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剑派诸弟子齐声,道:“请赵庄主执掌我派!”赵定威闻言更是一怔,但瞧他们话语简洁明了,异口同声,必是在自己与陈贺在殿外闲聊时,商议决定。若是一口回绝,必以死相逼,若是应允则再难脱身,稍思虑了会儿,心中便有计策,说道:“诸位师兄请起,小弟年幼怎能担当如此重任?”
其中领头的太行剑派弟子,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庄主德艺兼备,举世无双,请勿推辞!”说完又是连连磕头跪拜。
赵定威惊得急忙回道:“诸位师兄,切勿如此!并非在下推辞,只是为人当言而有信,在下早已对天起誓,必竭力助陈大哥复兴丐帮,怎可就此食言,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领头那名太行剑派弟子,道:“庄主若是不嫌弃,执掌本派后,我等愿随掌门上刀山下火海!”
陈贺心想:“太行剑派虽落魄至此,气节倒还在。只是定威跟随自己,路途凶险,怎会答应?”果然只听赵定威说道:“师兄这倒是个好提议,只不过我等此行人越少越方便,依在下之见,不如让小弟留下些剑法招决,大家仔细钻研,其他之事日后再商议如何?”
赵定威此言有条有理,太行剑派诸弟子无言反驳只得起身,俄而其中一人问道:“庄主,若是你走后苍龙教再来犯事,当如何应付?”
赵定威回道:“诸位师兄,勿要担忧,苍龙教乃当今名门大派,既已答应不来生事,必会信守承诺。”江湖中人最讲究忠义,名大门派能立于世,无不以忠义仁智为基,此话众人自是相信。
陈贺之前之所以敢跟赵定威打此包票,其实心底早已盘算过,或许在场其他人未能了解苍龙教真正意图,然自己再了解不过。苍龙教雄霸江湖之心由来已久,据当今之势,西有匪民,北有鞑子,南有倭寇,朝廷更是腐败不堪,而江湖武林随西北战事发起,又已动荡不安,近十年苍龙教早已蓄足实力,加之各门各派实力日渐式微,如此时机苍龙七星欺上落剑峰,名为复仇,真相岂这般简单?
近几年苍龙教势力日益渐大,北覆京师,西进陕西,南抵淮北,已是空前盛大,若欲再进,必先安内。而太行剑派位据太行山脉要位,如今虽不敢相犯,却指不定日后会受他人唆摆,由此而断实早沦为鞋中沙,迟早要清除,至于复仇之说又岂能尽信!今日若不是由赵定威解围,亦不敢如此肯定太行剑派日后不会为他人所灭。若是今日事情传出,倒还为太行剑派立了块护身盾。于是待赵定威说完,便说道:“众位师兄,若是还有担忧,大可将今日之事如实传出江湖!”
赵定威闻言稍思虑了会儿,便明其理,拍掌道:“陈大哥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江湖中人皆知此事,碍于名声苍龙教自不会再犯,甚至还会防止他人来犯。”
陈贺道:“只不过等于提前公众天下,神枪山庄已重现江湖,我等日后便在难有宁静。”
赵定威笑道:“此乃迟早之事。”
虽然赵定威应得豪爽,但觉累神枪山庄入局,总有愧疚,而当下局势却又实在急需神枪山庄支持,内心着实矛盾。拍了拍赵定威肩膀,道:“兄弟,今日且在此好好歇息一晚。我先去山下接迎几位朋友上来。”
赵定威点头应道:“好,我同你一起去。”说完二人一道飞奔下山。
且说李咏鸣等人自陈贺与小娅上峰后,寻着一处山洞遮风避雪,李咏鸣在外放风等候,远远见着陈贺奔下山来,急忙施展轻功迎上前,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说道:“唉,大侠,怎么只你一个人下来了,小娅那疯丫头呢,还有这小子又是谁?”
赵定威见着李咏鸣这一身轻功极是佩服,抱拳躬身行礼,道:“在下赵定威,还未请教英雄尊姓大名。”
来者礼貌有加,李咏鸣听着不禁飘飘然,顿时镇定,抱拳回道:“在下李咏鸣,兄弟有理了。”
陈贺知其本性,顺其意,必会吹嘘扯远,于是问道:“你们在这可好?慧琴姑娘他们呢?”
李咏鸣回道:“还好,就是冷的要命。他们在山洞,我去叫他们出来。”说完即转身奔回,隐入旁边一座山洞。俄而,便即背负李老爹和云慧琴一道走出山洞。
云慧琴见不着师妹,而陈贺身旁之人又不识,不禁心有忐忑,向陈贺问道:“陈大哥,我师妹没事吧?”
陈贺笑道:“安然无事,正在山上等候。”说着走身上前,将其手中所提几袋竹筒接过,背在身上,一道徒步而回。
回到大殿,太行剑派弟子已均是披麻戴孝,扶尸泣者近半,殿中炭火数盆,虽暖气融融,却亦难当心中凄冷。
云慧琴见着小娅浑身血渍,跑上前握住其手,一阵问长问短,果然无事,终于安心。倒是小娅没见云慧琴带竹筒,问道:“师姐,筒子呢?”
云慧琴道:“我怎敢忘,埋在外面雪地里呢!”
落剑峰上房屋众多,早已有太行剑派弟子安排住宿,夜晚用餐过后除李咏鸣及李老爹,其余人均守夜一阵方才歇息。
翌日,鸡鸣时均已起身于大殿集合,赵定威将连夜背写的剑招秘诀,传于太行剑派大弟子,道:“师兄,贵派剑法博大精深,耐心钻研,必有成就。”接着于几处细节再三嘱咐,方才放心,同众人向逝者磕首三拜,便即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