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一起吃过饭之后,秦棋又是连续好多天没见过林暮雪,有时候他也纳闷,怎么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连偶遇的机会都微乎其微?他只当是她最近太忙,却不知道她是存心躲他。她每天都是看见他离开才下楼,赶在他下班前回家,就算不小心碰上,也是宁可绕道走,能避则避。
一件珍宝,要是不属于自己,那还不如离得远点,眼不见为净,免得总是扰得人心痒,却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以为日子久了她就能心若止水,可是上天偏不遂人愿。
这天晚上,台长带着她去参加饭局,到了场她才发现,他们要陪的人,居然是卓群。当下她就想走,可转念一想,若真是走了,才越发显得她对他在乎,于是镇定地坐了下来,该假笑假笑,该敷衍敷衍。
可是今晚的局,怕是早就设好了的。台长一个劲叫她给人敬酒,其他人又一个劲给她敬酒,铁了心要把她灌醉。
仗着自己酒量好,她也横下一条心,逢敬必喝,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但今天的酒特别烈,再加上她前几天熬夜整稿,身体状况不佳,酒过几旬,她也有点撑不住了,正待推拒,卓群居然亲自举着酒杯过来了:“暮雪,我敬你一杯。”
她怔了怔,嫣然一笑:“敬酒都要有理由的,卓市长,谁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喝。”
卓群深深地望住她,声音骤然低沉:“理由是——我和徐越要离婚了。”
林暮雪一惊,卓群已经一饮而尽。
其他人一片起哄声,都闹着要她也喝光。
她咬了咬牙,喝下了这杯酒,却在放下杯子的时候,对他笑了笑:“三思而后行。”
卓群的眼神,顿时黯然。
这杯酒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林暮雪已经彻底不行了,找了个借口离席,冲进洗手间呕吐。
吐完已经头昏眼花,站不起来,她坐在马桶盖上,想要打电话求助,却发现在这个城市里她真没几个可以信任的人,而她总不能让大腹便便的苏画来接她。最后,她把电话打给了——秦棋!
本来秦棋就很诧异林暮雪为什么会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当听见她那句奄奄一息的“我不行了”,立马着了慌:“怎么了,暮雪?”
林暮雪对当前的局势作了简要陈述,事实上,她现在能够保持条理清晰已经很不易。
“你撑住,我马上就到。”秦棋挂了电话就飞速出门。
林暮雪在这边,眼如弯月,流淌着暖意。
回到包厢,卓群迎了上来:“暮雪,你没事吧?”
林暮雪冷笑,你纠集一帮子人灌我酒,是打着主意今晚把我灌醉了好再度生米做成熟饭吧?
她推开他的手,坐回席上,再来的所有敬酒,她一概不给面子地拒绝。
台长居然也为卓群做起了说客:“暮雪啊,你看卓市长对你多体贴,刚才还担心你,出去找你呢。”
林暮雪嘴角撇了撇:“是怕我跑了吧?”
台长哽住,尴尬地假装低头吃花生米,卓群也是面色暗红,沮丧无比。
林暮雪就这么痞痞地坐着,其实已经晕眩得几度视野迷蒙,但是硬撑着不倒下,她要等秦棋!
当包厢门被打开,她看到那张让人安心的面容,她精神一下子松懈了,眼看着身体就瘫软在椅子上,卓群惊呼一声,向她这边跑过来,可是秦棋比他动作更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了她。她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人偎了过去,软软呢哝:“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秦棋一怔,没有过多犹豫,把她抱了起来。卓群气得吼叫:“你干什么?你算她什么人?”
“我男朋友呀。”林暮雪一笑,将秦棋的脖子搂得更紧。
“你上次说过他不是的。”卓群不信。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林暮雪把脸靠进秦棋的肩窝:“秦帅,我们回家。”
“好。”秦棋抱着她就走,卓群还想去拉扯,他回过头,眸如寒冰:“是男人就别纠缠已经不再爱你的女人。”
卓群的手,将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摔门而去。
走在楼梯上,林暮雪还不老实,拍拍秦棋的脸:“秦帅,你刚才真爷们儿!”
秦棋哭笑不得:“你乖点吧,小祖宗,都喝成这样了!”
林暮雪“嘿嘿”傻笑,乖乖地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总算把她弄到了车上,可是车开到拐弯的地方,睡着了的她身体一歪,头就“哐“地一声,撞到了车玻璃上,醒了过来。
胃里的翻江倒海又再度袭来,她脸色苍白,皱紧了眉头:“好难受。“
“那群混蛋!“秦棋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忍不住咬牙。
从没听过秦棋骂人的林暮雪,眼睛眨了眨,又开始冒心心,一把抱住秦棋的胳膊:“你真的好爷们儿哦!“
秦棋无奈地直翻白眼:“你快坐好,我要开车。”
林暮雪连连摇头:“不行,坐在那边会撞头。”
她这会儿倒懂得趋利避害,刚才喝酒的时候跟人逞什么强!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丝不明原因的气恼,不知道到底是气她喝这么多酒,还是……气她跟卓群喝酒,他不敢深究。
林暮雪才不管他心里的纠结,直接倒在他肩上,重新入眠,手松松地环在他腰间。
唉,他叹口气,拿过外套给她盖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