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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品烟(上)

全文字无广告231品烟(上)

“计划真是不如变化快,担心意外,意外还是要找上门来。全文字无广告”龙邵文考虑了一下,又说:我再与赵典之联系一下,让他一定摸清武汉形势后再发货,这一船烟土如运到上海,价值数百万,如果缴税,是烟土所值的数倍都不止,那咱们岂不是白辛苦?

任江峰顾虑着,“此批烟土涉及数额巨大,不得不打着万分小心,一旦翻了船,咱们二人可都是倾家荡产。

龙邵文点头说:正是如此。过了一会儿又问:哥哥!云土什么时候运到?

任江峰说:前几日云南方面来了消息,所购烟土都已经集中到了云南边境的江城,如果途中顺利,我想最多再过半月,就可以运到重庆。只要云土一到,咱们马上就装船起运。

龙邵文说:时间紧迫,我这就给赵典之发电报。

……在给赵典之发完电报后,龙邵文找来付伟堂与蔺华堂,“来重庆这么久,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是乘车,来去匆匆的,没一次认真地在街面上逛过,这眼看就要走了,咱们出去随便走走,不然回去后,别人问起重庆民俗什么的都答不上来,岂不是塌了台!

付伟堂笑了,“我与蔺华堂倒是逛了几次,也熟悉了不少地方,你对什么感兴趣,我领你去!”

龙邵文说:你们两个熟悉的恐怕都是赌台。

付伟堂说:有蔺华堂在一旁,无论去什么地方赌都没有太大风险,只是蔺华堂很少下场赌,又不让我下大注,小来小去怪不刺激的。

蔺华堂则说,“四川的很多赌法与上海不同,咱们也就是闲来无事,随意地玩儿上几手,不了解规矩可不能下太大的赌注。省得搞出事情来让龙爷为难。”

“华堂,你做的对,虽然凭着任龙头的面子,无论在此处惹出什么麻烦,他都能兜得住,但咱们毕竟是客,总不好给主人找麻烦。”

付伟堂指着对蔺华堂,“好小子,我说你怎么从不大赌,原来有这层担忧,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蔺华堂笑着说:我哪敢搅了付爷的兴致。

付伟堂照着蔺华堂的头上就给了一下,骂道:你***,真是人小鬼大。

三个人出门走了不短一段路。见龙邵文脚步慢了下来,嘴里打着哈气,付伟堂说,“阿文,你没有烟瘾啊!怎么突然哈乞连连?这附近有几家烟馆,要不要进去尝尝四川烟土的味道?”

龙邵文说:连日的应酬,整天睡不上一个囫囵觉,突然感觉困的厉害,找一家门面宽敞一点的烟店,咱们进去歇歇,顺便看看能不能取到经。

“去聚雅轩吧!”蔺华堂指着路的前方,“我路过几次,见生意不错,说不定有独到之处。”

龙邵文说:你路熟,这就走吧!

聚雅轩的规模虽不是很大,但里面雅座,散座一应俱全。烟馆的堂倌见三人穿着非同寻常,赶紧恭敬地把他们向雅座请,龙邵文跟着堂倌进雅座粗略看了一下,觉得陈设一般,比起龙升的那几家烟馆来说,是小巫见大巫。他觉得毫无可取之处。就对堂倌说:还是去散座吧!

堂倌马上就将弓着的腰直了起来,随意地向前一指说:就在那里,自己进去吧!

龙邵文见堂倌前后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知道世上势利之人极多,也不值得跟他计较,直接就朝散座走去。

散座是一间大屋子,屋子里有一个大土炕,土炕上铺着破旧竹席一张,已经磨的发了白。竹席上有不少烟鬼,佝偻着身子,背靠背侧躺着,就像罐头沙丁鱼一样,蜷缩在那里吸烟。堂倌则蹲在炕的下边,给客人烧烟。

龙邵文见炕上的一张小桌子旁无人,感觉还算清静,直接走过去坐在旁边,马上就有一名堂倌跟着过来,“你是先要酒菜?”

龙邵文不明所以,怔一下,说:好好,就先要些酒菜。

堂倌转身走开,只一会儿工夫,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从中取下四色凉菜及一壶酒,摆在桌上。龙邵文有些纳闷,“这烟馆都是什么规矩,吸烟前还要先吃上一顿……”他见凉菜不过是一碟酸萝卜,一碟素鸡,一叠花生,唯一的肉菜,却是半只鲜红的兔头,兔头之所以鲜红,却是被油辣椒浸泡着的缘故。

蔺华堂看出龙邵文的不解,就说,“这里的烟馆都是这样,不但卖烟土,也卖酒菜,有饿了的客人可以先吃后吸。这还是从上海传过来的,上海郑家木桥一带的烟馆,既是饭馆又卖烟土。不但如此,这里的客人还拿烟枪来号台,增加‘噱头’,每杆烟枪都有个名字,老枪叫作‘金少山’,嫩的叫作‘李万春’,还有什么谭鑫培,梅兰芳等,都是用京剧演员的名字命名的。”

龙邵文极少去烟馆,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笑一声,说,“三年前我看过金少山的戏,就是同梅兰芳合演的《霸王别姬》,他扮的楚霸王项羽,倒是有些气势,倒算得上是杆老枪,李万春的戏没听过,不过既然能拿他的名字来号台,想必也是不错。”他喊来堂倌,让他把酒菜端走!说是银子照付,又让送三只烟枪过来。

堂倌烧好了烟,把烟枪递给龙邵文三人,龙邵文接过烟枪一看,果真刻着金少山的名字,笑一声说,“老子是杆老枪。”

付伟堂看了一眼,也说,“我也是杆老枪,是他***谭鑫培,他都死了好几年了,老掉牙了。”他瞄着蔺华堂的烟枪,见上面写着“李万春”三字,嘟囔”华堂是嫩枪。”

龙邵文笑着骂:***,这堂倌也太没眼力,看岁数稍大就递给老枪,老子却偏喜欢嫩的。他喊过堂倌要求换烟枪,堂倌又给他换了一杆“马连良”,说是最嫩的了。

三人也不往炕上躺,坐在炕沿抽了几口。龙邵文平常不吸食鸦片,也分不出好坏,扔下烟枪说:你们觉得川土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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