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想站在比较高的位置,这样就可以了解这个巨大洞窟的全貌。
所以,大家都继续向上攀登。
斜坡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窄。我们把腹部贴在斜壁上向前爬。
斜坡上有时候会切进去一些深深的山洞,里面都是岩石组成的隧道,看来这里南极大陆的这个地区并不全是冰层,而是海底山脉隆起的一部分。
每次碰到这些山洞时,我们都要跃过去才行。
半路偶尔还会杀出一些凸起的大石块,也要绕过去才可以。
但是,我们这支搜索小队都是身手比较敏捷的家伙,所有这些困难都被克服了。
在约四十多米的高度上,这个空间的地表状况发生了变化,变得更难攀行了。
地面先是石砾和粗面岩,接着是黑色的玄武岩,后者一块块摊开着,上面布满着椭圆形的小气泡;前者组成了许多有规则排列起来的六边形,整齐得像一根根支撑着这巨大空间穹顶的拱顶石石柱,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点都不为过!
此外,在这些玄武岩的缝隙中间,蜿蜒长垂着一些冷却了的熔岩,镶嵌着一些沥青线纹路,而且这个大窟窿空间的整个顶盖被一层厚厚的硫磺地毯覆盖着。
就象是人为的工程把上方的火山里,所流动的岩浆牢牢地挡在了上层。
然而,不久,我们攀到了约两百米的高度处,就遇到了一处无法穿越的障碍,大家只好停步不前了。
在这个位置,窟窿的内部向外突出,要向上继续攀就得兜圈子走。
在这最后的一个平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类似铁桦树的植物。
因为,生长在火山下的地层中,树干上都流着腐蚀性的朱红色浆汁。
这里都是些在黑暗时代之前,不需要阳光就能生长的植物,它们本来就在地下——阳光根本照不到它们——凄凄地垂下一串串、一束束褪色的、香味散尽的花朵。
……
就在这个远高于金属大坝高度的位置上,我们看到了大坝后的世界。
我们从洞窟中的一隅看出去,只见宽阔的大坝后方漂浮着十几座高耸的清丽山峦,它们的上方是天空……蓝色的天空……山峦在依附于海面的暖湿气流吹送中,蜗牛般姗然移动着。
“怎么……”我刚想开口问那天空是怎么一回事,话到一半,葛里菲兹就告诉了我们答案。
“那是人造天空……这里的湖泊果然和海洋连接在一起。”
那不是海市蜃楼,而是钢铁的群山,是修建在海面上峥嵘浮城,这一点我们都看得出来。
这座城市的中心建筑高达几百米,其上坠有姹紫嫣红的花束、各式各样闪着不同色泽的金属玻璃球以及一栋豪华的旋转餐厅。
在近一些的地方,还有伸露出海面的钛合金圆筒装物体,晶光烁烁,顶部又像空中预警机一般,竖立着一个巨大的蘑菇状建筑,使大坝后方的大海愈发像极花圃或森林。
海洋,竟然能延伸到南极的冰层下,这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又有谁能相信呢?
而这座城市!这座城市的美丽带给我们的震撼,竟丝毫不下于那两株通天的桫椤双树!
……
建筑物顶上那蘑菇状的东西,我揣摩出那应该是那是制造出蓝色天空的机器,通过复杂的反射系统,把天空的光影传输入到洞窟上方三、四百米的位置并定格住,使得这些蓝色天空下的建筑无论从何处看都显得异常魅惑。
在建筑的四周,巨鲸般的运沙船舶依依游转,地热和温差发电工厂高塔林立。
而头顶上方,蓝天白云,密密麻麻的紫色飞行器飞速盘旋着,如同数百条追随在人类的远洋客轮左、右的海鱼一般。
“是城市。”我呆呆地望着城池的周围,那里游弋着一对对橙色的水下运货艇,还有几门激光炮和等离子武器平台,它们像极了我们诺亚方舟上的激光发射器。
剑拔弩张的已透射于红光四溢的海面。
天空中,不时呼啸着掠过大量的、可以进行长距离飞行的飞鱼。
它们就像是信天翁一样,生硬而紧张地飞向还不知名的海洋尽头。
“怎么会……”依诺船长低沉地说,“这里好像不是人类的城市。”
“会不会是敌人?”雅格布上校不安地问道。
“我想应该不是,如果是敌人,看他们的科技,早就可以把南极洲上的人类消灭干净了。”葛里菲兹摇了摇头。
“希望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可不想招惹这座城市中的人。”雅格布上校说,“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继续找吸血鬼,还是去拜访这些住在这座城市中的陌生人?”
“我认为……我认为应该去拜访下他们,说不定对我们有一些帮助,”依诺船长说,“但只怕有风险,我们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能拥有这么先进技术的文明,不会有坑脏的灵魂,我可以当代表去那边找人谈谈。”葛里菲兹说道。
“不一定吧,葛里菲兹。吸血鬼的科技也很厉害,怎么就……”拉世德大叔反驳道。
葛里菲兹笑道:“吸血鬼?哈哈……跟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城市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
说完这句话,他第一个爬下了陡壁,一个人朝着金属大坝后方的那座海上城市走去。我们剩下的十六个人互相对望了几眼,也马上跟了上去。
大家走在金属大坝靠向城市的一面,顺着大坝的边缘走,我伸头往大坝下的海水里看去,突见耀眼的鱼群立刻风暴般的向我袭来,吓得我是连忙后退,随后那些鱼群又立即沉入了大海,我想这些鱼说不定是什么厉害的防御性武器,或者是这座城市的防线。
我还是不招惹它们为好,如果是食人鱼的话,那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大伙们从这里可以看到海水中密集着人工制造的发光细菌,它们的目的应该是为海底提供照明。
连同投放的富氧红藻,使海洋失去了固有的蓝色,每一个波涛都闪耀着惊心动魄的鲜艳赤焰。
这个场景让我立刻想起了以前在大西洋海底时,看到的那些数量巨多的红色海藻,也不知道这些藻类会不会是同一个物种。
城市附近的海坡上树立着无数的黑色金属杆柱,我知道那是锡砂自动收集器。
大家在葛里菲兹的提醒下,注意到了海底爬行着一队队搬运矿石的机器人。
一群类似人形的生物围着它们嬉戏了一会儿,可能是玩累了,便缓慢地上浮出了海面。
不过,从我们目前这个距离,还看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座先进的海上城市就是属于他们的,说不定在他们之中就会有这座城市的缔造者或者设计者。
时间过得比想像中更快。
我们在金属大坝上陪葛里菲兹整整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找到通向那座海上城市的道路。
一旦我们在大坝边缘探出脑袋想观察海面时,那些奇怪的鱼群就会飞跃上来,攻击、阻止我们。
可就在我们全部人都一筹莫展,准备打道回府的最后关头。
远处的那些可以在海中自由行动的生物,朝我们这边来了。
他们其中的一个爬上了大坝,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扫视着我们全部人。
随后用一种非常清亮的声音说道:“陆地上的人吗?如果是的话,应该能听懂我现在说的英语吧?”
我们一时都楞住了。
因为,面前的这个生物明显长相与我们不同。
我们每个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以至于让大家都忽略了他正在说些什么。
他的体型比普通人类还要大上四分之一的样子。
并且手指与足趾间,都有宽厚的深紫罗兰色的蹼膜粘连,这个人的耳后有一重海军蓝色的腮晕,他全身没有毛发,腹下有鳍。
他的鼻位狭小,仅有两个孔,颇似鲸鱼。
这就跟电影《地狱男爵》中的那位鱼人很相似,我猜测那狭小的鼻翼是为偶尔出水时呼吸用的,他还被保留了部分陆地动物的肺功能。
而他的皮肤,看起来则如海豚般多脂而滑腻。
“你是亚伯拉罕?萨平吗?”这句话刚一出口,我立刻后悔了,暗骂自己真是蠢。
这个名字只是电影中的角色啊,“鱼人”是“地狱男爵”的帮手,他的全名就叫作亚伯拉罕?萨平。
亚伯浑身皮肤都是淡绿色的,头部像是个外星人。
但却拥有非凡的智慧,可以得知别人的心灵,身体状况等等,水下活动灵活。
而他最喜欢的食物是臭鸡蛋。
就因为在我的脑海中,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生物和电影中那位鱼人的形象一时重叠在了一起,所以我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谁知道,这位“鱼人”的回答,却让我大跌眼镜……!
“你认识我表哥吗?没想到他在陆地上这么出名,真让人嫉妒!”
“表哥?表哥!……”
“是啊,亚伯拉罕?萨平就是我表哥的名字,他以前在陆地上工作过,公司好象叫好莱坞什么的,我记不太清楚。我是亚伯拉罕?萨姆,他的表弟,你们陆生种跑到这里来干嘛?”他眨巴着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问道。
……
省略过长篇大论的解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以及麻烦,我这回冒充了那位亚伯拉罕?萨平的忠实影迷。
果然,这位鱼人兄弟相当的单纯。
他知道后大喜,随后,非常热情的用飞行器把我们接到了海上城市中。
亚伯拉罕?萨姆在得知我们对在这里生活的族群、生物并不非常了解之后,便急忙带着我们一群人,奔向了这座城市的中心图书馆。
在路上的时候,他告诉我了这座城市的名字,它叫辛巴达——他们两栖种族群的首府城市。
亚伯拉罕?萨姆领着我们穿过一个铺着大理石的豪华大厅,走进了一间装修精美的图书阅览室,在这里垂着缨穗的维多利亚式的灯具投射着柔和的暖黄灯光。图书馆里的空气有些陈腐——我可以闻到一些烟草、茶叶、煮葡萄酒的味道和石质墙壁发出的海藻气息混合在一起——但颇有王室气息。
在阅览室对面的墙壁两侧,各挂了一套闪闪发光的软蝟甲战斗服,有一个大得能烤四头牛的壁炉。亚伯拉罕?萨姆在到壁炉前,弯下腰,转动了一个铜把手。
不一会儿,里面的燃料就“噼啪劈啪”地燃烧了起来。
亚伯拉罕?萨姆站起来,说道:“既然是我哥的粉丝,就请随意吧,这里有我们一族的所有历史记载。我就在对面马路的公寓一楼,看完后再来找我,我会带你们去见我表哥。”说完,他转身走了,只留下我们这一群人在图书阅览室里。
在他走后,大家注意到了壁炉旁边有许多古董式的座位——类似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天鹅绒长沙发,****古代凤爪形的摇椅,还有一对好像是从拜占庭宫殿里搬来的教堂靠背长凳——我竟一时不知该坐哪里。
葛里菲兹这时候显得很激动,他手里捧着一本旧的《双栖人历史教材》,看来是鱼人小孩的历史课本。
“我为大家找到一些历史书,都是英文版的。已经搬了下来。”葛里菲兹说完,便认真地翻看起那本旧课本。
我们在辛巴达中心图书馆,呆了两个小时,详细的了解了双栖人类的历史。
现在我们知道,他们所有人都称我们为陆生种。
下面我就为大家详细地说说关于这个种族诞生之初的一段故事,它记载在《双栖人历史教材》的第十一章。
这一章讲的是双栖人诞生在地球上春季的一天,上面所记录的是现场录音的文字对话。
大概意思如下:
这是陆生植物灿烂如火的季节。
双栖人却无缘欣赏,因为他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便被置于一口封闭的水箱里。
他在里面游动自如,这一点绝不同于他的制造者,即那千万年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们。
陆地上的科学家通过对几千个基因的编辑和拼接,创造了这神话般的生物。
只是,据说因为某种有争议的文化和伦理上的考虑,在设计双栖人的过程中,还参照了一定程度上的人形,比如有着其实并不适合在海洋中游泳的四肢。
他的制造者叹道:“除了这个,他就跟海兽一样。”
这项耗时十年的技术突破,使科学家们喜极而泣。他们想:这世界有救了!他们的白大褂在气流中忽闪,偶尔间微露出襟下草绿色的军衣。
“他还是人吗?”忽然间,在实验室里,传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声音,“确切来讲,是埃及人吗?”
空气一下子有些凝固。但马上便有人回言:
“胡说什么呀,他当然是人!”
“皮肤黑了点,但还是埃及人!”
“不是埃及人,却又是什么鸟人呢?”
但是,又有人说:“可是,我们会是弗兰肯斯坦吗?要知道生命科学与伦理的冲突,会改变整个人类的进化史!我们真的有权制造出这种生命吗?我可不想在几千年背上世人的骂名啊!”
——弗兰肯斯坦。
他是玛丽·雪莱(maryshelley)英国著名科幻小说家笔下的人物,他用生物手段造出了一个人工生命。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他用许多碎尸块拼接成一个“人”,并用闪电将其激活。
但,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最后却以杀人为乐!
这个著名的科幻小说,阐述着一个最基本的道理:生命科学研究的主体和客体都与生命有关,而生命所具有的社会属性不能被扭曲。
换言之,生命科学研究要遵守一定的伦理道德规则,否则有可能危害健康社会。
比如,作为生命科学中的前沿技术,克隆技术可以优化生命,为人类服务。
但是,克隆一个完整的人类个体,就被公认为伦理道德的“雷区”。
“啊,弗兰肯斯坦吗!我们造就的难道是最终要与人类为敌的有机怪物?听他这么说!”
“他竟这么说!哈哈。那可是英国人的麻烦。我们是谁?”
话音未落,仿佛便有暗郁的气色在实验室中沉降,白大褂上也耀发出不详的光晕。
水箱中游动的双栖人却对此毫不知情。
善良的军人科学家沉默下来,牧师般的一齐转眼去凝视这生物,脸上的喜色竟无端换做了悲悯。
过了一阵,才有人说:“在这大喜之日,不要再说话了。他的样子的确不适合做哪位女士的情人,可他却是我们无法更改的未来,现在探讨伦理之说已经晚了,他们是一切陆生人的希望所在!”
把话说到这份上的是科研部部长,课题组的负责人。
这时候,有人呼叫着冲进来:“上面的贺电!”这才打破了实验室中的尴尬。
部长宣读了贺电。贺电说,你们创造了科学奇迹。你们赶超了美国和英国。
你们在竞争中为埃及政府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这贺电使大家重新欢呼起来。一段时间以来,埃及举国上下的军事基地都在秘密的研究双栖人,也被称作“超人类”。
大部分都失败了,只有尼罗河基地这个,成功了。
当时是头等军事机密。
就在1983年埃及的这个尼罗河基地中,地球上另外一种高级智慧生命就这样诞生了。
而现在我们见到的亚伯拉罕?萨姆,也就是这种高级智慧生命的后代。
……
在这残存的陆生植物陆续凋零的黑暗时代,我们从来没有想到在遥远的红色海洋深处,一点都感受不到气温随环境的变化。这时,葛里菲兹拿起了另外一本图集,给大伙们看上面一页的一张黑白插图,图上面搁着一口空无一物的透明水箱。
下面注明了一行细小的文字,原来图上这口透明的水箱就是第一个双栖人类诞生的地方。
这口透明水箱对他们这一族人来说是重要的、国宝级别的历史文物,如今被他们保存在这座辛巴达城的历史博物馆中。
大家全部都走出中心图书馆后,不禁都重新开始仔细地欣赏这座坐落在海上的奇迹之城,城市从内部看起来盘根错节,虬曲沉重,看上去像是存在了亿万年,而不是我们刚才所翻阅的历史书中所说的几百年。
城市的边缘附近吐射出繁花般腥红的灯火,街上歌舞声海潮一样劈头盖脸打来,非常的热闹。
街道上的双栖种只要路过我们这群陆生种的附近,都会打量下大伙们。
但他们只是稍微看了几眼,并没有和我们打招呼或者主动上来交谈。
都匆匆地赶去自己的将要去的地方,我想双栖种也是要赶班车去工作的吧。
所以,所有的双栖种在路上好像都走的比较匆忙。
依诺船长仰望着马路对面的这栋玻璃公寓,说道:“那位亚伯拉罕?萨姆是说让我们一阅览完,就去这家公寓的一楼找他吧?”
——玻璃公寓。
顾名思义,玻璃公寓就是以玻璃为各个部分原料的的公寓,估计,是因为生活在这里的双栖种都很懒。
所以,才喜欢简洁大方。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人本也不喜欢石膏墙壁,因为,擦洗起来很麻烦。
但若是玻璃的话,清洗起来,用附近的海水我想就足够了。
“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判断一间公寓的好坏要看这栋公寓的主人,可以说,什么样的人住什么公寓,也算是物以类聚。
像这样的建筑嘛,住在里面的人一定把“不要跟我比懒,我懒得跟你比。”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因为,这是一栋没有任何多余设计的玻璃公寓。
“我记得是这样说的,不过……”
我对这个全玻璃公寓稍稍有点难以接受。
如果在里面居住,那不是什么个人**都没有了吗?
我是这样想的。
“你们快进来吧。”亚伯拉罕?萨姆在透过公寓玻璃墙壁看到了我们,对大家喊道。
他把我们带到了公寓一楼的大堂,路上,萨姆向我们解释起来,这个大堂中的奇怪摆设和设计的原因。
对这些问题,我们也非常的好奇。
所以,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这里的总设计师要求,大堂里除了玻璃,不能有任何硬的有棱角的东西,衣柜要掏成壁橱,门是推拉的,椅子是布艺的……
因为,他们双栖种在陆地上行走的时候,动作远远不如在海中那样的灵活,总会因注意力不集中而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
所以,为了安全,决不能有任何有潜在危险的东西在房间或者大堂里。
“这么说,你们都已经了解我们的历史了吧?”亚伯拉罕?萨姆泡在一个大堂中央的水池里问我们。
水池里都是一个一个幽灵白色和深卡其布色的肥皂泡,看来他正在洗泡泡浴,这一种沐浴方式,要把身体浸在肥皂泡中。
萨姆发现我们都被水池中那些颜色绚丽的泡泡吸引,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又继续解释道,“陆生种的朋友们,你们不用在意这些泡泡,我的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泡泡浴对我有治疗的作用。”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泡泡浴与传统的水浴相比,对皮肤的刺激更广泛、更持续。而且在泡泡浴治疗时,气泡破裂时的机械力可以兴奋感受器,对于皮肤有广泛、持续的神经冲动,所以泡泡浴对于传统的水疗有更强的作用。”葛里菲兹说。
“您说的完全正确,看来您的知识相当的渊博。”亚伯拉罕?萨姆称赞道,“的确,它不仅可以增加人体内β-内啡肽、胃泌素及胰岛素的释放,还可兴奋迷走神经,使胃肠活动增强,胃肠激素及生长激素分泌增加,促进食物消化吸收,加速生长发育。”
“啊……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是太新鲜了,所以请原谅我们没有注意您的问题。”依诺船长好像这个时候才从那些泡泡中回过神来,“嗯,没错。亚伯拉罕?萨姆先生,你们的历史我们都已经完全的了解了,我相信一个智慧文明并不需要一个高贵的出身,重要的是它存在的意义。所以,我宁愿忘记那些制造者的存在。”
显然,亚伯拉罕?萨姆完全没有想到我们看似外表木讷的依诺船长会说出这番话,他怔了一怔,随后微笑着对依诺船长说:“您很有大将之风。其实,我们也一直以来都很担心自己的出身会让其他智慧文明所耻笑,不过……非常感谢您的这番话,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们当作朋友看待。”
“不用谢我,我相信每个陆生种都是这样想的。”
“不是,不是的,在这一点上您就错了。我们双栖种曾经有一段时间遭到陆生种中保守派的残杀,那是认为我们是怪物的一群人。他们心里想我们既然是人类制造的生物,那怎么可以向人类提出一些具有独立性的问题呢?所以很排斥我们,不允许我们的存在,更不允许我们同人类一同分享地球上的资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
“看到大堂的墙壁上挂的那些油画没有?”亚伯拉罕?萨姆突然说起了油画。我们转头望去,墙上挂着十几幅立体感很强的油画,都是在经过处理后的布或木板上画出的,从左手起的第一幅油画绘出的是在那口透明的水箱外面,一个个陆地上的人类惨无血色的脸庞,每一张都像从淤泥中挖出的假面。
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油画,看得出来这些作品非常注重色彩的表现力,画家在暗底子上作画,并经常使用明度接近、色相略异的明亮色彩构成富丽堂皇的金黄色调,透明颜料的多次复叠,忽厚忽薄的笔法,又使色彩与形体有机溶合,造就出质感效果。
画中的那口透明水箱的暗部统一笼罩在阴影中,明暗交界线呈柔和的过渡,造就了画面集中而浑然的效果。
“这些都是?……”我问道。
“我们双栖种诞生的过程,是辛巴达城中最优秀的画家共同完成的十二幅作品。”亚伯拉罕?萨姆回答说。
我们慢慢地观看着,第二幅油画上双栖人好像受到了恐吓,乖乖地躺在水底,像是惹了祸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第三幅油画上,双栖人明显被打击过的身体,都是伤痕,看起来还在隐隐着疼,这痛楚像是又传递出一阵阵让我心旷神怡的震颤,仿佛油画上那个双栖种的肉身陷入了千万条电鳗的重围!
他的脸上,写满了对水箱外那一张张陆生种面孔的反感。
第四幅……
第五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