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依依不舍的没入了地平线,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西边的天际只剩下了最后一抹霞光点缀着暗淡的天空,照耀着游子晚归的路。
晚风清冷萧瑟的吹过,偶然会有三三两两的马车疾驰而过,扬起了青砖阵阵街道上蒙蔽的灰尘,点点的尘埃纷纷扬扬的弥漫在空中,将夜幕降至的下如意居笼罩的有些朦胧。
冷清的街道上,燕溪辰与帅捕头两个人酩酊大醉后,迷迷糊糊的走着,灼热的酒精不断的刺激着他们大脑,兴奋之余,仿佛这整个世界都在跟着他们一起疯狂的摇摆着。
“杜康造酒刘伶醉,一醉醉了整三年。”街道上,两个因酗酒而导致肾上腺激素分泌过激的家伙,刚刚吼完,又开始买弄文采,吟起诗来,浑然不觉不远处的酒楼上,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哈气。”又是一阵微风平地起,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在燕溪辰单薄的身子上,他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个哈气。
街道上,马车过后纷纷扬起的灰尘经过微风的温柔的安抚后,渐渐的四散出去,清冷的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了如意居前那展破旧的招客旗还在风中猎猎作响。,
招客旗上,斗大的“酒”字随着阵阵清风飘来荡去,让燕溪辰原本迷糊的脑袋变得更加的浑浑噩噩,阵阵浓烈的酒意不断的袭上脑海,如万千的蚂蚁一般不断的撕扯着他的神经,剧烈的撕裂感,让他有种忍不住想要将满头的青丝全部都扯下的冲动。
酒水的后劲强劲,将他的脑袋冲的昏昏沉沉的,下意识的摇动沉重的脑袋,猛然间,如意居旁的桃花林内,一阵炫目的粉红充斥着他的眼睛,红的像火,红的记忆深刻,他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顿时朦胧的酒意醒了一半,望着桃花纷洒飞落的庄园,忍不住低声叹道:“雨曦。”。
紧接着,脑海中一幕幕曾今的画面不断的回映着,迷蒙间,桃花林的深处,仿佛有浮现了不久前雨曦那欢快活泼的身影,一切都彷然若梦。
只是当清风再一次吹拂他疲惫的脸颊时,脑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又将他生生的从梦中惊醒,仿佛是老天在刻意的提醒着他,雨曦已经远去,一切的一切也都已经物是人非。
“唉。”燕溪辰轻轻的叹了囗气,颇有深意的抬眼望了望暮色沉沦中的桃花林,又看了看如意居前破旧的招客旗,最后又环视了一周宁静安详的如意居,努力的回忆着在这里发生过那些的短暂瞬间,将它郑重的珍藏在了心里。
如意居的雅间中,望着缓缓扫视如意居的燕溪辰,楚春红的心中一禀,狐疑道:“难道,他发现这里的埋伏了。”
没等楚春红想明白个所以然,雅间窗外帅捕头那爽朗的笑声便为他释了疑:“啊哈哈,燕大哥前面有个酒家,刚才没喝够,我们且去再喝上个三大碗。”
燕溪辰捧着微微清醒后沉重的脑袋,刚想摇头拒绝,忽然间觉得身子一轻,颔首看去,不知醉酒后的帅捕头哪来的力气,竟将他生生的抱起,拉进了如意居内。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楚春红长叹了一声,眼见燕溪辰被帅捕头生拉硬拽进了如意居后,紧锁的眉头慢慢的舒展了开来。
夕阳完全被黑夜吞没,前一刻还是落日黄昏的宁静小城,片刻之后的现在,却已经是月染苍穹,星斗满天的夜晚。
西城郊杨柳湖畔,湖心亭中,鬼狼平静的负手站立着,一身深黑色的贴身软甲与披风,半张暗黑色花纹的狰狞面具,与宁静安详的月夜格格不入。
“城内的情况这么样。”鬼狼冷冷的负手站立着,听语气像是在责问着些什么,但是诡异的是,萧瑟的湖心亭中除了鬼狼之外,就只剩下了漫漫空气。
“咻。”未等鬼狼的话音落下,平静的星空之下,忽然之间,突兀的亮起了一阵月白色的光华,炫目闪耀的月白色光华之中,一柄精光耀耀的三尺梅轩太刀凭空的出现,已极快的速度在原地留下了一串残影,径直的刺向俯首背对着光华的鬼狼。
鬼狼轻轻的冷笑了一声,露在面具之外的嘴唇上挂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也没见他如何的作势,妖剑杀狱便凭空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妖剑杀狱,通体漆黑,古朴的剑身上满是荆棘倒刺,唯有剑刃处平滑锋利,隐隐有丝丝猩红的血光流转,散发出阵阵嗜血好杀的气息,让人闻之胆寒。
眼见着浑身流淌着猩红嗜杀的妖剑杀狱,湖心亭中闪耀的月白色光华,忽然为之一顿,那快如闪电的梅轩太刀因此稍稍的减缓了一点,虽然这一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在鬼狼的眼中这一点也已经显得有些多余。
“哼哼,一点长进也没有。”鬼狼冷哼了一声,妖剑杀狱随意的反手一击,没有磅礴的气势,也没有华丽的剑招,只是简简单单的穿刺。
然而,就是着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招,却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梅轩太刀层层残影,精准无比的刺向了身后月白色的光华。
“滴答,滴答。”血水慢慢的滴落在湖心亭的地砖上,先前气势惊人的梅轩太刀怔怔的停在了鬼狼脖颈前三寸的地方,不得寸进。
而这整个过程,从始至终鬼狼始终都背对着那团突然迸现的月白色,甚至连那把梅轩太刀架在了脖子上都没有都没有回头,不知是傻,还是过度的自负。
“嗤。”鬼狼轻轻的抽回了了妖剑杀狱,一股殷红的鲜血随之从月白色的光华中喷洒而出,一部分洒在了地砖上,一部分则慢慢的渗进了妖剑杀狱的剑身里,为它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不愧是头儿,居然一招就让我挂了彩。”月白色的光华渐渐的敛去,逸鹤脚步踉跄的连退了几步,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满是鲜血。
“脏死了脏死了。”逸鹤的肩膀上,那只胖乎乎的肥鹦鹉不满的用鸟喙啄着羽毛上斑斑点点的鲜血,时不时还会很人性化的瞪上逸鹤一眼,直到鬼狼不会好意的转过身来,用冷森的目光盯着它时,才意识到了不对,慌忙惊恐的闭上了鸟嘴。
“这种愚蠢的事下次最好不要再做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哪一天会忍不住要了你的命。”鬼狼森然的笑了笑,将目光转到了逸鹤的身上,接着说道:“现在说吧,城中的情况这么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醉鬼而已,我真不明白楚春红为什么会为了这样的两个人劳师动众的。”逸鹤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将鬼狼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那个燕溪辰几年前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不可太大意了。”说完,鬼狼转身背对着逸鹤,像是在沉思着些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逸鹤,你现在去帮帮楚春红,免得他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误了我们要去墨家的大事。”
“是,头儿。”逸鹤嘻笑了一声,将低垂在手中的梅轩太刀缓缓的归入鞘中,忽然冷冷的盯着鬼狼,伸出了腥红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狞笑着说道:“头儿,下一次可不要在留情哦,不然梅轩刀下,一定会沾满你的鲜血。”
闻言,鬼狼没说什么,只是冷笑了几声,瞥了瞥逸鹤肩上的肥鹦鹉,调侃道:“你的鹦鹉不错,肥肥胖胖的,吃起来口感想必差不了。”
话音一落,吓得逸鹤肩上的鹦鹉怪叫着直往逸鹤的怀中钻,逸鹤却是不以为意,拍了拍肥鹦鹉的头,渐渐的化为了虚影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原处,鬼狼冷笑着的神情忽然平静了下来,暗黑色花纹的铁面具遮盖的眼睛中阵阵阴冷的杀机越发的凝重。
只听“叮”的一声,鬼狼的脖颈间,原先梅轩刀指着的地方,一串晶石项链无声无息的断裂开来,晶石洒了一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