
樊梨梨说道:“那不是,你还记得年中那会,来咱们饭馆的应飞龙应大哥吗?”
山来点点头。
“这些是给他的年礼,一部分转送给古巴郡前太守大人。屠沉找好了镖局,人家押镖路过汉城,顺便给应大哥送去。”
樊梨梨要准备的年礼不多,除了自家人和琉溪知夫妇,再来就是樊老爷那,以及一些常有来往的人家。
去年,樊老爷对屠沉送的老虎很满意,不管虎骨虎皮,都是倍有面子的稀罕玩意。
本来屠沉今年想再去狩猎老虎的,谁知道大雪连绵不断,深山被雪封死,根本进不去,只能作罢。
樊梨梨得自己想想备什么年礼,虽说都是一家人,但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大早上,后厨正在配菜,前堂没什么事,钟迟跟屠五都来后厨找吃的。
屠馨月刚卤了一锅牛肉,香味十足。
钟迟偷吃了一块,顺口说,“你们知道吗,就那孙巧儿,都嫁人了。”
“就之前看上二哥的那个?”屠馨月吃了一惊,“这才多久,怎么就嫁人了?”
屠五嚷嚷道:“她都二十往上了,家里着急得很,可能也怕她再来纠缠二哥,败坏名声,干脆急急忙忙把她嫁了。”
在这个时代,超过二十岁还没成亲,可不就是“老姑娘”?
樊梨梨叹道:“今年成亲的人可真多,怎么一眨眼,个个都成家了?”
黄珠蔡瑶,罗拂也快了,连前不久还在相亲的孙巧儿,都跟坐了火箭一样,嗖嗖地嫁了人。
不过,最近怎么完全没听到樊皎玉和鲁大娘子有动静?
自打郑家把鲁大娘子弄出来,跟樊皎玉成功和离后,这两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既没回水村,也没来找屠记。
樊梨梨总感觉,这两人是不是在搞什么大的,准备来个突击,杀众人个措手不及?
她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外面街道上,传出沸腾的喧嚣声。
往外头一看,好些官差打扮的人,正把对面街边一铺子里的布料柜台等扔出来,掌柜跪在地上哭爹告娘。
“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吵闹起来了?”
钟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巧山来从外面回来,便被钟迟一把拽过去,勾住人家的脖子。
“小子,知不知道对面怎么了?”
山来咬牙切齿地说,“还不是董县令那狗官强制征税,那布料店的掌柜给不出那么多,官差们就把他的店给砸了!”
“什么?”屠馨月惊讶道:“那到底是官差,还是哪来的土匪?”
从没听说过缴不起税,就要砸店的。
不愧是董县令手底下的兵,跟主人一个德行!
钟迟也压着怒火,低声说,“董县令为非作歹不是一天两天了,仗着天高皇帝远,他背后又有人撑腰,简直不把律法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