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贺从暗道一出来,就去了陈宝怡的宫殿。
“参见皇上。”大殿外,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跪安着。
夏辰贺微微蹙眉,“修仪娘娘呢?怎么没出来接驾?”
“娘娘她……娘娘……去了外头散步……还没回来……”
“散步?”夏辰贺的眼眸缓缓扫过为首答话的人,然后忽的露出一抹笑容,那抹笑容透着股怪异的气息。
夏辰贺缓缓低腰,然后端详了那人一会儿,“你似乎是修仪娘娘本家带过来的人,朕没记错吧?”
那人不知道夏辰贺为何无故提这个,却还是马上回应道:“皇上好记性,正是……”
“那么你家娘娘有没有告诉你,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说罢,夏辰贺还不给那人一丝的反应,就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太监,那太监立刻会意,唤了两个人上前就拖走了那人。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皇上……”
那人的声音如嘶般划破寂静的夜晚,直到渐行渐远,众人才听不见,却愈加地胆战心惊。
夏辰贺直起腰来,冷漠地扫视过一个个跪着的人,阴厉地开口道:“朕最后问一次,修仪娘娘去哪儿了?”
众人颤颤地互相望了一眼,却不知如何开口。
夏辰贺见这个样子,心中不免想起了方才在养心殿中太后说的话,面色更加冷了下来,然后缓缓开口道:“既然修仪殿的下人们都如此忠心爱主,那朕便成全你们。来人呐,把这修仪殿里的人全都抓起来打入大牢!”
“皇上……”
众人一阵求饶,可是奈何红了眼的夏辰贺谁也不顾,见大殿空空如也,不觉更加恼火,一甩衣袖便走了,直奔另外一处宫殿。
如果陈宝怡不在殿中,夏辰贺心中就真的没了底了。
夏辰贺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陈宝怡会背叛自己,可是一切的一切,让夏辰贺不由慌了神,脚步更加快速地来到困着夏逸寒的宫殿,见到侍卫们都站着笔直,稍微松了口气。
“参见皇上。”
夏辰贺冷眼看了看里头,“没出什么状况吧?”
侍卫长抱拳道:“回禀皇上,一切都没有异常,人还在里头。”
“期间来过什么人么?”
“只来过老太医,有皇上御赐的令牌,所以微臣便放行了。”
夏辰贺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手微微一挥,侍卫长当即退开,让夏辰贺进去。
夏辰贺命人守在门外,谁人也不得进来打扰,便踏进了宫殿之内。
大殿内,灯火通明,夏辰贺缓缓提步,短短数路,却全然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夏辰贺又来回走了一趟,依旧不见夏逸寒的身影,只看见一个茶杯空空地摆在桌上,椅榻上搁着一把夏逸寒以前随身携带着的玉柄扇子。
夏辰贺蓦地火气油然而生, 知道是夏逸寒趁机离去了,只是忘记了这把扇子,不禁气得把玉柄扇子反手抓住,狠狠一握,就要怒喊外头的侍卫。
突然,殿内的一角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动静。
夏辰贺愣怔片刻,然后戒备地看向那里,蹙眉着悄然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影忽闪着从窗户外头进来,惊得夏辰贺吓了一大跳。
就在夏辰贺要准备喊人进来护驾的时候,那身影站了起来,容颜正映在夏辰贺的眼眸中,夏辰贺顿时有些傻了眼。
“芸儿?”
宋卿芸才躲过重重侍卫,好不容易趁着空隙跳进窗户,没想到才一站稳,就听见一声令她心抖的叫唤。
本来宋卿芸特意挟持了一个侍卫,逼迫他说出夏逸寒的下落,起先那个侍卫死活不肯吱声,被宋卿芸用药之后吓得战战兢兢,便脱口告诉了宋卿芸夏逸寒被困的下落,宋卿芸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还是把那个侍卫给打昏了,然后便一路找到了这里,谁知才一进大殿,夏逸寒没见着,竟然看见了夏辰贺。
所以面对惊讶的夏辰贺,宋卿芸的吃惊也不比他少。
“芸儿,你怎么会从这里进来?”
夏辰贺显然没有往深奥的地方去想,因为在夏辰贺的心中,宋卿芸一直是一个单纯、以夏辰贺为中心的小女子,用宋卿芸前世的话说,宋卿芸的前身就像是夏辰贺的粉丝一样。
宋卿芸稳了稳神,然后道:“我……我今天进宫是想来看太妃娘娘的,谁知去了福康宫,一直叫唤都无人来应答,想必是太晚了,太妃娘娘歇下了。便想着去找公主殿下,谁知庆禧殿内也空无一人,公主殿下的侍婢告诉我,公主殿下往这个方向来了,我便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当散步地走过来了。谁知道经过这个大殿时,外头守门的侍卫如此的多,还不肯放行,我以为是公主殿下在里头,便寻着一个外头侍卫换班的机会,悄悄爬窗进来,想给公主殿下一个惊喜,没想到……竟然是皇上在这里,卿芸无知,冒犯皇上之处,还请皇上见谅!”
说着,宋卿芸便俯身跪了下来,低眉请罪着,正好遮住了宋卿芸眼底的一丝心慌和仓促。
夏辰贺本来没有多想,可是在听了宋卿芸的这一席话后,目光顿时变得深邃了起来,他静静打量着地上的宋卿芸,二人静默了有一会儿的功夫,直到宋卿芸的膝盖跪得有些酸疼了,夏辰贺的声音才从她的头顶传来。
“芸儿,朕倒是不知,何时与你这般生分了,恩?”
宋卿芸听见夏辰贺第一次在无人的面前对她自称“朕”,心中不禁敛了敛神,低声道:“卿芸不知道皇上说什么。”
夏辰贺隐忍着,可是额头间隐约迸起的青筋,可见他的愤怒。
“太妃是被朕叫去的,不过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从福康宫到庆禧殿,若是步行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再和下人一耽搁,来到这里,又需要一个时辰的功夫,若是按芸儿的这个时辰过来,怎么可能会和刚到这里的朕相遇呢?除非……芸儿是直接从福康宫走到这里的,那样半个时辰倒也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