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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总统御医徐药儿

一年前,徐朗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

血液科,无菌病房,这是徐朗第几次进出医院,他已经忘了,他才只有十岁,但十岁似乎承受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

九岁之前,他记忆力惊人,家里人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记忆天才,他不知道他是遗传谁?父母是k国著名的内科、骨科医生,姐姐是总统御医,他们记忆力都很好,但是跟他相比,似乎就相形见拙了。尤其是姐姐,她医术高明,但在生活中却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

他小小年纪就连续跳级获得了多项学位,他一直觉得老天厚待于他,但是生病后,他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词汇,它的名字叫——福祸相依。

他精力开始变差,有时候拿笔的手会抖的厉害。父母和姐姐工作都太忙,他不想让他们担心,再说那时候他又怎么能意识到他有一天会患上白血病呢?

九岁那年夏天,k国很热,但是他却开始有了寒意妲。

姐姐那时候很忙,总统行程很紧,她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那天,他没有胃口,没有力气,回到家里正吃着饭,忽然就开始流鼻血,母亲连忙让他仰起头,拿起面纸给他擦拭,父亲站在一旁担忧的说道:“最近好多人都上火,让佣人给他熬点降火茶。”

降火茶和药物不管用,连续吃了两天,有一天他在盥洗室刷牙,鼻血再次流了出来。

这一次,父亲表情开始凝重了:“去医院看看。”

虽然一年过去了,但他还是能够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在医院里度过的。

徐家是k国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父母分别是骨科医院和国民医院的院长,那天父亲要联合专家给一位病情很棘手的患者动手术,所以他跟随母亲一起去了国民医院。

抽血、化验,到最后母亲来见他,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朗朗,可能需要在医院里呆几天。”

他觉察出了不对劲,因为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雾气,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睛,但是他最终没有问出来,他不希望她难过。

下午的时候,父亲几乎是奔进了病房,父亲的脸色很难看。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病的很严重。

隔天,医生给他做治疗,说要把他血液里的坏死细胞取出来。

他是徐朗,祖辈都是行医名人,一家四口,有三个都是k国赫赫有名的医生,家里书房随处可见医书,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他想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治疗的时候,很痛苦,他咬着牙,甚至能够听到牙齿间发出的尖锐摩擦声。只因,在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生,悲观和乐观之间,他选择了乐观,他要活下去,无比肯定的想要活下去。

他对父母说:“你们跟我说实话吧!我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母亲欲言又止,最后父亲搂着他叹道:“朗朗,没人希望这样的。”

他低下头,心里难过,但却勉强笑了笑:“我知道。”

“会好的,找到合适的骨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家的孩子在病痛面前应该坚强,不能轻易就被病魔给打倒。”父亲强笑着安慰他。

母亲在一旁沉默良久,然后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药儿……缓缓再说。”

他是赞同的,姐姐一向爱护他,如果知道他病了,一定会很受打击!

一个多月后,他开始做化疗,开始掉头发,不多,但足以引起恐慌了。

有一天早晨,姐姐来卧室叫他起床,等他从盥洗室出来,就看到姐姐坐在床上,正在捡他枕头上的头发。

他有些心虚,但好在姐姐没怎么在意,起身走过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不是又熬夜读书了,以后作息时间要改改。”

“好。”

第一次就这么蒙混过关了,但第二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他皮下出血,被姐姐无意中发现的时候,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母亲过去拥抱她,担忧的说道:“药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多想,好吗?”

姐姐只是失神的呢喃道:“血癌,血癌对不对?”

母亲嘴张了张,可话语终是没有说出来,反倒是父亲安抚的拍着姐姐的肩:“丫头,我们都是医生,白血病见得还少吗?只要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手术,朗朗就不会有事。”

姐姐没说话,她完全懵了,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母亲跟在她身后,却被父亲给拉住了,父亲说:“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那天,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姐姐,平时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家门,她竟然忘记那里还有门槛存在,直接被绊倒在地,她趴在那里,佣人过来搀扶她,她站起身,抡起手臂似是胡乱擦了擦眼泪,掉头折返回来,等她再次出现在父母面前时,她激动的说:“检查一下我的骨髓指数,兴许适合呢?”

那天,姐姐做了骨髓配对

,她抱着希望去,却带着失望而归。

母亲说,不合适。

他们家人的都不合适,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移植,等待白血病的将是死亡和结束,那时候就算他再怎么想要活下去,都无济于事。

他告诉自己要振作,要坚强,纵使失落,也不能表现在家人面前,他们心理承受的痛苦远比他还要深。

已经过去半年了,他依然没有等到合适的骨髓,家人不合适,又到哪里去找合适的骨髓呢?

姐姐在事业辉煌期,卸职总统御医一职,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她知道她是为了他。

他没有为自己的病哭过,但是那天却不肯见她,哭的很难过,他觉得是他害了姐姐。

姐姐走过来,只是沉默的把他搂在怀里,声音沉静:“朗朗,你要明白,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十二月份,姐姐带着他去国外,说好听点是度假,难听点是进行骨髓配对,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他并没有觉得很失落,回来后还是病倒了。

晚上,姐姐走了进来,她坐在他床边,给他削水果,眼神虽然疲惫,却很倔强。

自从知道他患病以来,她一直是这样的神情,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姐姐是个内心很坚强的人。

他戴着口罩,眼神却很清澈,因为刚治疗结束,说话有些吃力,他尽可能让自己咬字清楚一些:“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姐姐低头,频频点头,然后转过身体说:“我去洗洗脸。”

他知道……她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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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药儿洗了把脸,吹着冷风,精神了许多,再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今年的圣诞似乎来得格外晚。

她的舅舅是国际上出名的白血病专家,定居温哥华,今天跟她和父母一起视频介绍了朗朗的病情,朗朗的白血病属于粒细胞系统/单核细胞白血病m4eo型骨髓象。这种类型的白血病治好的案列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但不排除希望存在。

舅舅说朗朗病情加重,一味拖着等待合适骨髓,这样的做法很冒险,万一最后还是没有等到怎么办?

舅舅最后欲言又止,但还是咬牙说道:“药儿,你的骨髓不合适,或许还有一人的合适。朗朗的病,治疗的越晚,情况就越糟。”

舅舅没有说那人是谁,但徐家的人都知道他口中指的那人是谁。

如今,她在认真考虑舅舅的意见,当一个人被逼到山水尽头的时候,就不会计较那么多。

温厚的手掌拍在她的肩膀上,她没有回头,而是靠在父亲的怀里,疲惫的说道:“爸爸,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朗朗的病,让他好起来,哪怕是用我的命来交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放弃。”

“几天前,朗朗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他被病魔打垮了,他想把他的身体器官捐献给有需要的孩子……”察觉到怀里的女儿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搂紧她,轻轻安抚道:“我当时听了心里很沉重,想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试试,但是让你去见他,我怎么舍得?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朗朗的存在。”

徐药儿眼神深幽,声音无波:“他是朗朗的父亲,如果能为孩子配对成功,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ps:明天两万大更!还有一章,吃完饭继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