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峰走出生机勃勃的绿柳浓荫中时,便见是好大一片清气逼人的粼粼清波,顿时惊道:“这里林子里居然有座岛,可,可外面怎么······昨天的火当真很大吗?”
苏峰瞠目结舌的望着湖心岛外的森林,只见一眼望不到头,都是一根根灰黑的焦木,各个突愣愣的立在那里,地上,树根上,树梢上还大都冒着白烟,氤氲缭绕着,像是大雾,那些残木败枝便在这呛人的雾气中凄凄惨惨的静静呆立着。
偶尔寒鸦呱的一声飞过,就如半死的森林在呻吟般,等大风穿林怒吼而过时,正是千千万万的焦木在齐声哀嚎。
苏峰只觉全身一寒,望着怒先生和忧官儿道:“这个,有搞的太大了吧?”
忧官儿唉声叹气的连连摇头道:“大火不猛,元兵不惊,敌人不乱,唉,我们如何就中取是,区区一片死木便惊的鞑子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唉,这些木头若在天有灵也算值了!”
“哦。”苏峰这二十五世纪的死硬环保人士呆呆的着头,却还望着焦林发呆。
“大当家,咱们走吧!”怒书生派人从湖边柳树根下拖出一条木筏子来。
“走。”苏峰摇摇头,努力不再去想什么木头,站在筏子上开始努力凝神想着明教洞庭湖水寨中的内jiān,这个内jiān左脚重、右脚轻,是个年纪颇大的跛子,每次联络都会在洞庭湖边的松月酒楼玄字第三房现身,而他用来联络的,却是一枚空心的骰子!
“老头,跛子,骰子,酒楼,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峰静静望着水光荡漾云影变幻的清澈湖面,轻轻自语。
却不防身边的叶青青一惊一乍的忽然叫道:“哎呀,我们从大火里回来几个人?”
“两个啊,不就你和我?这也需要惊讶一下?”苏峰奇怪的看着叶青青,却忽然发现叶青青侧面白玉般的耳垂下正悬着一挂银丝风铃坠,那数股细细银丝结成的坠子随着叶青青气急败坏的身子正轻轻摇晃,异样的轻灵美丽。
“两个?”叶青青伸出两个指头,瞪眼瞧着苏峰道,“你,你确定是两个?”
苏峰被叶青青逼视着,忽然脸上没来由的一红,心虚的道,“那,那还有谁?”
“唉!”叶青青跺着脚,大声道,“萧chūn,chūn子啊!你以为是谁,我,你脸红什么啊!”
“哪,哪有,这不是重伤后身子虚吗,对啊,好像真把萧chūn给落下了。”苏峰摸着脑袋,拼命回忆时,依稀记得第一个冲进武当大阵的萧chūn似乎受了伤,好,好像那个黑漆漆的丐帮贺老三一直都守在他身边。
“唉!”显然叶青青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无奈的一边跺脚,一边挠着脑后的细细发绒,叹气连连的道,“咱们明明是去救chūn子的嘛,结果到最后却谁也没想起人家来,唉呀,这怎么对得起人家嘛,唉,真是猪脑子!”叶青青着,又气又恨的却来敲苏峰的脑袋。
“喂,麻烦你骂自己的时候也敲自己的脑袋好吧,再,有丐帮那些高手护卫,你的chūn子多半没事儿的。”
“但愿如此吧,我,我只是奇怪自己怎么现在才忽然想起chūn子来,唉,我这个朋友做的太不地道了,太没义气了!”叶青青又是摇摇头,却忽然高昂起脑袋来,“哈,到了洞庭湖,我一定第一个去丐帮看他!”
“嗯,他会感动的。”苏峰漫不经心的应着,过来湖,穿过烧焦的森林,一路走,一路却都在寻思那蒙古人安插在明教悲和尚身边的暗桩。可一般人太过专注时,悲哀总会悄悄的靠近。
“喂,心啊!”“大当家——!”苏峰耳边响起众人的惊呼时,却已噗通一声,一脚踏空,直摔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草窠子中了。
“谁,谁这么缺德啊!”苏峰拍着浑身的土,看着这明显人工挖掘的土坑怒气勃发的大骂道,“哪个王八蛋在路上挖坑儿,咦,这是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叶青青听到苏峰话声有异,连忙探头来看,若不是怕脏了新穿的衣服,早已跳下来多时了。
“靠,又见面了!”苏峰也不知道算不算在回答叶青青,先朝着那老相识来一脚出气解恨。
“是谁,谁啊,难道是骆玉川这个大草包!”一听到是个老想识,叶青青再也耐不住xìng子,噗通一下,已跳了下来,一边四下乱看,一边忙不迭的问道,“谁啊,难道是文若华文姐姐?”
“不是人,是袋子。”
“呆子?谁,骆玉川?”叶青青还在四下乱找,却被苏峰一按头道:“看哪儿呢,麻烦您老人家低低头,在地下躺着呢!”
“是他!,这,这还真是老相识啊!”叶青青终于找到了目标,却比看到了文若华还要吃惊百倍,因为,地下躺着三个圆鼓鼓的大袋子,正是当初丐帮为了示威而拖到苏峰面前的袋子,连袋子上脏兮兮的绳子都是旧相识。
叶青青看着地下蠕蠕滚动的袋子,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分析道:“上次你袋子里装的是被误认为明教的武当弟子,这次,会不会真是大蛇巨蟒呢,丐帮向来善于弄蛇训蛇,但带着又不方便,所以才藏在这里!”
“管他呢,看看便知究竟。”苏峰正要上前,叶青青却忙道,“万,万一真是蛇呢?”
“笨啊,看非得要用眼睛吗?大蛇那么大的腥味,用鼻子,有手都可以啊。”
“哦,也对啊,”叶青青恍然大悟,上前俯下身子嗅嗅这个,又嗅嗅那个,忽然指着中间的一个袋子道,“其他两个我不知道,但这个袋子里有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味道,我打开开看,不定是你的文若华文大当家呢。”
苏峰明明知道这袋子中是文若华的可能微乎其微,却也不由得一阵心悸,顾不上和叶青青拌嘴,眼光只是定定的看向袋子。
“姐姐,是你!”叶青青故意挡住了苏峰的视线,又将姐姐二字叫的格外响亮。
苏峰啊的一声惊呼,不由自主的便踏上一步道:“你······”
“多谢两位第二次相救,兰娟在这里拜谢了!”兰娟一被叶青青扯去嘴中的胡桃,便喘着气连声道。
“怎,怎么会是你们?”苏峰心中虽然惊诧,却连忙将另外两个袋子都用力扯了开,那里面果然一个是陆无疆,一个是朱见清。
朱见清口中胡桃一去便震天价的大骂道:“特么的王八羔子,祖宗八代儿缺德带冒烟的混账玩意儿,敢捆你老子,老子不将你全家老少都装了麻袋扔下水沟里不算好汉!”
“喂,到底怎么了?”叶青青兴奋中带着好玩儿。
兰娟叹一口气:“唉,算我们倒霉,惹到了骆玉川这混蛋!”
“又是骆玉川?”叶青青双眼中几乎冒出光来,双眼一眨一眨的道,“我是不是应该跟着他啊,他才是惹祸的大王啊。”
“哼,他,他就是横行霸道肚里无肠的螃蟹,丫的,我煮熟了他!”朱见清气急败坏的瞪眼吼道。
陆无疆整整衣裳,瞥一眼朱见清道:“哼,人家听不见,你怎么都行,这会子逞英雄了,那时怎么第一个就被人家打趴下了?”
“陆无疆,我和你不共戴天,老子我先灭了你!”朱见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肥猫一眼,一张胖脸顿时火烧火燎的胀大了起来,一手持厚尺,一手持长剪,便要扑过来和陆无疆拼命。
苏峰身子一闪,爪随身动,九yīn爪动如雷电,神鬼莫测,早将已然气急攻心的朱见清双手都紧紧抓了住,随即厉声喝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自己人杀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苏峰罢,随即转身对陆无疆道:“同为袋中之囚,似乎不必分先入后入罢?”
“哼,”陆无疆轻哼一声,随即道,“苏兄,我们入袋虽辱,对你苏兄却是有功啊。”
“哦,愿闻其详,若果然如此,苏某该当郑重谢过三位才是。”
“哼,那倒不必,我们虽然有功,那是因为恨骆玉川,倒并没有帮苏兄的意思。”陆无疆淡淡道。
叶青青看陆无疆yù不的一派慢吞吞气死人的样子便大敢不耐,忙拉着兰娟道:“好姐姐,你跟啊,他们话夹枪带棒的听得闷死个人。”
“唉,哪有什么功不功的,你们刚走,骆玉川便率大队人马将我们围了住,哼,真是好威风,对了,你猜猜那三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叶青青偷偷向苏峰一笑,故意道:“大蛇啊,不是丐帮安排的激将法吗?”
“什么大蛇激将法,那三个袋子里装的都是骆玉川的手下,他们从袋子里钻出来便急忙向自己主子什么明教军饷的事情,还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一定知道的更清楚。”兰娟此时出,仍旧语带惊奇。
“哦,”叶青青头,“骆玉川那草包一定仗势欺人,凶霸霸的让你们老实交代咯。”
“他除了能仗势欺人还会些什么,我们本来就气愤他派青岗二十三剑劫我们的金蛇,又见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便给他扯了一个大大的谎子,什么明教军饷的令牌地图就藏在丐帮掌棒长老身上,还只要夺下令牌地图便能尽数占了明教数代积存下来的粮饷军资。”
“那个骆玉川一定大大的心动咯。”叶青青一边听,一边头笑道。
兰娟头道:“他虽然心动,可那个武当女当家却是将信将疑,又来回盘问了我们许久,我们只是咬定了你和苏公子趁着丐帮人少一定会出手劫夺令牌和地图的,你们武当若不信,便等着苏峰苏兄亲自动手好了。”
“哦——,我知道了,”叶青青大起头道,“怪不得我们在玉泉山的时候那个骆玉川会突然冲出来,他是摆明了欺负丐帮人少,想抖威风来着,嘿嘿,结果却差被烤成了rǔ猪,哈哈。”
“什么烤rǔ猪?”兰娟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那就来话长了,”叶青青气势纵横的一扬手,仰望上空,眼神迷离,缓缓道,“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天地间,有义薄云天之奇男女,舞矛仗剑毅然杀入三千虎狼丛中······以下省略一万字。”
苏峰在旁边听得头皮发、手足无措、麻汗颜无地,上天下海没躲处,只好没话找话的转身向陆无疆一抱拳道:“如此来,果然要多谢陆兄了,不是凭着陆兄一席话,如何能把骆玉川这跟屁虫心甘情愿送上玉泉山,不上玉泉山,火烧骆驼这道名菜,更不知从何起了。”
“好、好,刚才似乎已经被某人的脚先谢了那么一下。”陆无疆淡淡一笑,依旧昂首仗剑作高人状,旁边的朱见清却是听得手舞足蹈大呼叫,连连拍手跺脚道:“痛快,痛快啊,哈哈,那乱箭,大火怎么不多向这白皮骆驼大草包身上招呼几次啊,王八蛋羔子,报应,报应啊!”
苏峰嘿嘿一笑,满面尴尬,偷眼一看地上的布袋,那大大的脚印还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呢,更是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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