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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开局(上)

大长公主遇刺,生死不知!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京城都炸了锅了。不单单是一些王公贵族开始坐不住,就是一直驻扎在京外百里外的几处军营,也开始躁动。

多年前,威远大将军被定罪为罪臣之后,许多优秀的将领军士便辞官的辞官,被贬斥的贬斥,也就在几日之间,威名远扬的齐家军便散了。那场大变故之后,大周朝可堪大用的领军几乎全部落马。而就在那个时候,淑妃张婳祎娘家的父兄便在军中崛起,慢慢成了领军人物。

但几年前,大周的北边有羌军不时进犯,羌国是马背上的民族,民风剽悍,大周士兵在体力上就不及羌军,因此,张家军带领士兵戍边,却一直没有好消息。大长公主赵襄自幼习武,熟读兵书,看不得家国遭受侵略,也见不得皇兄整日愁苦,也许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她亲自请命去戍边。

皇帝赵援原本不同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同意了。赵襄便去了北边,没想到她领兵打仗还真有一套,虽为女子,但在短短几年间,就获得了广大北边将士的尊崇,打了好几场大胜仗,羌军被她打得收敛了不少,大周北边也安定了几年。

当年大长公主回京的时候,她的亲信军队便跟着回了京,驻扎在离京近百里的北边山坳里。就在赵援回京的前一个月,张家父子亲信的军队以“调遣换防”的名义,恰恰好也驻扎在离京百里的南边,两军虽然没有交涉,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军对仗也未免太工整了些。

大长公主遇刺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北军中,北军最大的将领容啸将军当日就带领百余兵众去京城探虚实,岂料进城的时候十分容易,可他们才进了城中,城门便被关上了,城墙上有人大吼一声:“容啸带兵攻城!”之后,几百将士突然出现,将容啸等人围住。

容啸自然辩驳,可对方领军的是张胜将军本人!另一个站在张胜旁边的,居然是元相的表侄元式祝!两人像是约定好了的,将容啸拿下,直接投进了京中大狱。

这一场变故闹得京中权贵心中惶惶。容啸同大长公主征战北边,名声一点儿也不比张胜小,只是容家不是外戚,少了许多人的阿谀奉承。容啸此人并不是等闲之辈,自然不会做出带兵攻城的蠢事,而且北军足足五万人,就算是要带兵攻城,怎么可能只带一百人来?可这个时候却没人跳出来质疑这个罪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啸入狱。

容啸入狱,京中暗暗又风起云涌起来,好几家世家都暗暗运作,转投了太子的阵营,却也依旧有些不动声色的,依旧天天关门闭户。

魏家就是这关门闭户的人家之一。

魏商岚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桌上画圈圈。

她被她娘李氏拘在家中,这几日来几乎要被闷坏了。这段时间,她十分郁闷,先是经常来找她玩的梁元不知道为什么去了老家,接着便是阿薇每十日一封的来信断了,好在没过几天皇上就回了京城,听说蜀地之行收获颇丰,天坑中出了许多祥瑞的东西,可谁知阿薇却没一起回来,听说是滞留在了江陵城。

又没过几天,听说皇上的身子有些不好,每日都要宣召太医去清心宫。国学府不知道为什么停了课,就连他爷爷魏老也去了别院,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回家。

她叹了一口气,决心去李氏的院子,找母亲说说情,想要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才到正屋,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氏担忧的声音。

“老爷,爹他被元相软禁数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要早做决定才好。”

魏商岚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门外正要出声的丫鬟,那丫鬟瑟缩了一下,乖乖退下了,魏商岚便开始正大光明地偷听了起来。

魏商岚并未听到自家父亲接话,却听见奶奶开了口,“好了,你也别逼他,咱们魏家是清流,若是要站皇子的阵营,咱们家多年的坚持也就白费了,听我的,不必太过着急,元相现在还不敢对你爹下手。”

“娘!我怎么能不急?现在您的两个孙儿也还小,商岚她还没有找到婆家,若是这样下去,太子一旦登基,咱们魏家没好日子过的!”李氏着急了。

魏商岚听到此处,皱了皱眉头,难道如今家里的情况已经这么糟了吗?接下来,她终于听到了自家父亲的声音。

“好了!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太子现在登基不登基还是未知数,若是皇上病好了呢?元家还可能这么嚣张吗?就算是皇上一时间好不了,还有五皇子呢?张家现在掌握兵权,今日在城门口直接抓了容啸,虽说有个元式祝在旁边,却也代表不了五皇子和太子结盟……所以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我看娘说得对,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还是当咱们的清流,不能给爹拖后腿。就算以后太子真的登基了,但我们现在一方也不支持,最后他们依旧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氏有些委屈。

“我这不是担心几个孩子嘛!照这样下去,商岚她还怎么找婆家?!儿子不能去国子学,这学业一天拖一天,这可怎么办?”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魏老夫人沈默了半晌,突然悠悠地道:“商岚不过才十六,我大周十七八岁出阁的女子到处都是,也不急着在这一年里。再说了,现在世家都是自身难保,不如慢慢等着,等着一个熬通头的,也免得选错了人。至于两个孙儿……便送过来我这边,我亲自教导吧。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教授两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氏本来心里堵得慌,可听了婆婆的话,反倒是静下心来。是啊!现在他们家是这样的情况,别家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帮商岚选婿的时候眼睛挑岔了,那可真够倒霉的!不如像婆婆说的一样,等着尘埃落定,那个时候挑出来的人,才是最有前途的!另外,婆婆是许多年前名动京城的大才女,别说是诗词歌赋,就是一般的策论文章,也难不倒她!若是婆婆肯亲自教导两个孩子,自然是极好的了!

李氏想通了,也就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不敢再说自家相公站队的事情。

这时候老夫人又开口了,这次是对着大儿子说的。

“老大,你也别烦躁,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吧。”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和五皇子虽说都是实力不凡,但那七皇子也不是简单人物,一切没有定局之前,魏家还是忠于皇上的好!”

魏商岚站在门口听着,轻轻舒了一口气。心里祈祷着:阿薇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啊,我娘差点要把我嫁出去了!京里现在这么混乱,你倒是清闲!你到底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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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可是听不到魏商岚的心声的。她此时正吩咐丫鬟将她之前做好的饭菜摆上桌。

饭菜刚刚摆好,业儿便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不速之客——秦宥。

两人洗过手后,便坐到了饭桌前。业儿眼睛亮亮地盯着桌上的菜,忙问道:“阿薇姐姐,你今日竟然这么好,做了这许多荤菜。”

阿薇见他的小模样,不由得笑嗔道:“别说得跟我不许你吃肉似地!前些日子限制你吃肉,是因为你只会吃肉,不吃些蔬菜之类的,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宜。现在调整了一下还算不错,再说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可不能拘着你净吃素!”

业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夹了一个肉丸子,匆匆忙忙地咬了一口。

“咦…阿薇姐姐,这肉丸子的味道怎么和我以前吃的有些不一样?”业儿说着,却是三两下就将肉丸子吃下了肚子。

阿薇抿嘴笑。

一旁伺候的晴娟见少主高兴,也在一旁凑趣儿,道:“还是阿薇姑娘有办法,少主平时碰也不碰的赤根菜的,现在却说喜欢了!”

业儿瞪大了眼睛,一旁的秦宥看了一眼阿薇,眼中也带了笑意。

阿薇轻咳了一声,这赤根菜也就是赤根菜,业儿从来就不吃的。她道:“业儿你看,这肉丸子不是带着些绿色吗?我是将鸡脯肉剁成泥,和着赤根菜的汁液和鸡蛋团成的团子,接着才下锅蒸煮。”说着,拿起一个小碗舀了汤,放到业儿面前,“这汤也是赤根菜汁和鸡汤一起熬出来的,最是鲜甜,你尝尝?”

业儿嘟着嘴,他本不喜欢赤根菜的味道,可阿薇这么一做,却是好吃极了!捧起面前的小碗,业儿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汤不似以前喝过的鸡汤那么腻人,汤里还带着一些蔬菜的清香味儿,和一股子别样的清甜,只觉得鲜香无比,一点儿也没有他讨厌的赤根菜味道!

阿薇见他吃了,笑眯了眼睛,拿起公筷帮业儿夹了一块酱爆落苏,又夹了一箸蒜蓉蕹菜。

“这是我在蜀地寻到的一些菜色,不想这里的厨房也有,今日便做了一些。业儿每日学习很辛苦,多吃一些。”

业儿吃得欢快,抬起头来对阿薇道:“阿薇姐姐,我宥哥哥每日要看门中的账册,还要习武,还要管理隐门的其他事情,也很辛苦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