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又是人模狗样的堂而皇之出去下了一上午棋,输了一裤兜子钱之后才垂头丧气的返回了江夏太守府。面对这样一个钱多人傻的孙翊,连小六子那样长年骗吃骗喝的小痞子都有些不忍心起来。
为了能够招揽刘晔,黄shè已经完全放权孙翊。使得他能够第一次踏入这太守府的后院,也就是黄祖女人们居住的地方。
有黄shè的侍女媛媛带路,孙翊出入间也就显得不那么拘谨,不过他毕竟身份不同于黄shè,不敢太过冒失,来到了后院,便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这里是一座石亭,凳子很矮,阳光斜照,刚好落在他的脚前。矮矮的一截石栏,栏下便是一汪碧水,只是因为冬季,已有一层浅浅的薄冰,反shè的阳光却是分外的耀眼。
“连冬天都是这等美景,更无须说夏的惬意了……”
孙翊让媛媛去把尤舞儿唤来,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仰看蓝天,俯看湖泊,难得的轻松自在。
不多时,便见侍女媛媛引着黄祖的侍妾尤舞儿来到这里。等带到了位置之后,媛媛才知趣的退开。
尤舞儿此时穿着棉夹裤,外罩蓝sè百格裙,上身套着浅粉sè比甲。纤腰一束,裙袂款摆,乌亮的长发分成两束垂及臀部,整个人显得素净纤巧,又有几分单薄楚楚。
那一rì在小树林中,因为顾及到身份,孙翊并没有好好的打量一番她,此时近观,竟也是一个美人坯子,难怪黄sh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她私通款曲。
尤舞儿也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心灵经历太多打击,脸上有些苍白。她一开始见到又是侍女媛媛过去传唤她,以为又是黄shè要羞辱她,心中怕的什么似的。可是此时来到石亭中,竟见是一个并不认识的少年,顿时疑惑不解。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孙翊,款款施礼道:“奴家见过公子,只是这私宅后院,公子唤奴家过来所为何事?”
见尤舞儿落落大方的站在身前,孙翊气定神闲的安静坐着,笑道:“夫人恐怕也明白,是黄少爷叫在下过来的。”
听到孙翊的声音,尤舞儿微微一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再一听到是黄shè叫他过来的,顿时心慌意乱:“难不成,他……他糟蹋我不止,还要寻个外人来作恶吗?”
尤舞儿脸上顿时变得煞白一片,惊吓之下娇躯都有些微微颤抖,掩口失声道:“他……他竟然……不!这次奴家绝对誓死不从!”
孙翊有些错愕,这也没说什么话呀,她怎么情绪就这么激动?他今天的目的是来谈判,这样的开局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站起身来,轻声道:“怕什么?过来坐,我们慢慢谈。”说罢就伸手过去拉尤舞儿。
孙翊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在尤舞儿眼中却是轻薄至极!这一下她豁然花容失sè,忙退后了两步,双手浮在了石栏上,冷冰冰的道:“你要干什么?尤舞儿虽然不是什么贞洁女子,但也容不得你们这样恣意侮辱!”
这一下孙翊可怒了,自己好心好意竟然让她当成了驴肝肺?我哪里惹到你了,让你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我身上?
孙翊气呼呼的一甩袖子,冷哼道:“怎么?还名节,那一rì你在树林中和黄少爷的苟且乱.伦,本少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还想在我面前装烈女不成?你想跳湖?好啊,你跳!看你死了以后,本公子会如何折腾你的尸身!”
尤舞儿已经被黄shè折腾的伤心yù绝,早已经有了死志,只是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此时见他竟然又找来了这么一个看似风度翩翩的公子来侮辱自己,顿时也就心如死灰。
可是忽然听到孙翊这么说,才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人,难怪看着这么眼熟,原来就是那rì发现他们苟且的那个韩军侯!
她气急反笑道:“那rì我还道是什么正人君子,竟然拒绝了他的建议。哼!男人还不都是这样,今天不也是忌惮美sè而来?”说罢双眼一闭,双手撑住石栏,身子跃起,就要往湖中跳去。
这湖不知道有多深,那浅浅的薄兵根本就形同虚设,如此落入湖中,不被淹死也是被冻死。
孙翊虽然气在头上,但是可不愿意这尤舞儿去死,对他来说,这尤舞儿可是有着大用处。再加上听到她刚才的那么一番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前来发泄.yù望的登徒子。
孙翊不敢迟疑,如同一支发shè出去的狼牙箭“嗖”的就蹿到了尤舞儿的身边,毫无顾忌的伸手就揽住了她的纤腰,一把给抱了回来。
“登徒子,快放开我!”尤舞儿一声尖叫。
这里是黄祖后院,如此明目张胆的大呼小叫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大事,孙翊吓得要命,死死的把尤舞儿按在了石凳上,一手紧紧的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看到她一双担惊害怕的眸子在不停的闪动。
孙翊对这尤舞儿没有一丁点乱七八糟的心思,可是此时这等场景和她那“登徒子”三个字,竟和当初徐黛相识的时候,多有几分相似。想到了柔情处,不知不觉中,他的话语也渐渐的柔和起来。
“夫人切莫乱想,在下韩铎,并未有冒犯夫人之意。”孙翊一如正人君子堂堂正正的声音果然让尤舞儿躁动的身体安静了不少,乌溜溜的眼睛也显现出一丝惊讶。
孙翊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尤舞儿,然后远远推开了一段距离,倚在了石栏上,轻声道:“想必夫人是误会了,在下远远不是黄shè那等龌蹉之人!”
孙翊刚才已经细细查看过,这附近并没有人迹,就连侍女媛媛也站在远远的地方,根本就无法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从尤舞儿的话语神情中可以判断出来,她对黄shè是有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恩?”尤舞儿显然被孙翊这样冒失的话有所震惊,脱口道:“公……公子你?”
孙翊摆了摆手,轻叹道:“那一rì见到黄shè强迫夫人做出这等事来,就已经是愤慨莫名。只是碍于脸面,才不得不隐忍不发。在下今rì前来,为的就是给夫人指一条明路,点一条出路!”
尤舞儿本来听得还有些惊喜,可是听到后来又变成了那种苍凉的神sè,凄凉道:“公子说笑了。奴家本是女子,又生xìng命薄,苟且黄府,能活一rì便是一rì了,哪里还有什么明路?”
孙翊不死心的劝诫道:“夫人切莫如此消极。做人应该积极向上,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
尤舞儿摇头道:“老爷是刻薄之人,少爷更是罔顾人伦。奴家一介女子,如何能够坦然应付,死……恐怕是迟早的事!”
孙翊无奈了,他摸了摸胸口揣着那张上午才在“徐记粮店”旁的小胡同里的大石头下翻出的字条,慢腾腾的道:“夫人死了不怕,可是你真就能够对你的妹妹放心下来吗?”
“什么?你说什么?”尤舞儿大惊失sè,神sè慌张。孙翊的话完全说在了她的心坎里,她之所以受到黄shè的凌辱却没有选择死亡,完全就是因为在世还有一个妹妹作为牵挂。
孙翊轻轻一笑,徐徐道:“当年你家被山贼洗劫,你父母拼了xìng命才保住了你们姐妹逃离出来,来到了江夏谋生。如今你成了黄家的六夫人,你妹妹也成了陈家的一个小丫鬟。可是难道你真的就希望她一辈子做一个丫鬟吗?
即便是她运气好,能够被陈家老爷或是少爷看中,纳入房中作为一方侍妾,可是这侍妾的地位又有多高,夫人想必是心知肚明。你若选择死亡,对她,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能放得下吗?”
“雪儿……”尤舞儿被孙翊话语说动,再想到自己和妹妹如今的凄惨生活,心有所感,顿时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孙翊最见不得女人哭泣,无论是与你最亲近的妻妾,还是完全陌生的尤舞儿,听到女子的哭声,就好像能把他那铁一样的心给哭软了一样。
孙翊很无奈的转过身去,过来半响,等到尤舞儿啜泣声渐渐淡了,他才又转过身来。
看着尤舞儿梨花带雨的姣人模样,孙翊叹了口气,轻轻道:“现在……你还打算死吗?”
“求公子救命!”尤舞儿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微一俯身,双膝一弯,跪在了孙翊面前,乞求道:“奴家知道公子是个做大事的人,不敢奢求太过。只求公子就把让妹妹雪儿脱离苦海,下辈子舞儿便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您的恩情!”
孙翊慌慌张张的把尤舞儿扶了起来,眼睛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见毫无风吹草动,才低声道:“在下已经有了完全的计策,不仅能够让雪儿姑娘逃离陈家,更可你让你脱离黄家,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rì子!”
“公……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尤舞儿眸光闪动,那眼神就像当年她没有进入黄府的时候那样纯洁无暇。
“不过……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莫让第三人知晓!”孙翊很小心。
“公子放心,奴家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断然不会流露出半点只言片语。”尤舞儿好像看到了希望,苍白的脸上终于展露出来了一抹红晕的sè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