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夜在看到云朵的出现时有微微的惊讶:秦云飞的这个宝贝妹妹,一向是叽叽喳喳像一只快乐的燕,这会儿怎么安静得不像她自己了?
秦云飞连忙抓着云朵狂笑几声,那样子像极了邀功:“妹妹,你不是想见赫连澈么?这不,你飞哥哥面子大,给你请来了!”
秦云朵“咚!”地踢了秦云飞一脚,然后又安安静静地出现在陆寒夜和赫连澈面前。虽然在暗处,那声音还是闷闷地很大,让一旁的杨如意看得瞪圆了眼睛猛咳。
靠!这个东煜小公主乍一看怪乖巧文静,暗地里她还是自己那一拨的啊?!杨如意简直在心里好笑死了。
阿澈倒是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云朵,那日正是她为云朵挖空心思地编排了一支独舞,当时云朵简直开心死了——那天在阿澈的忽悠下,被描述出来的那一只“回风舞”,真是世间至美。
咳咳,这时候阿澈偷偷捏捏鼻子:那曾是她在一本古籍里读到过的舞,不过那个名字叫做“依桃望春”,被阿澈想象的美轮美奂。一直想看看被真正的古时女子跳出来会是怎么一个样子,所以阿澈才应景将那支舞做了改变,热心地撺掇云朵。
可是有多开心就有多失望。最后四皇相聚不欢而散,阿澈自己也是身负闷痛的伤害,站立不稳,当时还是被陆寒夜抱回去的。所以阿澈最后连去安慰云朵的机会都没有。
隔了这么些天了,阿澈终于又见到了一心一意想要当众献舞的云朵。
陆寒夜则是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杨如意一眼,跟记忆中的秦云朵一比,陆寒夜立即觉得这俩就是一国出来的人物:这俩人,一个咋咋呼呼,一个风风火火,聚在一起肯定忙活得顾不得去祸害别人了。于是陆寒夜很希望杨如意跟秦云朵一见如故,然后俩女子去一边儿叽里呱啦地八卦去,谁也别来影响他跟阿澈的安静时光。
然而事与愿违,陆寒夜正在美好设想,他的阿澈自己就叽里呱啦地上前,拉住秦云朵不放手了。
秦云飞见状,心里感叹着终于帮他这个不省事儿的妹妹办了一件事儿!于是解脱地要拉着陆寒夜去主厅温酒。
后来杨如意也参合了进去,陆寒夜看着三个女子在那里叽叽咕咕偷偷儿开心的样子,简直无语透顶:怎么女子聚集起来,都这么爱八卦?这下连他的阿澈都给算进去了!陆寒夜想着摇摇头,唇角却暗暗扬起一丝微笑,也就跟着秦云飞去了。
这下子清净了,两个女子笑得痴痴。
“云朵,你真的按照我说的那般做了一套舞衣么?”阿澈惊喜地摇着云朵的胳膊:“快穿出来看看!这样一来,肯定比那日在北辰皇宫预演的还要好看!”
杨如意听了大半晌,此刻终于明白了,不就跳个舞嘛!能比得过她们的彩虹舞么?于是不由得哂吃了一声:“云朵你要跳舞么?哈,肯定比不过当日彩虹舞!”
秦云朵听了委屈,阿澈连忙接过话来:“这哪能作对比!一个是绚烂群舞,一个是唯美独舞,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如意等你看了再说嘛!”
杨如意不服气地嘟着嘴,后来看云朵的面颊一直微微地泛着浅红,如意眼珠子一转大声朝云朵问道:“云朵你为何非要献舞?我想想……啊,秦云朵,你不会是看上我家陆寒夜了吧?你是为了他而跳的啊?!”
秦云朵窘迫之极。这个一向将情绪写在脸上,要什么有什么的小公主,你杨如意还让不让人家有些小心事儿了!
阿澈倒是微微地惊讶起来,她倒是没有考虑过杨如意说的这个原因。若是云朵真是这么想的,啊,那自己不是帮着情敌忙活了!
可是转眼看到长睫毛微微颤动着的云朵,看着她苹果似的小脸儿此刻泛红,阿澈心中柔软地犯疼了。
她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她只是想要在众人面前献一支舞。从小就被囚在那深宫高墙之中,整日间所接触的也只是阿谀奉承的宫女太监,阿澈理解云朵的渴望。
“如意你又说笑了!”阿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就像秦云飞之前说的,我们今日一聚,下一次再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种场合,如今我们理当醉酒当歌,还管那么多有的没的作甚!”
杨如意歪着头想了一想,闯荡江湖的那种豪迈之情也就油然而生,当即点点头,一脸卖萌样子:“也对哦!那也让你们看看我的才艺,给你们锦上添花去!”
阿澈见支走了如意,朝着云朵摇头浅笑:“如意那个风风火火的,别是帮倒忙才好!”
秦云朵此时却是感慨地望着阿澈:“澈姐姐,云朵永远都会认你这个朋友的!”
于是,在大雪折射出的璀璨光芒中,内室里,两个精灵般的女子彼此在说着笑着,比着划着,流动的光影里,只觉得岁月静好,流年生香。
很多年以后,一身战袍的赫连澈还会回忆起这段唯美的时光,眸底内敛,神情慨叹;
很多年以后,身着大红嫁衣的秦云朵还会追忆起这阵纯洁的岁月,眼眸宁谧,唇角淡然。
哪个女儿不想在乱世之中守着那一朵纯洁的莲花,仙气飘然,莫不静好。
只是在成长的道路上,伴随着岁月的流转,一切都会被染上复杂的颜色,不管你是被动或自愿。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前,两名女子终于商量好了一切事宜,换好衣服的秦云朵带着微微的期盼,眼眸深处流光溢彩。
阿澈悄悄地坐回到陆寒夜身边儿之时,陆寒夜还在听秦云飞讲着云游趣事。只是下一刻,秦云飞看着阿澈的示意,便会意地朝陆寒夜道了一声失陪,随之,远远的清音响起,如泣如诉。
阿澈托着陆寒夜的脸孔,让他看向出现在中央的檀木舞台。
是那么的如梦如幻,如诗如画,一片片雪花犹如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花瓣一般,此刻正化作片片雪白,漫天洒下,落在檀木台子上,落在中央手持梅枝的女子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