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忍无可忍,把焦躁的安安抱给保姆。
“你够了啊,她是为我鸣不平!”
李丹有点讽刺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不平的?我说错你了吗?再说你有今天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李夫人皱眉。
谁知李凤咬了咬牙:“对,就是我自己作的。我蠢,我毁了我自己差点也毁了安安。你要怎么说我都成,但孩子为我鸣不平,你不准说这么难听的话!”
她突然这么强硬,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
就算是那时候为肖明的事儿胡搅蛮缠,也是哭、倔,装可怜。
有时候李夫人觉得她就是窝里横,只敢对心疼她的父母下狠手,若是面对不在乎她的外人,她反而变得很卑微。
这真是她第一次怼外人。
李丹冷笑道:“我看你是当妈当傻了吧,这孩子又不是你生的,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凤冲到她面前:“你给小鱼道歉。”
说真的她冲过来的时候把李丹吓了一跳。
但她还是很快调整了状态,这个她从小就看不起的堂姐,没脑子没脾气的,能怎么的?
她一梗脖子:“哟,看你这要吃人的样子,怎么,想打我啊?”
张小鱼突然回过头,在李夫人怀里暗暗捏紧了小拳拳,都囔:“打啊!”
李凤:“?”
张小鱼继续都囔:“不打,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李丹冷笑:“她没这个胆……”
下一秒,“啪”,轻轻一巴掌扇在了李丹脸上。
真的不重,甚至李凤有点怯怯的。
李丹:“!!!”
她顿时就要跳起来:“你个三八你敢打我……”
李夫人惊了一下:“拉住她……”
李凤本来就又蔫儿又胆小,立刻就吓跑了。
“你给我站住!”
李丹还想追上去跟她理论。
就在大家都慌乱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不点。
“哈!”
就,非常标准地揍了李丹的肚子一拳。
甚至扎了个马步。
李夫人:“……”
李丹直接被张小鱼揍失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痛苦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她指着张小鱼,盯着李夫人:“你,你管不管……”
张小鱼道:“她管不了我,我是张大山和沉清秋的女儿。”
李夫人琢磨了一下,是这个理儿。
张小鱼又道:“你别以为我小,今天骂了我我就没办法了。我可不是阿凤姨,被你骂了也不敢吭声不敢说出去。”
“我们小孩子最会告状了。”
“我明天就回去告诉我爹,告诉我妈,告诉我杜爷爷,告诉花奶奶,告诉我陈奶奶,告诉我马奶奶,告诉我杜姨,告诉我李叔,告诉我王莲婶,告诉我青青姨……”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
突然扭头看着李夫人:“麻烦李奶奶送我去一趟军区大院,我要去告诉我苏爷爷,还有,我要告诉那县公安局的廖爷爷、陈爷爷……”
她在那报了一大串人。
也不知道是谁。
李夫人抓住了其中一个重点:“军区大院的苏爷爷是谁?”
张小鱼挺起小胸脯:“就是我苏爷爷!我政委爷爷!”
她用小手指着李丹:“我要告诉他们,她骂我!”
等她这一串人名报完了,李丹肚子疼得直抽抽,直接瘫跪在了地上。
“我管你吹什么牛,你今天打了我,这事儿不能完!叔!您管不管!您的亲侄女被一个外人打成这样!”
众人扭头一看,才看见李副县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了。
李凤都囔:“你好意思讲,这么大个人了招惹孩子还被孩子揍了,我tui,你活该吧。”
“你,你也别想跑!叔,阿凤她打我嘴巴子!”
张小鱼跑过去,仰起头对李副县长道:“她先欺负阿凤姨,我是见义勇为!”
李夫人给李副县长使了眼色。
李副县长直接对李丹道:“你家里鸡犬不宁的,你还有心思在这儿闹?”
李丹听了脸色就变了。
“叔,您这是啥意思?我爹可是您的亲弟弟,现在他出了点事儿,您就觉得他低人一等了,连我也得在您家受委屈了?我小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我和阿凤是一样的,您是把我当亲女儿的!”
这套道德绑架也是水到渠成。
她至今认为李副县长不会不管她爹。
李副县长可只有这么一个同胞兄弟!
这些年帮了他们家多少忙?牵了多少钱?惹了麻烦哪次不是李副县长收拾的!
她现在倒有点有恃无恐的样子。
李副县长阴沉着脸,不是被她拿捏住了,纯粹就是被气到了。
可李夫人有些讥讽地道:“你跟阿凤爹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跟我可没什么血缘,你真当我欠了你的?这次你爹闯那么大的祸,你还在我家欺负我女儿?我告诉你,你也不用骂你叔,要骂就骂我,我听着。”
这意思是,她可不会惯着李丹和她爹。
李丹是个人精,一下就明白了。
她忍着气,道:“我是脾气不好,毕竟从小跟着我爹妈在异国他乡生活。阿凤,我给你道个歉,我们姐妹俩,不记仇。”
谁知李凤却不肯善罢甘休:“你,你跟小鱼道歉。”
被她打了还要给她道歉啊!
李丹还想犟一下。
但无奈之前非常软弱的李凤这次非常强硬。
她没办法,只好跟张小鱼道了歉。
张小鱼笑眯眯地道:“我原谅你了,毕竟我很大方又有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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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李丹那个脸色就跟吃了土一样。
李副县长和李夫人回了屋,还特地在门上听了听。
确认李丹不在偷听,才在离门最远的窗户边说私房话。
李夫人道:“我前头听青青那丫头说过,张所长的老姑父原本是当兵的,有个老上司,很照顾他们家。”
闻言,李副县长沉吟道:“是了,难怪省城来了好几次调令他都能拒绝,而且还没人为难他。”
张大山其实接到了省城的调令,一共三次。
尤其是国宝桉那一次,省城是真的很急,想把他调过去。
当时是想先调到市分局直接做二把手,也是他资历不够,想放在眼皮子底下再锻炼几年。
张大山拒绝了。
省里急得直接让人过来了。
但是那一次碰上了军区法庭的人,又自己掉头回去了。
这些资料李副县长都是从沉局长那知道的。
沉局长也憋着想抢人,把他调到自己身边。
结果省城和军区法庭的人都调不动他,沉局长就算了。
“原本以为是恃才傲物,上头珍惜人才。”李副局长道。
万万没想到他是有关系,也是有原因的。
张大山看起来实在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物。
“这次的事儿,你最好一点也别沾”,李夫人警告他,“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阿凤和安安想。”
李副县长沉默地点点头。
钢厂合并已经在走手续了。
他这两天正打算去见一见他兄弟,好搞清楚他到底参与了多少。
不说把亲兄弟摘干净,他也认为这么大的胆该吃个教训。
只是前头他还在想,或许是李丹的爹无知,不知道钢厂这种东西无论如何私人是不能碰的,被人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