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会惨叫是因为大鸟回来了,而且直接瞅准她然后就扔了一只羊下来……
虽然没砸到,但她被溅了一脸血,自然就吓死了!
张大山匆匆跑出来,那只鸟倒是很鸡贼,可能知道自己闯祸了,马上就跑进柴房了。
“没事吧?”
沉清秋气得混身发抖:“它,它,它是故意的!”
张大山烦躁地就想去把那只鸟拧死。
好在沉清秋反应过来了,连忙拉住他:“算了,算了,你先帮我把这个弄到厨房,然后给我剖了……”
虽然那只鸟老欺负她,但念在它马上要当爸爸了,沉清秋决定忍它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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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实在是不想处理这样的大型动物了。
张大山又确认了一下她没事,然后就一声不吭地拖着那只半大的黄羊进了厨房。
沉清秋这才想起家里有客人,赶紧跑过去,一身的血也不敢进门,站在门口。
张含秀教养极好,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把了情绪整理好了。
因此沉清秋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只是有些歉意地道:“老姑,我这身上衣服脏,我先去换身衣服,再来陪您。”
张含秀点点头,问了一句:“没事吧?”
刚才她也看见了,知道是被吓着了。
而且下午的时候,小鱼已经得意扬扬地跟她讲了好多遍家里的鸟的故事。
并且试图领她去看雌鸟孵蛋。
但是张家的公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让她进去。
搞得她还以为里面孵蛋的是只母鸡呢。
沉清秋说一声“没事”,就赶紧回屋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跑了回来。
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照样一张笑脸,跟张含秀开心地说笑。
搞得张含秀都有点诧异,毕竟张大山的样子她看见了,根本没有释怀……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山从来没跟新媳妇说过她的事情。
她不由得就很失落。
沉清秋当然发现了张老姑情绪不对了,她也就是装不知道罢了。
耳边听着张大山在院子里“duangduangduang”地剁肉,火气很大的样子。
她皱眉道了:“不知道跟谁有仇还是天生的力气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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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秀说了一句:“从他太爷爷以后,他是独一个这样的了。”
沉清秋挺有兴趣的:“太爷爷力气也很大吗?”
“力气很大”,张含秀终于有了一点笑容,“而且不仅仅力气大,也聪明,”
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悄悄小声道:“太爷爷以前是武状元。”
沉清秋:“……”
“不过那年还是西太后当政的年头,当文状元还好,当武状元是要没命的啊,所以没做几年官就回乡下了。”
沉清秋懵了一下,才道:“是因为那时候咱们打仗打不过人家的洋枪洋炮吗?”
张含秀吃惊地笑道:“哟,你还知道这个呢。”
沉清秋想了想,也不多解释,笑道:“知道一点点历史知识。”
张含秀点点头:“知书是好的。”
然后又跟她讲古。
大概意思就是,张大山的太爷爷,是光绪年间的武状元。
因为比较清楚当时的朝廷混下去也没什么前途,所以早早辞官还乡了。
张家屯之所以叫张家屯,就是因为当年,张家在这一代真的是大族中的大族。
可惜的是,家族大概也有命数这一说。
太爷爷往上的几代,都出英武男子,可是从太爷爷往下,就一代不如一代了。
张大山爷爷那一代,夭折的就只剩他一个。
再养了张大山的爹,父子俩一个先天一个后天,都变成了药罐子。
身体不好不能出去谋生,家族又人口凋零,所以就渐渐没落了。
张家屯早期恶劣的生活环境,张家如今还能有个张大山也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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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的爹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他娘是个柔弱的小姐身子,很快就伤心过度去了。
至于张大山的爷爷,靠药罐子养着,也没活过六十。
所以生了张大山以后,这小孩壮啊,而且虎头虎脑的,家里人别提多欢喜了。
“我爹,就是你爷爷,常说这是祖宗显灵,所以否极泰来了呢。”张含秀柔柔地笑道。
沉清秋还挺吃惊的,又低头看看小鱼,笑道:“小鱼身体也不错,壮壮的,不大生病。”
张含秀话说到这儿了,还以为她会追问的。
太爷爷那一辈又没有隔很远,那为啥张大山以前就穷成这样了?张家的祖宅又在哪里呢?
谁知道她完全没问,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她竟然还转移了话题:“瞧我,光听老姑说祖上的事儿入了迷呢。老姑,这趟来打算住几天吧?”
这么晚了还不走,肯定是要住了。
沉清秋愁啊,家里没屋了……
张含秀显得有些为难:“若我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就是安国也在这儿呢。”
她的意思是她可以跟他们夫妻挤一个炕头……
沉清秋内心无法接受,心想幸好她带女婿来了。
于是她就站了起来,道:“我去跟大山商量。”
张含秀有点担心,她怕张大山发火。
这时候张小鱼跑过来了,鬼精鬼精的小样子。
“姑奶奶,今晚我跟你睡啊,你再给我讲故事呗。”
她还蛮喜欢这个说话温柔的姑奶奶的。
……
沉清秋跑到厨房,找到张大山。
按说女人家做事细致,但不知道为啥,她弄这个羊就会弄一身血,张大山身上就干干净净的。
沉清秋无视了他臭着的脸:“老姑和妹夫今晚睡哪儿啊?”
张大山恶狠狠地看着她。
沉清秋丝毫不怕,还道:“问你话呢,住哪儿啊?咱家没屋了。”
张大山是无奈了,道:“你是看不出来我们有仇呢,还是故意气我?”
他不信她看不出来,她这么机灵。
沉清秋道:“我看出来了啊。但我跟你讲一下我们现在的现状。”
“第一,她是你家亲戚,而且你确实也承了她几年恩。”
“第二,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她家住在水尾,撵回去也不现实。”
“第三,如果你再在这赌气,我们去跟别人借屋也太晚了。”
“我们家现在其实也不是没屋,最后的结果就是让你妹夫跟于大爷挤,老姑跟咱们睡,这样你乐意不?”
反正沉清秋是不乐意。
虽说隔着柜子,但张大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恼他老姑,所以他肯定也不肯。
张大山有点骑虎难下,就站在那,瞪着她。
沉清秋最后说了一句:“你再闹脾气,我不跟你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