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后山深潭。
布老虎穿着短裤,整个身子浸在冷池子里,闭目呵气悠长。
在深潭附近,刚刚拱起的火篝,烈焰打来的热光映在他脸上,如果瞧的仔细,就会发现布老虎脖颈上的皮肤微微显现几分青色。
待睁开双眼,布老虎沉浸在凉水中的下半身猛蹲马步,双臂前伸,吸气如鲸,隐含风声呼啸。
大马开弓,倒樽明王,踏脚飞燕...
布老虎在深水潭中不断做着动作,这潭水虽为成冰也是极冷,布老虎身子却如火般滚谈,丝丝缕缕白烟,更是从他头顶冉冉而生。
“喝!”
双掌在水中前推,打出波浪滚涌声。
布老虎收掌,腾身,如大鹏展翅飞出深潭,来到篝火旁拿起毛巾细细的擦拭着身子。
披好棉袄,身子骨暖洋洋,布老虎感觉周身畅快无比。
坐在篝火旁,取下上面烤鸡撕个鸡腿啃了起来,布老虎从怀里摸出一本烂皮子书,翻开页面,里面有画有字,图文并茂,所载内容正是他先前在深潭所发一招一式。
翻着看了半会,布老虎站起身,试着用书里记载的发力窍门,把全身力量灌注在了右臂。
火烧般的灼热让布老虎感觉右臂,有股强大的力量不吐不快,他快步行至十步开外一座磨盘大小的青石旁。扎腰发拳,轰的一声,石屑飞扬,那青石硬生生被轰开了个大窟窿,布老虎大惊之下忙端视着自己右臂。
当发现右掌完好无损连块细皮都未有擦伤,最恐怖的是他整条右臂,除了微有酸麻既然毫无异样,过了良久,布老虎回过神来,放声大笑“哈哈,好厉害的锻体功,不管那阿曼娃打的什么鬼主意,老子总归得了这般好处,日后练成刀枪不入之体,谁敢挡老子的路,老子必杀之!”
从怀里又掏出烂皮子书,布老虎如获珍宝般细细擦拭上面的油渍。
这本书是他上回去黑山寨,睡了史家老三女人的身子不说,后来那阿曼娃更是给了他三万两银票跟这本破书。
初时,布老虎对这本名为“锻体功”的破书不屑一顾,主要是上面所言,习成之人刀枪不入,可是布老虎看门绝技金刚打又是无坚不摧。抱着对仇老爷子的恭敬,这本破书一直被闲置到如今。
今儿黄昏,布老虎被天北崖来人奚落一番,晚上心情郁结,来往日打熬身体的深潭散散心,摸得这本书顺手给拿过来翻上几页。
初时,布老虎瞧得书里绘画有趣,匆匆练了几手把式,凭借以前打熬出来的身板,他强行练了这锻体功,一拳之威可憾青石。这等威力,往日布老虎除非用刀,否则就是大旗手造成这股子霸道,自己整个手臂也得废掉三成,当真令人膛目结舌。
等收好烂皮子书,布老虎坐那火篝旁静下心来,开始考虑起这三娇中的阿曼娃到底有何居心。
出手就是三万两银票,这个暂且不提。
布老虎跟她只有一面之缘,纵是有番露水恩情,就得她男人看家本领相赠,这个举动未免太过邪门。
如果说这阿曼娃毫无所图,布老虎怎么着也不会相信,可要说她有所图。布老虎当时一穷二白,她姐妹三人到底看重了自己哪一点了?
篝火忽明忽暗,添了几根柴,布老虎开始回忆起黑山寨三娇的底细。
据外界传言,史家老三少时犯了过错被朝廷通缉,流落番外,无意中在青楼酒乡中偶遇三女流落风尘。
英雄难过美人关,史家老三跟那阿曼娃一眼定情,为了赎回三女,仗着身手,连抢五家商号,把姐妹三人尽数赎了回来。
之后他收到两位哥哥密信,回归中原上了关城入行当马贼。
阿曼娃邀她两位姐姐与之相随,待见史然两位哥哥英伟,更是牵桥搭线三姐妹一起嫁入了黑山寨。
这是布老虎从外面听来的传闻,只言片语,根本没有他想要的信息。
篝火忽明忽灭,布老虎脑海中灵光乍现,忽然想到件事,好像当初白马帮为了掩人耳目行货,明里是从野人沟行至天北崖,暗地里却是从黑山寨通过一线天直达大渡口。
其中伎俩,后来他得到风声,乃是三娇被白马帮所擒,这才有了黑山寨史家三兄弟的妥协。
想到这里布老虎恶趣味的猜想道“莫不是那三娇曾委身过司徒老儿,否则这三万两银票不多不少,那也得黑山寨行大运碰上四五次肥羊才能逮到。如果真是这样,这三娇,可就有点意思了...”
布老虎没想到自己随意的猜想,跟事情原委还真有点贴近,可惜他身边没有个说话人酌情相商。
等他稀里糊涂定下定决心,过些时日在上黑山寨一趟,这会儿打草场那边来了走来个人,高声呼道“老虎哥,原来你在这。”
来的是叶毛,他手里捧着个坛子,醉眼朦胧走过来。
一屁股坐倒在布老虎身边,叶毛面红耳赤吼道“他娘的左斧头真不是个东西,哥,你今儿也别不开心,改明儿等咱寨里兵强马壮,一定要让那李冉为今天所作所为后悔。”
布老虎瞧他已有七成醉意,夺过那酒坛子一饮而尽,抹干嘴角问道“其他人安顿的怎么样?”
“气氛不错,那些来的人都是鬼成精的,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老马跟他们喝的乐载,我怕你心里堵着慌,就来陪陪你。”叶毛眯着眼摆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
心里有股暖流升起。
布老虎拍拍叶毛的大腿,望着乌云蔽月的夜空,深沉道“其实今儿天北崖的人来砸场子我早有预料,发生这事说真的,如果不是掩人耳目,我还真不想一个人待这吹着冷风。”
“早有预料?”
“不错!”布老虎嘴角轻扬道。
“猫儿,你说咱们这次能借的了天北崖的势夺回这观风口,主要依仗的是个啥?”
“那还用说,全靠你大老虎威风,英明神武,这才有今日这景象。”叶毛呵呵乐道。
布老虎摇头,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总结了,这次能成功说服天北崖有三点!”
“说说?”叶毛饶有兴趣道。
“第一,当然就是老爷子的手段!没老爷子那个鱼跃龙门,李鱼那老头定不会任我大放厥词。可以说如果不是老爷子的鼎力相助,这接下来就没我布老虎的好日头。”
“至于这第二嘛,无可否认,那就得归功于运气。如果没有认识左斧头,跟他结为兄弟,只是一个费猴子,当时大堂里天北崖底下的头目,一定会发对此次发兵。”
提到这里,布老虎没来由想起那个操着河南口音的劳保。
说是布老虎自己的运气,还不如说那人才是他的福将。
如果没有劳保贪财,把左斧头的雕王令给拔了,后来又引来射口寨的人火拼一场,这份情谊布老虎是怎么着也落不到的。
叶毛可没耐性等布老虎缅怀一个大老爷们,连声催促,他老神在在道“这第三嘛,主要还是咱钻了天北崖的空子。如不是那左山雕义子左寅归来寻友,咱借张大彪跟田香秘史来做要挟的法子定然不灵。”
“而且后来我也估算过,等那左寅回寨,听了这档子事心情定然不顺,今天老子的大喜日子他要是不来掺和一手,恶心下老子,还真有点对不起他五年前对付张大彪的手段。”布老虎嘴角高扬诡异的微笑。
叶毛有些不太舒服的问道“老虎哥的意思是,那李冉是个先头兵,随后那左寅还要在上咱观风口一次?”
“哼,他有这个出息,老子唯天北崖马首是瞻又如何!”布老虎眼眸中杀机迸起道。
叶毛越来越显得迷糊,布老虎瞧他摸样好笑,不由解释道“那李冉就是左山雕亲子左寅,他既然想来咱观风口扯扯威风也就随他蹦跶去。反正按照这么股势头发展,起码两年之内,两年之内我不想跟天北崖起冲突。”
布老虎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般。
叶毛这会终于按捺不住睡意,抱着胸,躺在火篝旁呼呼大睡。
夜已深,偶尔两三枯叶卷起飘荡,布老虎目视南方,那边正是关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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