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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奚晓宸

乱葬岗的荒凉与偏僻,奚雅如是有目共赌的。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不是非常人所能忍受。

鞋底沾满着了乱葬岗的泥土,黑不溜秋的。裙摆了沾上一些泥土,奚雅如微微地低着头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耳畔响着吆喝声。

“小姐夫人,都过来看看吧!”小贩手中高高地举起波浪鼓,一左一右地摇摆着,同时也招揽了不少客人驻足。

“来呦!来呦!都过来瞧瞧吧!只此一家别无分店,错过这家店,可没有那座村。”

无论小贩说的怎么天花乱坠的,奚雅如还是六神无主地考虑着她自己的事情。大量的妇人小姐们纷纷涌向小贩的摊前“哎!去看看,去看看吧!”

奚雅如迷茫地被一大群人推推搡搡的,“呃??????”肩膀被碰了一下,她终于愿意抬起头,往小贩那边看了看,继而继续低首往前面走去,这些事情与她无关紧要。

在奚雅如两百米之远的店铺里,一位身材短小精悍的家丁正跟店铺的老板讨价还价,“老板,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就当同情我们这些当下人,给我们打个折吧!”

老板看着家丁一眼,手中拿着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拨个不停,最后说道:“客官,不多不少,一两银子。”老板笑嘻嘻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家丁不悦地撇了撇嘴,一把扯过旁边面黄肌瘦的奚晓宸,奚晓宸莫名其妙地看着家丁,又看看店铺的老板,只听家丁假装可怜兮兮地说道:“老板,你就看在我弟弟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店铺老板瞄了一眼奚晓宸,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家丁脸色顿时变了变,“那好吧!今儿就当我倒霉。”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塞到店铺老板的手里,然后生气地一手提起一大袋黄豆走了出去。

“客官,慢走啊!”店铺老板明显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微微地笑着目送家丁离开。奚晓宸愣了愣,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定定地看着家丁离去。

家丁用力地把一大袋黄豆往木拉车上重重地一放,木拉车立马摇了摇几下,家丁粗鲁地用脚定住它的摇摆。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回头没有看到奚晓宸,便大声地冲里面店铺喊道:“奚晓宸??????你又死到哪儿去了?”

里面的奚晓宸听到家丁的喊声,看了店铺的老板一眼,便急匆匆地跑出去。店铺老板看着奚晓宸瘦弱的身子,同情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怜的孩子。

“奚晓宸,快点把这一大袋黄豆拉回府。”家丁一见到奚晓宸出来,便粗声粗气地大喝道。他刚刚没有从店铺的老板里得到一些铜板,自是颇有些不悦。

奚晓宸连忙挽起衣袖,捡起地上的绳子,往他瘦削的肩膀上一搭,微微一用力,谁知道木拉车并没有动半分。

“没吃饭啊!用力拉啊!”家丁趾高气扬地训斥道,引起路人的不时驻足看戏。“看什么看,去去去。”家丁不满地翻了翻白眼,路人一见到他是个不好惹的家伙,纷纷识趣地散开。

奚晓宸龇牙咧嘴的,急得额头沁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可木拉车还是丝毫未动。

家丁火气十足,恶狠狠地捡起地上的一根细竹子,无情地打了奚晓宸的手臂,“拉啊!用力地拉啊!”

奚晓宸委屈地流下眼泪,身上的疼痛刺刺地传来,他紧紧地咬住下唇,双脚用力,身体向前倾去,木拉车终于愿意动了动,慢慢地往前面移动。

“快点,快点,再拉快点。”家丁不断地在后面催促道,而他轻松地在后面吆喝着。

汗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他抽抽噎噎地哭泣着,脚还是不停地向前迈去,这样的日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包子,热乎新鲜的包子。包子,热乎新鲜的包子。”

“给我来两个包子。”家丁一听到卖包子,就兴致冲冲地跑上去。

奚晓宸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去,拼命地蹬着双手,切牙咬齿地拉着木拉车,两条不大不小的麻绳搭在他的稚嫩的双肩之上,他的衣裳底下,早已经出现泛红的痕迹。

“呃??????”奚雅如和前面低首拉车前行的奚晓宸相撞,两人都发生嗯哼声。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故意的。”

两人都慌乱地低头向对方道歉,家丁见奚晓宸故意停了下来,心中怒火一起,骂道:“奚晓宸,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然后快步地向他走来。

家丁的喊声让沉思中的奚雅如猛然地抬起头,奚晓宸?她可是记得她的弟弟就是叫做奚晓宸。就在家丁扬起手中的竹子向奚晓宸抽去的时候,奚雅如突兀地喊道:“住手。”

家丁听对方的声音是一位小姑娘的,怒不可遏地骂道:“妈的,这是我们将军府的事,岂容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你是将军府的家丁?”奚雅如一怔,上下打量着家丁,又看了看低首的奚晓宸,尝试性地喊了一声:“你是晓??????宸”

奚晓宸的身体明显一僵硬,慢慢地抬起看对方的脸颊,一看见奚雅如熟悉的脸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二姐!”

这时,家丁也终于看清楚奚雅如的脸,顿时语塞,大吃一惊:“二??????二小姐”

奚晓宸挣脱身上麻绳的束缚,满眶泪水地扑向奚雅如,“二姐,二姐,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他们都说二姐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就跟爹爹和娘亲一样。”

奚雅如动情地看着怀中的奚晓宸,眼前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居然是他的亲弟弟奚晓宸,他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她,她的眼泪竟然默默地再次喷薄而出。

她不是一个好姐姐,没有照顾好自己的亲弟弟。她微微地蹲了下来,任由着奚晓宸抱着她痛哭流泪。

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揪痛着,眼泪瞬时朦胧了她的双眼,迷糊了她的视线。

过了很久,奚雅如偷偷地擦了擦她的眼角的泪水,看着奚晓宸,安慰道:“晓宸,乖,不哭,二姐现在不是来看你了吗?乖,不哭。”

奚晓宸见奚雅如还是和以前一样柔声关心他,便露出灿烂的笑容,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会听二姐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