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只听见啪的一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背后传来,我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老头子拿着一根生满倒刺,血淋琳的鞭子,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似乎是他们的方言。
我有些气急,也狠狠的瞪了回去,没想到对方居然高高举起手中鲜血淋漓的刺鞭,这一次,却是毫不留情的直接朝我的脸颊重重挥来。
大约是人老了,所以他的力气不算大,但是因为鞭子上不知出于什么恶意,居然安上了倒刺,因此即便是轻轻的一挥,都可以刮下不少皮肉来。
更别说这次他恶狠狠的抽了我一下,尽管我已经尽量侧身去避开脸颊,但鞭子还是抽到了我的肩膀上,刮下一大片血肉,伤口就像是被耕牛犁过的地,一寸一寸细而深的血痕里不断涌出鲜血。
我吃痛的大叫一声,但这叫声仿佛更加激怒了老头,手起鞭落,又是狠狠的抽了好多下,我终于不敢反抗,强忍着疼痛和嘴角渗出的血水,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妈的,要不是老子进了别人的回忆,非得拿桃木剑砍死你,再用南明离火烧你个爽。
我心里一边恶狠狠的骂着,一边强压着怒气,毕竟现在身不由人,既然都来了,还是一直等到看到真相为止吧。
那老头子又抽了几鞭子,似乎终于是满意了,这才放过了我,而周围那些女孩看着眼前的场景,却都是一副熟视无睹,习以为常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一样。
因为山洞的开口非常大,因此外面的阳光也能够照射挥洒进来,我跪在地上一直到膝盖发麻,从照进的阳光判断已经从正午的光辉变为傍晚的余晖,然后渐渐完全归于黑暗,而陆陆续续进来的少女也越来越少。
最终,太阳完全落下了天际,整个山洞也陷入了静谧的黑夜中,只有那几盏放在石笋上晃动的白色油灯,如同幽浮鬼魂一般,漂浮在深邃沉寂的山洞中。
“好了,时辰已到,大家不需要紧张,就像平时练习一样就可以了,只是这次量比较大,所以一定要忍住。”
老头子清了清喉咙,用异常洪亮的声音对众人说道,那声音在山洞的谷壁之间不断反弹回响,隐约间有一种动人心神的能力。
他弯下腰来,在每个人的手边放下一只做工考究,装饰华丽的锦盒,那锦盒大约是木质,但是有八个可以拉出的抽屉,每个屉格上的装饰品和颜色都各不相同,但是放在一起却不嫌累赘花哨,反而很是多姿多彩。
我不知道所谓的“平时练习”是什么,但右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而周围的少女们也是如此,伸出右手,打开了一格由格桑花雕饰的抽屉,将手伸了进去。
忽然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我连忙想要把手伸出来,却发现那抽屉居然自动向前合上,如同枷锁一般把我的手牢牢的卡在这一格内,无论我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副上了锁的手铐。
与此同时,指尖的刺痛慢慢转化为烈火烧灼一般的剧痛,沿着指尖慢慢流到了身体之中,尽管眼前并没有出现一丝火星,但我仿佛能感到自己置身于火海之中,滚滚燃烧的烈焰不断灼烤吞噬着我的血肉,喉咙中散发出难闻的焦味,身体由内而外的剧痛如同大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涌来。
而周围也同样传来了一阵阵的呻吟声,每一个姑娘都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有些甚至已经在地上打滚,但是无论她们的动作幅度如何增大,右手都被牢牢的卡在格子里,没有一个能抽出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我感觉像是在红莲地狱中呆了几百年一般,那束缚着我右手的镣铐突然松开了,体内的灼热感也渐渐淡了下去,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头的声音很合时宜的再次传来:“很好,你们挺住了斑斓蜈蚣,接下来还是按照以前的流程,进行下一步仪式。”
斑斓蜈蚣?蜈蚣?这么说方才在抽屉里的是一只毒虫,那所谓的灼烧疼痛感,也是这只虫的毒性带来的吧。
这个仪式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们以身试虫?从老头的口气里可以听出这些毒物他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那为何要用它们来折磨年轻女子呢。
不,不是折磨,从他的话语和每个人脸上虔诚的表情中,我察觉到这似乎是一个带有神圣意义的仪式,而且遭受毒虫的量越大,感受到的痛苦越多,仪式的效果似乎就越好。
等不及我细想,左手便动了起来,朝着打碗花雕饰的抽屉里伸去,我拼命的想要阻止,可不知是因为干涉不了别人的回忆,还是身体已经被毒性所侵蚀,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义无反顾的伸进了格中。
这一次,一阵钝钝的麻木感从整个手掌上传来,仿佛有些东西跳上了我的手掌,在上面蠕动爬行,初来并不觉得有多疼痛,可是渐渐的,我感到手掌似乎干瘪了下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走自己的血肉。
随后这种钝痛感传向全身,我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正在迅速的干瘪枯萎,整个人像是一张被折叠过了千万次的黄纸,变得越来越皱,越来越干涸,生命力从一个未知的洞中不快不慢的溜走,我仿佛可以看到生命逝去的步伐,却没有任何力量来阻止,内心的恐惧和挣扎,居然比之前被火烧时的疼痛还要剧烈。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次的试炼也终于通过了,我气若游丝的抽出左手,感到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了,尽管客观看上去我除了全身肤色变得蜡黄以外,似乎并不像受过什么伤。
“除了两个人以外,其他人都挺过了秋叶守宫,很好!大家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老头子的鼓舞声从背后传来,似乎看到我们痛苦的样子后,他的情绪反而十分高涨,只是他话语中传到出来的信息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除了两个人以外?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有人没能挺过去么?
在这以前,我一直以为虽然里面的毒物能够让人遭受折磨和痛苦,但只是为了特殊仪式而准备,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害处。
但直到听到这话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