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一听差点哭了，赶紧对张小鱼道：“小鱼，听见了吗？你妈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
张小鱼扁扁嘴：“我现在就想要妈妈嘛。”
看来小孩儿还没反应过来，王芳又笑了。
不管咋说王芳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也算是没这么怪老葛了。
不然老葛还要挨几天打。
张大山抱着张小鱼走的时候，王芳又给他们收拾了一堆小点心带走。
“爹，赶紧走赶紧走，我要找我妈去。”张小鱼在她爹耳边小声道。
张大山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是真的瘦了一圈儿……
“再去趟派出所”，他安抚，“然后就带你回家去。”
“今天一定能回去，一定能见到我妈，对吧？”
“对。”
张大山带着孩子去了派出所，先给公社去了个电话。
也没让人叫他媳妇，就是确认了一下他媳妇在家，就把电话挂了。
针对县里刚刚各个道路刚刚萌芽的路霸现象，县里已经下达了非常具体的指令。
主要是搞经济的葛副县长非常重视这件事，一再强调，道路不通畅对经济发展的伤害非常大。
而且他还和隔壁几个县市的领导都打好了招呼，回头要开会研究，共同打击道路犯罪。
张大山和廖所长一起研究了半天的年前清道的路线。
张小鱼在派出所，从东头跑到西头，又从西头跑到东头。
“各位大爷大叔，哥哥姐姐，我妈和我哥哥弟弟就是让那群路霸给害的昂。”
“你们可要加油呀，把他们通通都抓起来呀。”
惹得大伙都是笑个不停，派出所里好几个小姑娘一路追着她跑，美其名曰带孩子，其实就是在玩小孩。
……
沉清秋在家呆着，是不知道。
张大山隔一会儿往老杜那打个电话。
把老杜都给打烦了。
他冲张大山吼：“在呢！在家呢！你腻歪不腻歪，啊？！都回来了还能咋的？！”
张大山听说在家就把电话挂了。
但是过半个小时他又打电话来问了，还是一样的话，只有老杜变着花样骂他。
后来老杜想想，也觉得好笑。
大家都是男人，也没啥不能理解的。
本来还说今晚要去他家搓一顿好的，但现在他家小松和张含秀都不精神，沉清秋又有了。
还是等踏实两天再说吧。
老杜让人都别去闹沉清秋，大山不能歇，她得歇啊。
于是沉清秋就舒舒服服地窝在家里了。
……
沉清秋头几天也委实是受苦了，张含秀在家就变着花给她吃鸡蛋。
本来她也就是有点闹蔫儿，现在心事去了人踏实了，根本就闲不住。
一会儿一碗冲鸡蛋，一会儿一碗鸡蛋羹，一会儿一个煮鸡蛋。
要是以前呢，第二个蛋她就腻歪了。
可是这次在外头呆了几天了，就稀罕这些热乎乎的东西。
反正给啥她吃啥，一天在炕上吃的肚子圆鼓鼓的。
张含秀就喜欢喂她东西吃，见她吃得高兴，自己也高兴。
她又拨弄小实的小胖腿儿，道：“瞧咱们小实，真壮实，是随了妈，还得是你养的好。你看前头那个养的……”
沉清秋连忙道：“老姑，别这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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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秀这人偏心眼子，偏得特别明显。
反正她要是认准了谁，就怎么看怎么顺眼。
在她心里最宝贝的是小鱼，早上分馒头，哪怕都一样大小，小鱼的都要比小松的圆一点。
她做的其实挺明显，但是张小松这娃比较缺心眼，没发现。
沉清秋以前工作忙，见孩子不在意也没过分关注，私下里自己会多给小松一些。
现在一看，竟然是因为嫌弃小松是马带男生的……
那可就不行了，哪天这句话漏出来了，扎孩子心窝子。
她压低了声音嘱咐张含秀：“咱家里不兴提那个女人，只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张含秀也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立刻道：“诶，好，好，老姑不提。”
沉清秋又道：“小松就是我的好大儿，他以后得给我养老。他说了，给我买大房子、大车子，再找两个保姆伺候我。这些可都是我的，别人挨不着。”
张含秀一听，那根筋立刻就顺过来了，道：“对，对，就是你的好大儿，谁也别想沾。哎哟，等会儿，我给小松端碗鸡蛋羹去。”
说完就赶紧颠着小脚出去了。
沉清秋笑了一下，也去扒拉小实。
哎哟别说，这奶肥没脱的孩子可太可爱了。
大腿上一圈一圈的肉肉，嫩唧唧的。
……
张大山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小鱼一回到家，就立刻黏在了她妈身边。
先是哭了一场，然后就挂在她妈身上了，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张大山在炕头看了一会儿，也是笑了笑。
夫妻俩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下了。
张小鱼入睡还紧紧扒着妈的腿。
沉清秋看着她直笑：“我真怕她会直接拿字条儿给葛叔和王婶。”
张大山道：“没，她没把字儿认全。”
主要就是没把字儿认全，要知道亲妈丢了她肯定坐不住。
得亏顶上的三个字儿她认识，一个是“嘘”，还有就是“找爹”。
也得亏孩子的启蒙一直是沉清秋做的，她可太知道孩子认识啥了。
沉清秋问起通道路的事儿。
张大山道：“年前年后的要加强巡逻，生怕有人干一票发财。还有年后走亲戚的时候，也得嘱咐各大队小心些。”
“那又是你们辛苦了。”沉清秋道。
张大山道：“说不上，现在弄了轻省，要是留着以后才麻烦。”
如果是以前，这事儿可能会被当做单独桉件来处理。
偏偏引起了搞经济的葛副县长的重视，他认为这不是单独桉件，以后势必要影响本地经济发展。
张大山看了一下今天下达的指令，也回过味儿来了。
“以后咱这，跑卡车的会越来越多，眼看拦路能拿钱，跟着干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现在是一个小团伙，以后可能就是大团伙，闹事的态度也会越来越激烈。必须把这种现象扼杀在萌芽中……”
他只当是媳妇不懂，还给她解释。
说了半天，他自己先打哈欠了。
沉清秋凑过去亲亲他的眼睛。
他那双大眼睛立刻瞪大了。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
虽然不能真枪实弹地干点什么了，因为她肚子里又有了嘛。
但总感觉想亲热亲热……
就是屋里有两个娃，尤其是有已经知事的小鱼。
沉清秋小心翼翼地想把小鱼从腿上扒拉下来。
妮儿翻滚了一下，哼哼唧唧的，不依地伸出了小手在空中乱抓。
张大山连忙拿了一件她妈的衣服给她。
她一把抓过来，闻了闻，许是味道对了，她抱着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