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都是另类,喜欢做一些违背自然定律的事。刘愈历来都相信科学,可偏偏眼前的事自然科学又解释不通。
反人类!反科学!
苏碧笑道:“没想到本宫一猜,居然便猜中了,刘公子是否应该按照藏钩的规矩,应本宫一个要求呢?”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刘愈,刘愈无奈道:“公主殿下请讲。”
“本宫只知刘公子喜好下棋,无从见识过你的才学,不如就吟诗一首,也让藏云坊对你有期冀的小姐领略你的才情。”
苏碧说话时目光有意掠过李遮儿,李遮儿只需避开苏碧目光,刘愈就避无可避了。
刘愈先同众人一起罚了一杯酒,心中还在琢磨那违反自然定律之事是如何做到的,要吟诗,来到这世界后还真没去拜读一下那些古诗词大家都作了些什么,此时又郁闷非常,黑着脸吐字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那口吻根本不像是在吟诗,就好像谁欠了他几百吊钱。语气一个调子下来,淡而无味。但所吟的诗,却令人眼前一亮,连苏碧都稍稍收敛了傲慢和欺人的语气,惊诧道:“这是刘公子即兴而作?”
刘愈随口吟的也正是那些琅琅上口流传千古的名作,当然在这世界是不存在的,此时他也不愿去盗版争名,随口道:“应该是在某本古籍上见过。”
“原来如此。”苏碧重复默念了几遍刘愈的诗,神态颇为感慨,应该是为以往没有发觉如此有意境的诗词而感觉惋惜。
刘愈蒙混过关,旁边的隋乂却凑过头一副崇拜神色道:“刘兄台,看来真如你以往所说,好诗都是逼出来的。佩服,佩服。”
刘愈却一肚子怨气,感觉自己像猴子一样被耍弄。这么下去被她次次猜对还不是想让人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一局以苏碧的完胜而告终,苏碧道:“今日有如此多小姐作陪,怎好冷落?不如这一局由面前的这些小姐们来藏钩,众人一一去猜,若是猜对,本宫赏赐东珠一枚。若是哪位小姐拿中红钩,且不被人猜出,这枚东珠也当赏赐。”
苏碧说着便拿出一枚东海珍珠,个大浑圆,刘愈知道这年头没有人工养殖的珍珠,如此一枚珍珠能镶首饰价值至少百两以上。连见惯了好东西的隋乂都稍有动心。
可刘愈明白,苏碧是不会去打没把握的仗,她这么笃定,就说明她一定有致胜的诀窍。
就在前面一众藏云坊的小姐在背身分布袋藏木钩,刘愈却死盯着苏碧,找她的破绽,打死他也不相信苏碧真的能掐会算。这一盯还真发现了门道,那“天公子”居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距离远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但说完这句耳语,苏碧的脸上便露出微笑。
刘愈终于明白苏碧出门带着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天公子”是何目的,感情是带了个作弊器,诚心消遣他们。可刘愈同样也不明白“天公子”是如何一猜一个准。先前刘愈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没露端倪。
难道真的有半仙?
想到半仙,刘愈便想到了韩升在淮西郡向他叮咛要小心的一个人,国师吴悠。这个就是那个给老皇帝炼丹的那个神棍?刘愈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那些小姐终于将木钩藏好,各自掩着袖子将手握拳伸出,每个人都做的似模似样。围坐的人都在仔细打量着她们的手希望发现点什么,但也无从发现。
苏碧笑道:“刘公子,先前你被本宫一猜便中,不如这次由你开始吧。”
刘愈赶紧谢绝,而徐荣却在跃跃欲试,毕竟即便是胡蒙,也有十几分之一的答中机会。恰在此时,柴锦摸了摸肚子道:“碧儿,我内急,想去尿尿。”
堂堂的驸马,当众说出“尿尿”这么粗鄙的词汇,连那些小姐丫鬟也不由掩口笑。苏碧细心道:“驸马,以后要说如厕。”
柴锦很听话,点头道:“哦,知道了,我想去如厕。”
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刘愈当下也起身道:“诸位,在下也有不适,想去如厕。”
苏碧含笑看着他,以为他要借尿遁了,不过也没点破,刘愈出了门,一把拉住不明所以的柴锦道:“那个天公子到底是何人?”
柴锦一脸为难,显然是不想说,刘愈续道:“公主不让你说,那你听我说,如果我说对了你点点头就行了。”
柴锦点头表示明白。
刘愈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姓吴?”
柴锦惊讶道:“刘兄,你……如何晓得?”
“还真是吴悠。”刘愈心中惊骇之极。
“不……不是,吴姑娘虽然也姓吴,但不是国师吴上师,她是吴悠上师的重孙女,名叫吴烁。”柴锦紧忙解释道。
刘愈哑然失笑,总算理清了这层关系。本来他也早该想到,皇帝不可能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言听计从,而吴悠又是四公主去黄山带回来的,这次带一个能掐会算的吴悠的重孙女出来,摆明了要落他们的面子,顺带给驸马长威风。
刘愈转身便往厅堂回去,身后的柴锦问道:“刘兄,你不是要一起吗?”
“哦,刚才说了几句话,突然又不急了,你自己去吧。”
刘愈回到厅堂,心中已经稍定下来,虽然他不明白吴烁是如何算出来的,但至少清楚这场游戏如果没有花招根本是赢不了的,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此时房间里徐荣和隋乂都已经猜过,且都没有命中,各自罚了一杯酒。
苏碧含笑看着刘愈道:“刘公子,下一个不如就由你来。”
刘愈推辞道:“还是不必了,在下资质愚钝,完全猜不出,还是由公主您来揭晓答案。”
苏碧道:“昨日听驸马说的绘声绘色,还以为刘公子也是一位占卜的大家,还想带着天公子跟你认识一下,没想到……唉,那就由本宫来猜一猜。”
果不其然,苏碧一下命中目标,根本是毫无征兆。
众人又要自罚一杯酒。这时在座的男性都发觉了事情不对劲,一齐盯着刘愈,刘愈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苏碧又让众小姐将木钩藏好,此时柴锦也匆忙回来凑热闹。苏碧这次的气势更加逼人道:“刘公子,听闻昨日李家妹妹对你可是有扫榻以待的承诺,没想到你却辜负了美人意。这次若是你再猜不出,我可要为李家妹妹做主了,如何也不能再拂袖而去!”
这算什么?威逼?
刘愈不禁苦笑,主意有时也是被逼出,你有张良计,还不许我有过墙梯?你不是能掐会算吗,如果一个能掐会算的遇上一个会杂耍玩赖的,你还有十成把握?
“既然公主有言,在下也不能推辞了好意。”刘愈看了一眼娇羞的李遮儿,转而道,“不过呢,这次藏钩的规矩要稍微改改,由在下来定。”
“哦?愿闻其详。”
刘愈从桌上拿起三个茶杯,各自将茶水倒干净,扣过来,将一个木钩放在其中,三个茶杯扣于桌上。
“在下这游戏说来简单,是将藏钩与射覆合二为一,一会在下会给三个茶杯换位,若是公主能猜出木钩在哪个茶杯里,在下自当认负。”
苏碧点点头道:“规则也算简单,那就开始吧。”
刘愈知道苏碧现在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此时更加信心十足,越是信心十足越是让你瞧一场好戏!
刘愈开始转杯子了,转的也不快,甚至说很轻易就追上刘愈的节奏。所有人大眼瞪茶杯目不转睛,刘愈转了几下,很快就停了,微微一笑道:“请公主殿下猜。”
这次不用旁边的智囊给意见,苏碧自己就要动手去掀杯子了。吴烁紧忙拉住苏碧伸出的手,在苏碧耳边说了几句,苏碧抬头,用慧黠的目光看了刘愈一眼。
“刘公子还真是狡猾,不是天公子提醒,本宫还真可能猜不出。”苏碧指着桌上的杯子道,“本宫猜是在中间的一个里。”
这不但是苏碧的答案,也是悬在围观所有人脑海中的疑问,刘愈的手那么慢,难道还会有差?
“那在下可就打开了。”刘愈伸手去掀茶杯,手刚接触到茶杯底,苏碧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按住。
两个人手背对手掌一接触,刘愈马上意识到可能犯禁了,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跟公主。刘愈缩回手,苏碧似乎也没在意这小插曲,继续按着茶杯道:“既然是在这茶杯里,打开旁边的两个,如果没有不就知道了?”
刘愈终于明白刚才吴烁跟四公主提醒的什么,原来是当他会用街上耍戏法那些人的把戏,三个茶杯里都没有木钩。不过刘愈的把戏可没那么简单,他不但能将木钩“变”走,还能将木钩随意“变”到任一茶杯里。
“那公主殿下可能真的猜错了。”
刘愈笑着打开旁边的一个茶杯,下面竟真的是木钩。苏碧大吃一惊,直接将用手按着的茶杯掀开,里面空空如也。
“这……”
苏碧一脸不解,马上目光转向身旁的吴烁,吴烁脸一红,头稍稍低下,心中也在诧异为何事出所料。
“公主,看来在下这一局侥幸赢了。”
苏碧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一个强势的女人,想着去耍别人没想到自己却被莫名其妙的耍了,心中郁结可想而知。赌徒心理,又不服输道:“这次算是赢了,我们再来。”
刘愈这次将桌上所有茶杯里的茶都倒掉,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是在下与公主玩多不好,不如多放几个杯子,让众人一起来猜猜。每个人选定一个杯子,最后剩余的那个就交给在下好了。”
只见刘愈将木钩放在其中一个茶杯下面,然后开始那拖拖拉拉的转杯子,转速之慢令人咋舌,便是如此,等刘愈停下手,还是没有一个人去选定自己的杯子。
竟然所有人都对自己的眼神产生了怀疑。
苏碧和吴烁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寻不到破解答案的无可奈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