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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斗法,意外收获(中)

苏霏漠施了一礼道:“道长神通广大,要让奴的病好,奴自然是要好的;若要奴的病不好,奴想好也是难好的。”说罢同样意味深长的看着马真人微微的笑,当然因为苏霏漠用幕篱罩着,马真人没法分辨出她脸上的神色和表情的,只能隐约的看个大概轮廓。

当初,娄护卫之所以遣人和马道长暗示苏霏漠被妖邪附身,必速离此地方可暂保平安,并在暗中许以钱帛等物。就是因为看中马真人为人机变,愿意与贵人交好这点上。但也正因为马真人为人机变,此人最是善于审时度势。所以,此人从某种角度来说,最易变化、最不容易掌控。他大胆、敢冒风险、却也有几分眼光。在这样一个时代,给他一个向上的机会,就会如鱼得水般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

同样因为马真人机变、圆滑,双方谁也没有把话说透,相互间传达的都是暗地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马真人就这么似是而非的应承着娄护卫,娄护卫自以为已成功收服了马真人,因为他对飞云观和马真人本人都不十分了解,产生误解,甚至有可能在这事上,跌一个跟头便在所难免。反之,苏霏漠对飞云观及马真人的经历,之前就遣人打探过,这会儿又经至善大师的点拨,对争取到马真人的把握就大的多。

刚才马真人之所以思索一阵才说话,而说的那句话,也意在试探苏霏漠。

苏霏漠从容不迫的从榻上站起身来,虽超出了马道长的预料,但他也算经历过一些世事之人,短暂的慌乱之后,自然平静下来。并很快在头脑里,想出应变之法。

他看着苏霏漠出人意料的站起身,而周围之人没有任何惊诧的表情。他就知道那娄护卫是个不当事儿的,完全是个看着好看的银样镴枪头。妄想算计这对母女,却被人暗中算计了还全然不知。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真不叫个男人,被几个娘子耍的团团转。”

既然娄护卫等人的算计,被苏相公这位嫡娘子勘破,那他到底要往那边转,成了他当务之急要做的决定。

所以,一番心思转下来,才有了马真人那句试探的话。随后,苏霏漠的回答,到不算十分超出他的料想,苏霏漠给了他一个非常符合期望的回答。只是苏霏漠这样的态度,马上让马真人想到,康氏等人的情况怕也不十分乐观。如此一想,他是按苏霏漠给的台阶顺势而下,还是吊一吊对方的胃口,再权衡一番……

苏霏漠年纪虽小,前几年出府时便出没于市井之间,很见了一些旁的世家小娘子,没见过的世面。她见马真人精明外漏的一双眼,不停的闪烁着,却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揣度其为人行事,知道马真人有待价而沽的打算。这也不算过分,美玉与良才,想为自己讨要个好价钱,也就是俗话说的投个明主,这样是心里在所难免。如此,苏霏漠更想要制服马真人,让他可以为己所用。即便暂时不能驾驭,也不能成为敌人。

苏霏漠黑曜石般的眼珠,在幕篱下滴溜乱转。苏霏漠微偏了头,思忖着:为今之计要想拿捏住马真人,光靠许愿怕是不成的。娄护卫给他许的心愿,估计也不算小。苏霏漠不见得能拿出,比娄护卫更好的条件来诱|惑马真人。怎么办?从哪里下手?

马真人好利却更好名,一门心思,想让飞云观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否则以他的名气才华,根本不至于,来趟娄护卫这趟浑水。难得的是此人却有几分真本事,这样的人降伏住了,还是颇得用的。

在马真人权衡之际,苏霏漠脑子里,也转着自己的一番心思。看来还是要借助,从至善大师处得来的物事,方能成事。苏霏漠隐在幕篱下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悄无声息的摩擦了数下。

就在马真人思量的当口,苏霏漠笑吟吟的从下幕篱下伸出一双手。两手交错间,放在上面的那只手,突然燃起火来,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手,被烈焰包裹,在烈焰中的手却毫发无损……

苏霏漠的一只手在空中凭空自|燃,和马真人刚才双手虚空引来无名之火,点燃灵符所耍的是一样的本事。不同的是,苏霏漠这只包裹在火中的手,不但没有丝毫损伤,她的姿态还特别随意轻松。此时,苏霏漠周遭并无任何火烛之物,且在马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凭空引出火来,意境就比刚才马真人的那番表演,要高出一筹。

马真人微眯了双目,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双眼却半点不放松,紧盯着苏霏漠看。量谁初一见面,就被旁人揭了自家老底,都有几分不自在。

苏霏漠好似跟本没有察觉马真人的恼怒,在空中挥了挥手,一旁侍候的宝珠早就捧过一面铜盆,苏霏漠将火焰燃尽的手,放入水中仔细的冲洗。

苏霏漠一边细心的冲洗,一边就事论事的道:“这磷火又称鬼火,其实不过是及易燃着的普通物事,暴露在日光之下,便可以自行燃烧,看着虽险,实则无碍。”苏霏漠其实对磷火的并不十分了解,现在这番演绎,不过是遵照刚才至善大师的指点。只是说话间,不知怎地福至心灵的有了上述一番说辞。

似说话间自然的停顿,又似在考虑如何措词一般,苏霏漠停了一会儿,又娓娓道来:“自古以来,道家讲究养生之术,方士追求炼之法,便从中发现好多奇妙的法子和方子。代代流传下来,有好多民间百姓并不得知的事物。如此,这些在寻常人眼里便成了了不得的神迹,其实,真的知道了事物的本源,便半点不稀奇。”

说着说着,苏霏漠的脸上露出非常古怪的神色,幸亏被幕篱罩着,谁也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因为,苏霏漠突然的察觉,她好像对磷火的了解还不止这些,一时间,她脑海里充满了和磷火有关的,各种古怪的奇思妙想。苏霏漠愣怔片刻,显然此时不是陷入自己思绪的好时机,她也无暇思辨这些念头的来源,便当机立断决定先跳过这段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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