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剑首发,请勿删除!
“老三,不关你的事,你别钻牛角尖了,好不好?!”易锋寒望着满眼红丝的古梦崖,大声道。
“你走吧,别管我。”古梦崖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一脸yīn沉。
易锋寒叹气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去?”
古梦崖寒声道:“我没有事,也不会乱来。如果我丧失了神智,适才便不会任由薄燕儿和冯铁帆两人大摇大摆的从我眼前走过。”
易锋寒道:“三天了,你不眠不休地跟踪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古梦崖咬牙切齿地道:“他们跟我们有仇,一旦对峙,生死各安天命,就算我命丧他们之手,我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着声音一提:“但是墨晶晶与他们毫无瓜葛,他们竟然狠下杀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虽然我们已经尽力营救,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墨晶晶便不会离家出走,亦不会身遭横祸。我受墨门恩惠,不但未能报答,还害得他们门人惨死,我怎么能就此罢休?我既然不能完成承诺,把墨晶晶带回墨门,那么怎么也得把杀害她的凶手结果了,提着他们的人头去向墨门主和墨三叔全家请罪!”
易锋寒道:“薄燕儿和冯铁帆武功非同可,而且现在又已经与他们的党羽会合,我们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古梦崖霍然起身:“所以我没有轻举妄动。”着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能帮我个忙吗?”
易锋寒毫不犹豫地道:“!”
古梦崖声冷如冰:“把他们引到南门郊外的七里塘。到了之后,立即潜入塘中,运用玄yīn真气制造冰甲护体,尽量远离当地。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了。”
易锋寒皱眉道:“你的都天火雨这么厉害?”
古梦崖平静地道:“比你能想到的还厉害。”
易锋寒望着满脸坚毅之sè的古梦崖,徐徐道:“好!”
“不好!大大的不好!”荒凉的庙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易锋寒面露喜sè,欢声道:“飞兄!”
两个身影出现在易、古二人面前,赫然正是古飞与古杀。
古飞踏步而入,满脸洋溢着喜逢良朋的快意。古杀保持着惯有的yīn郁,悄然跟在古飞身后,不过他眼中那不易察觉的暖意,却令心情烦躁的古梦崖心头一热,迎了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古飞笑道:“我和古杀也是恰好在路上碰到的。我替二公子给老爷送信,而古杀则是奉二公子之命刺杀皖阳郑有德,我们事完之后,便各自回京,不想居然在洪帘镇相遇,于是一道回京。我们今rì路经煦城,在城里看见你们二人,嘿,我本来当时便想打招呼,可是古杀你们行为异常,似乎在跟踪敌人,所以我们便远远吊在你们身后,查探究竟。”
古杀接口道:“卢秀的事被人发现了?”
易锋寒心中一动:“杀兄认识冯铁帆和薄燕儿?”
古杀缓缓头:“唔,我自幼在杀手居接受杀手训练,作为杀手必知的情报,我对天下间的成名高手可谓了如指掌。”
古梦崖眼睛一亮,急声道:“他们有什么弱?”
古杀淡然道:“此事稍后再。我现在想知道他们对刺杀卢秀一事知道多少?成王又知道多少?古家上下现在有没有危险?”
易锋寒道:“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危险,是成王委托四季杀手替他儿子报仇。四季杀手凭一些蛛丝马迹猜测是我们干的,于是进行刺杀,拿得出手的证据不多,成王就算听了,也不过一面之辞,难以针对古家。至于冯铁帆和薄燕儿,应该是四季杀手想借刀杀人,所以特别透露一猜测给他们,他们便怀着宁枉勿纵的心理来狙击我们。”
古杀道:“分析得不错,冯铁帆和薄燕儿的确是这样的人。不过你们也看了成王,哼,他也是宁枉勿纵的主儿,虽然他在益州和京城的势力不如成州大,兼且证据不足,他亦没有办法通过官府对古家进行抄家灭门的勾当,但是他权高势重,能动用的高手亦不在少数,从暗地里下手的可能很高。”着声音一提:“古飞,又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古飞双眉一耸:“先去哪里?”
古杀道:“芫阳城。七老爷已经走了,舅老爷全家亦有游历江湖的打算,加上七公子带着我们远赴京城,芫阳古府实力大减,疏忽之下,难免有失。七公子那里,表面上已经跟秦正道搭上,成王决计不敢在京城动手。”
古飞对着易锋寒和古梦崖笑道:“实在对不住,本来还想帮你们忙的,不过有古杀在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古梦崖心头一哽,脱口而出:“你们立即动身、分头通知芫阳和京城两面吧,我和老二自己能应付。”
古杀双目瞳孔微微一缩,寒声道:“先下手为强,我绝对不会让可能危及古家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罢身体一侧,让出庙门:“古飞,速去速回。”
古飞微一头:“好!”罢向易锋寒与古梦崖一拱手,也不转身回头,身体径直向后平飞出庙,晃眼不见。
古梦崖张口yù言,古杀已经断然道:“听我。飞轮冯铁帆与双轮经天薄胡儿、rì光月影杜振威并称冯门三豪,乃是以rì月飞轮闻名的成州冯门名宿,武功颇有独到之处,不过冯铁帆此人ìng格暴躁、有己无人,虽然是冯家嫡子,在门中并不得人缘,除了与趋炎附势的薄胡儿甚为相得,同门中没有朋友。现在他虽然表面上人多势众,其实人马都是薄燕儿的,冯铁帆本人并没有党羽。因此可以趁他离开薄燕儿一党、落单的机会,对其予以狙杀。”
易锋寒道:“看冯铁帆和薄燕儿联手攻击我们的样子,配合十分默契,应该关系相当紧密才是。”
古杀道:“由于薄胡儿的关系,冯铁帆和薄燕儿的交情还是不错的,而且经常一道劫掠商旅,联手甚有经验。不过呢,冯铁帆ìng喜渔sè,薄燕儿却是个天阉,二人生活习惯大是不同,根本不可能寸步不离。”
古梦崖眼中笑意大盛:“薄燕儿这么惨?”
易锋寒却道:“可是现在非常时期,冯铁帆未必……”
古杀摆手道:“易公子太不了解冯铁帆,此人ìng格暴躁狂妄,兴致一来,才不会顾虑那么多。”
易锋寒哦了一声:“是这样啊。”随即沉声问道:“薄燕儿呢?怎么对付?”
古杀徐徐道:“薄燕儿是**庄二庄主,手下有百十号壮勇庄丁,其中最为了得的便是自幼追随他的书剑双童,余者均不足虑。薄燕儿此人ìng格yīn狠怕死,向不单独走动,出行必有一大群人跟着,本身武功亦是不弱,见机不妙,必然利用庄丁作替死鬼、牵制住我们,然后飘然远逸。要杀他,得把他引入绝地,方才可保万全。而且,我们要将其党羽一网打尽,否则必有后患。”
易锋寒道:“**庄?”
古杀摇头道:“**庄老庄主不懂武功,他们俩兄弟和书剑双童一死,**庄恐怕就在江湖上除名了,不会再有人出头报复。我担心的是薄燕儿师父冷剑徐庆。此人武功极高,只是ìng格自私多疑,传授徒弟武功总是留一手要紧的不教,所以薄燕儿还没有学到他三成的本领。不过他虽然喜欢藏私,ìng却护短,他的弟子受了伤害,不论缘由,一律认作不给他面子,定必出面报复,非将仇人杀死不可。惹上他十分麻烦,我们最好能避则避。”
古梦崖想起薄燕儿迅猛快捷的剑术,心中一凛:“不错,不能留下活口。”
古杀道:“要想将人引入绝地,需要周密的计划,等会儿我就去勘察煦城附近的地形、了解一下情报,待条件具备,再拟订刺杀薄燕儿的计划。至于冯铁帆,今晚我们便动手。”
易锋寒上前一步:“我随杀兄走一趟。”
古梦崖接口道:“我也去。”
※※※
夜幕低垂,重州煦城的盈楼客栈里,冯铁帆抚mo着rì月轮,嘿嘿笑道:“薄老二,你冬寂那子可靠吗?三天了,居然还没有查到易锋寒和古梦崖的消息。”
薄燕儿眯着双眼,望着掌中的酒杯,微笑道:“放心,杀手最要紧的不是武功,而是获取情报和追踪。冬寂在这行里混了这么多年,能保持声名不堕,亦非易事,你可别觑了他。”
冯铁帆嗤道:“四季杀手?嘿,如果没有老秋,他们有这么大的名声?”
薄燕儿摇头道:“秋风固然是了得,其他三人亦各有绝学。”
冯铁帆嘿的一声,便不再。过了半晌,忽然起身,一面着:“我出去一下。”一面疾步出门。
薄燕儿寒声道:“那两个子尚未找到,你就不能少去一次?”
冯铁帆面sè一狞:“嘿嘿,那两个鬼不来则已,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罢再不理会薄燕儿,扬长而去。
薄燕儿气得脸sè发青,过了片刻才恨声道:“妈的,死sè鬼!”
冯铁帆腰挎双轮,昂首大步走在清冷的大街上。煦城虽然繁华,不过夜晚却相当沉寂,除了远处青楼璀璨的灯光如同传中迷人妖物的眼光,吸引着冯铁帆这样的寻芳客,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冯铁帆忽然感到人影晃动,心中一凛,浑身肌肉立时绷紧,双目炯炯,蓄力待发,就像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云豹,尽显彪悍本sè。
随着一声咳嗽,一个躬腰驼背的老头杵着一根拐杖,从yīn暗的巷之中缓缓走出,对凝视着他的冯铁帆视若不见,径自走过。
冯铁帆让开身子,与老者保持距离,虽然这老者双目无神、身形滞缓,一副气虚血弱的模样,但是多年的江湖经验还是提醒他心为上。就在冯铁帆侧身后退的一瞬间,冯铁帆忽然感到背心一阵刺痛,惊骇之下,急忙快速转身。漆黑的巷中,看不出任何动静,背后的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冯铁帆反手一摸,只觉掌心湿漉漉的有些粘手,连忙摊到面前,就着远处暗淡的灯光,只见掌心一片暗红。
“血!”冯铁帆脑子一阵晕眩,转身yù跑,身后已然风声骤起。冯铁帆不及抽出兵器,旋风般一转身,挥掌迎击。四掌相接,悄然无声,冯铁帆吐出的掌力如泥牛沉海,消失无踪。冯铁帆望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怯意大盛,抽身yù退,却发现掌心传来两股吸力将自己的双掌牢牢粘住,yù退不能。冯铁帆正惊惶间,背心猛然传来一道灼热如火的力道,顿时将其心脉震断。
业已走过的老头听见声响,愕然回头,赫然见到冯铁帆七窍流血,颓然倒地,登时亡魂丧胆,大叫一声,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
时近三更,碰的一声,门闩断为两截,薄燕儿的房门被猛然撞开, 一个瘦削的身形冲了进来。
薄燕儿不及起身,顺手一探,已经将横置床头的长剑拿起,剑指来人,拇指一按,剑鞘激shè而出,直击其心房。身子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蹲在床上,右手持剑后扬,左臂前探、撑在床上,作势yù扑。
那瘦削人影双手一合,便将迎面飞来的剑鞘夹住,同时俯身便拜:“薄鞅拜见二庄主。”
薄燕儿望着眼前这个自幼便跟随自己一道练武的书童,满脸怒容,暴喝道:“什么事?!没有见我还在睡觉吗?”
薄鞅抬头道:“冯大爷死了。”
薄燕儿心头一震,目光中闪出诧异的神情:“什么!冯铁帆死了?”着赤脚跳下床来,急声道:“怎么回事?”
薄鞅道:“今夜城中更夫在街上听得一声惨叫,闻声而去,发现了一个老头晕倒在地,当时还以为老年人疾患发作,不以为意。谁知老者被救醒之后,面sè惊恐、大叫杀人,更夫再去查看,这才发现冯大爷被人斩下首级,钉在一个巷的墙上,身体却不知去向。那更夫见状,连忙报官,惹得城中夜半官差大举出动,惊动了我们负责守夜的庄丁,他们探明消息之后,立即向我禀报。事情紧急,我也只好惊扰二庄主的好梦了。”
薄燕儿跺脚骂道:“冯铁帆这个白痴,我叫他不要去鬼混,他就是不听!妈的,什么人这么大胆?难道……不行,你立刻去找冬寂!”一面话,一面抓起衣服。
薄鞅面露难sè:“动寂行踪不定,他找我们容易,我……”
薄燕儿怒道:“混账!好找的话我还叫你去?快去!”
薄鞅无奈,只得应是,然后疾退出门。
薄燕儿略一思索,来到房门口,大声唤道:“薄刚!”
薄燕儿的大喝打破了客栈的宁静,周围客房中传来阵阵喧嚣辱骂之声,灯火逐一燃,有几个ìng急的旅客衣衫不整地推窗大骂起来。一个魁梧的身形旋风般冲至薄燕儿面前,跪倒在地:“二庄主。”
薄燕儿冷冷地望着四周,寒声道:“让他们闭嘴。”
剑童薄刚身形一展,飞身扑向那几个探头辱骂的旅客,抓住他们的脖子,扔下楼去。那几个人哼也没有哼一声,即便晕了过去,楼上顿时响起一阵尖叫。
薄刚洪声道:“乖乖滚回你们的被窝,做你们的美梦去吧!谁在出一句声,这些人便是你们的榜样!”
二楼客房的灯火逐渐熄灭,四周重又恢复了宁静。薄刚纵身跃到薄燕儿面前,正yù拜倒,薄燕儿已经拦住他:“冯铁帆死了,你马上带几个人,去查查怎么回事。无论有无结果,天亮前必须赶回客栈。”
薄刚闻言,立即领命而去。
※※※
薄鞅出了盈楼客栈,略一迟疑,决定先到上次与冬寂分手的东郊去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关于冬寂行踪的线索,心念到处,立即向东奔去,浑然不觉一个人影悄然尾随在后。
薄鞅奔跑了约一盏茶工夫,即便来到煦城东门,望着城楼上戒备森严的守军,眉头一皱,隐踪潜进,悄悄来到一个死角,将身体附着在城墙上,壁虎一般向上爬去。
眼见薄鞅就要爬上城墙,忽然一块石头落在巡逻的守军脚边。啪的一声轻响,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无异于晴天霹雳。城楼上的官兵纷纷调动岗位、燃火把,向薄鞅藏身之处跑来,附近的几个箭塔上纷纷放起天灯,下方留有窟窿的纸灯笼在熊熊燃烧的烈火推动下,冉冉升起,煦城东门一下子明如白昼。
薄鞅头皮一阵发麻,明知有人作梗,却没有时间多想,双臂猛力一推,身体向后横飞三丈,落向城中。弓弦暴响,箭落如雨,薄鞅身在半空,无力腾跃,只得奋力拨打,眨眼之间,已然身中数箭,真气立时涣散,惨叫着坠落城下。薄鞅重创之下,勉强调整身形,双腿落地,只听咯的一声,双腿已然骨折,登时立足不稳,趴倒在地。
薄鞅不及翻身,便听见背后步声轰鸣,心中暗自一叹,挣扎着拔出一支利箭,反手插入自己的咽喉。
※※※
天sè尚暗,煦城衙门内断断续续传出微弱的人声,衙门之外,没有半个人影。薄刚挥手示意,命令跟随自己前来的三个庄丁停留在十丈之外,自己独自潜近衙门,偷听煦城理法司审案。
薄刚轻巧地跃上一颗大树,在树木浓荫的掩护下,注视着堂下的一切。煦城理法司踱着正步,一脸肃容,不住走来走去,目光始终不离开放在案上的冯铁帆人头。一个捕头装扮的人侍立在侧,他身后是三十余名捕快,个个挺胸肃立。堂前跪着一个老头,旁边横放着一根拐棍。
理法司忽然道:“董富贵,你把杀人的恶鬼再形容一遍。”
老头浑身哆嗦起来:“大人,草民已经了三遍了。”
那捕头大喝道:“放肆!大人教你,你就!”
董富贵随着喝声,身子猛然一抖,颤声道:“那鬼只有半边面目,鼻子只有一半,身体剩下的部分,什么都没有,可怕极了!他只在死者手上摸了一下,那人……”着指向冯铁帆的人头:“那人就七孔流血了。”
理法司望向捕头,徐徐地道:“闾捕头,你怎么看。”
闾捕头抱拳道:“根据这老头所,分明是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所为。这老头老眼昏花,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所以以为见鬼了。”
理法司道:“这我知道。我是想问,凶手是怎么杀人的,还有,为什么把身体拿走,却留下人头?”
闾捕头沉声道:“为了毁灭证据。死者的伤一定在躯体上,而且伤口特殊,凶手为了掩饰罪证,便将……”忽然像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闭嘴不言。
理法司背负双手,昂首道:“要移走尸体,多个头颅,少个头颅根本没有区别。为什么他要留下人头?”断喝道:“闾捕头,你查出死者是谁了吗?”
闾捕头面露愧sè:“死者是外地人,属下并不认得。现在夜深人静,属下不想挨家挨户的巡查、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
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个副将领着一队人马,直接冲上公堂,将手一挥。后面的两个士兵扬臂将一具浑身血污的尸首扔在堂上。
理法司大声道:“介将军,怎么回事?”
那副将冷冷地道:“此人夜闯城门,被发现后yù图逃逸,遭我等击毙。麻烦闾捕头查查他的来历。我想知道此人有没有同党。”
闾捕头上前翻看了一下死者,肃容道:“属下从未见过此人的图像,也是个外地人。我明rì便着手调查,尽快回复大人。”
介副将怒道:“混账,立即调查!哼,值此盗匪横生之际,对于夜闯城门的事情,怎么可以掉以轻心?此人很有可能是袭城悍匪探路的探子!”
闾捕头一脸不以为然,心中恃道:“煦城不比防御薄弱的乡镇,强盗怎么可能硬冲城池?现在盗匪虽多,大抵只是吃不起饭的农民铤而走险,哪里敢打厚壁坚城的主意?至于真正的悍匪,都是些老江湖,又不是造反,干嘛进攻煦城。”想虽然如此想,言语上却不敢撞介副将,只把眼睛瞥向理法司。
理法司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开口道:“今夜凶杀连连,而且死者都是不明身份的外地人。立即全城戒严,以客栈为主要目标,逐户搜查,务必查明这两个死者的身份。”
闾捕头无奈,将手一挥,带领着堂上的捕快倾巢出动,去执行任务。当人群散去,潜伏树上的薄刚视野豁然开朗,这才发现地上那满身伤痕的尸体竟然是薄鞅,心头大震,身形一展,如同一只狸猫般溜下树来,悄然回到同伴身边。
薄刚望着斜靠在树后,恍如熟睡的三个庄丁,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照着脑门一巴掌:“混账东……”话未完,便愕然发现那庄丁像没有骨头般向下滑落。薄刚背心凉飕飕的,猛然打了个哆嗦,伸手探向另外两人的颈后。
手指触处,毫无血脉振动的感觉,冰凉的肌肤让薄刚心中寒意更盛。薄刚立刻转身,亡命飞奔,向盈楼客栈跑去。
眼见盈楼客栈的招牌依稀在望,薄刚终于松了口气,脚步一缓。刀光如雪,划破宁静的夜空,旋转呼啸着割向薄刚的脖子。薄刚临危不乱,将腰间佩剑一拍,寒光乍起,泛起一片银光,正中飞刀。
铮的一声,刀飞人退,薄刚剑化游龙,护住全身,转向向客栈奔去。两个人影如闪电般分别从左右冲上,右面一人舞动金sè长棍,招式刚猛直接,横扫薄刚腰间;左面一人指掌交错、不停变换,似虚还实,令人摸不清楚击向何方。
薄刚几乎忍不住发出求助的长啸,却又知道此举会引来捕快,只得强自压抑此念,心中不禁郁闷难当,从喉管中低声怒吼一声,抽身后退,与伏击的敌人拉开距离,心中闪过念头:“易锋寒、古梦崖!”脚尖着地,正yù弹身跃起,忽然脚下一痛。
薄刚埋头望去,只见一枚钢针已然深入脚趾,露在外面的针尾隐泛蓝光。薄刚心头惊骇莫名,再顾不得许多,大叫一声,一面奋力前冲,一面仰天长啸。伏击他的两个蒙面人一待啸声响起,立即放弃追击,飞身远逸。
薄刚尚未跑到客栈门口,薄燕儿已然带着手下蜂拥出栈。薄刚大喜道:“二庄主!”身形一晃,迎了上来。
薄燕儿猛然发觉薄刚满脸乌黑、神态狞恶,心中一动,顺手在一名庄丁背上一推。那名庄丁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与薄刚撞了个满地葫芦。那庄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再也爬不起来。薄刚亦无法起身,只得勉力叫道:“二庄主救我!”
薄燕儿蔼然道:“好。你先告诉我打探的消息,我马上为你解毒。”
薄刚急声道:“薄鞅出城时惊动了守军,被官兵击杀于东城门,现在官府正在彻查此事。还有……”
薄燕儿脸sè大变,打断道:“这样你还敢大声叫唤?!”
薄刚连忙辩解:“我……”
薄燕儿目光一厉,反手从身旁一名庄丁腰间抽出一把单刀,猛力掷出,将薄刚钉死在地,接着命令道:“立即随我出城!”
※※※
晨曦初现,薄燕儿浑身浴血、率领着仅剩的五个庄丁飞奔在煦城西郊,一心只想逃回**庄。身后人声鼎沸,守城的官兵尾随其后,步步紧逼。
薄燕儿转头望了望身后,忽然对剩下的庄丁大喝道:“拦住他们!”
那五个庄丁闻言,身形微微一滞,互相看了看,仍然向前奔跑。
薄燕儿怒道:“大胆!你们敢不听我的命令?!不要命了!”
一个庄丁鼓起勇气,抗声道:“我们就是要命,才不原意回去送死!”
此语一出,登时引起一片共鸣:“不错,我们不想白白送死!”
“官兵人多势重,我们能冲出来已经是万幸,我不会回头。”
“你别想抛下我们作饵,独自逃生!”
“我们不会给你当替死鬼!要死大家一起死!”
薄燕儿心头火起,寒声道:“是吗?”剑光如匹练般扬起。
五名庄丁知道薄燕儿心狠手辣,早已有备,适才抗命之时,便纷纷远离其左右。不过本领相差太远,薄燕儿杀招一出,立时有三人身首异处。另外两人跑得较远,侥幸躲过一劫,连忙分朝两个方向,拔腿飞奔。
薄燕儿连杀三人,怒气稍竭,兼且追兵晃眼即至,便不再理会逃丁,径自遁逃。薄燕儿轻功远在追兵之上,没有了手下的羁绊,反而更加灵活,不消片刻,便将官兵甩掉,来到一座山岭之中。
薄燕儿进入山区,仍不放心,一直奔跑,直至看到一条溪,这才发觉自己奔波一夜、早已口干舌燥。薄燕儿回首望了望,没有发现追兵的踪影,心头一松,疾步抢到溪边,蹲下身子,将手中长剑一放,便用双手去捧水。
“呵呵,堂堂**庄二庄主居然会如此狼狈。”
“谁?!”薄燕儿顾不得饮水,连忙抓起长剑,指向发声之处。
古梦崖抗着金乌枪杆,悠然自得地走出树林,冷冷地道:“你也有今天。”
薄燕儿嘶声道:“鬼,是你?!”
“还有我。”薄燕儿身后传来易锋寒的声音。
薄燕儿心一沉:“你们布好了局等我?”
易锋寒嗤道:“本来想的,谁知道你们这么蠢,不用我们出手,便只剩下你一个。所以,我们没有布局,只是跟踪你而已。”
古梦崖笑道:“唯一算布局的,便是我帮助官兵发现了薄鞅的位置。”
薄燕儿咬牙切齿地道:“好样的,来啊,看看你们有没有杀死我的本事!”
古梦崖大笑声中,扬起无边棍影,劈头盖脸地当头砸下。薄燕儿怒喝一声,剑气纵横,在自己身前组成一道剑网,见招拆招,将古梦崖的攻击一一化解。
易锋寒冷哼一声,欺身而上。薄燕儿听得耳后风生,连忙反手一剑,刺向声源。剑光划过,落了个空。薄燕儿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剑光绕体,猛然转身,却发现面前一片迷朦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
薄燕儿心下骇然,身形一矮,剑光贴地横扫。雾气一荡,复又聚拢,薄燕儿剑招又再落空。寒雾中银光忽现,一把飞刀疾shè而出,光芒现处,已在薄燕儿面前三尺。
薄燕儿反应也算迅速,立即侧身,避开要害,飞刀扑的一声,正中他的左肩,直没其柄。薄燕儿闷哼一声,无心恋战,身体腾空而起,向山林跃去。就在他快要落地的瞬间,一根游丝骤然从一棵大树背后飞出,疾愈闪电般划过薄燕儿的咽喉。
古梦崖与易锋寒笑着走向大树:“杀兄!剩下的庄丁解决了?没有漏网的吧?”
树后传来淡淡的声音:“当然没有漏网的,否则我怎么会赶来?不过不关我事,那些庄丁都是被官兵shè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