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永远是没玩没了的黑夜,还看不到一丝星星点点,我记得当时和古弈掉进了湖里,还险些被里面的鱼啃食,然后遇到了漩涡,再然后就是被冲的昏头转向的,最后应该是昏死过去了才对。
那么现在……难道这是一处还没有被开发发现的原始部落吗?看着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毫无疑问的跟在我身后那些东西是死尸,不是我能想到的任何一种生命体,它们没有自主的意识,也没有呼吸,只有走在前面掌灯人的那盏灯,一直在指引着它们的方向和动作。
这倒让我想起了早些年盛行于东南亚一带的驱鬼术和降头术,据说,当然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可以利用某些特制的药物和符咒让死人重新站起来,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最为邪门的就是养鬼,然后重金或租或卖给那些生意人,即可生意兴隆,又可用来防身,当然论起这些歪门邪道的祖宗,根源还在中国,祸头就是那些妖道。
所以,权衡之余,我开始重点的留意那个掌灯老头,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尤其是那张嘴,为什么要缝起来,看上去被缝住后也有些年头了,还有就是这里的东西长的我们有个很明显的不同处,就是手指很长,好像没有手掌,五根手指完全展开来管有一尺多。
此时,我被那些抬棺尸簇拥着不得不加快速度,向那盏灯的方向走去,貌似再往前走是个码头了,潮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哗哗的,那声音落在耳朵眼里让人感觉特别孤独,凭空生出一种无力感,感觉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远,忽然心里抓痒挠腮的难受,不知道大嘴和古弈现在再何处,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受尽虐待。
第一次碰到这么蹊跷的事情,一时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按点算,差不多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后,掌灯人突然停了下来,果然,我借着那盏灯往前了看,几步之外隐隐约约是条平整的石板路,笔直的通向了夜色下。
不出意外,我再次被推搡了起来,很不情愿的抬脚迈上了石板路,突然感觉这他妈是条不归路啊,但胳膊弄不过大腿,我被生拉硬扯的又走出了十几米后,发现掌灯老头忽然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准备在这里对我动手,以为老子就那么脆弱不堪吗?
我突然生出一股蛮力,虚晃一步,一个大翻身后避开了后腰处的尖刃,同时一把抓向脖子上的铁圈,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那个铁钳般的铁圈抢到了手里,感觉身后有东西扑了上来,在来不及回头的瞬间,摆起胳膊肘就是一击,好久没有这么卖力战斗了,感觉那肘子砸的特别恨,有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才是一个很响亮的落地声。
鬼终究是鬼,没有什么智商,竟然是排长一字型的队跟在我身后,这下三步之内再没了磕绊,眼看时机成熟也就没了恋战的心情,突然折过身体就往左侧冲去,心里暗道这黑灯瞎火的,只要我跑谁还能撵的上。
事有不巧,我刚跑了还不到三五米,忽然发现那盏莹绿色灯忽然又出现了,而且那个位置要比我高很多,本来我不想多生事端的,只想一门心思跑路,坏就坏在我忽然发现掌灯老头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阡陌,那身紧身的衣服让我一下子心跳加快了起来,再没了跑的心事。
“阡……”呆呆的看着阡陌的方向,我刚想破开嗓子喊一声,突然感觉喉咙处一紧,陌字就被勒回去了,然而那干尸鬼下手比我还恨,直接就让我眼泪汪汪的。
再次被擒,我说不出什么想法,如果大嘴和古弈也在掌灯人手里,那么我这牺牲也就值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被铁钳牵着往前走,走脱了石板路,然后踏上一条油汪汪的木板路,两尺多宽,五米多长,三十多度的斜坡没走一步,那木板就颤动一下,木板的一头搭在一艏红绿相间的破木船上,刚刚踏入木船,我的心就是一阵莫名的心慌,说不清不舒服来自哪里。
感觉这船特别别扭,虽然只能大概的看清船头的轮廓,但那颜色让我突然想到了棺材铺里那些烧给死人的折纸。抛开这些不说,我急不可耐的向阡陌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她的身后还躺着几个人,看样子都被五花大绑了,嘴里还塞着东西。
因为光线的缘故,除了靠近掌灯人的阡陌外,暂时还看不出其他人是谁,只是一堆东倒西歪的人影轮廓倒在船板上,不过,既然人都在,起码我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样子这船要把我们运到一个地方才算完事,所以,接下来就是我们想办法逃走,事在人为嘛。
感觉这首木船很大很破,每次脚落地木板都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心里有些不安稳,也不知道这木船是怎么样在大风大浪里坚强的,真担心一个迎头浪就会把它拍的稀碎。
我先是凑近眼阡陌,既然人家不让说话,我也就很识趣的和阡陌点了一下头,阡陌扬了一下头发帘,已经没了先前的容光,脸依然俊俏,却爬满了死灰色,一缕细发粘在嘴角处,小巧的鼻尖抽了几下,见她这般挣扎的表情,我担心她会情绪失控坏了我的计划,所以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但脑子里还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阡陌右半拉脸明显要比左侧的高,头发更是乱糟糟四处飘开着,双手反剪在身后,身上满是污垢也看不出是本来的皮肤还是衣服……
阡陌够可怜了,在我走过她身侧时,眼角余光看到脖子上有条很刺眼的伤口,上面盖了层厚厚的碎草叶。
掌灯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如雕像一般,只有手里的那盏灯头在小幅度摆动,如今我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越过阡陌后往前大踏步走去,拉扯着身后的干尸拼命的往后退,最终,我在那群人里看到了一张脸。
老余头可能是听到了动静,突然从人堆里扬起了脖子,眼睛瞪的很大,好像又老了不少,应该是被打过,脸上有隐约的抽痕,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
我和老余头对视了几秒,在我被身后的几个抬棺尸拉扯着后退时,老余头笑了,很邪恶的一笑,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操。”在被拖倒的瞬间,我恶狠狠的挤出一个字,连带着唾沫星子感觉正好砸在了老余头的脸上,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应该要了,我也没有例外的被帮了起来,掌灯人提着灯向船中间走去,我们这群人被那些抬棺尸抬腿的抬腿,拉胳膊的拉胳膊,总之陆陆续续的排成一行,远远的跟在掌灯人身后,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我们被拖行了很长呢的距离,向下走过了三层木质楼梯,又拐了五六个弯,等停下来后我被两个抬棺尸扔了出去,感觉落在一个很拥挤的仓房里,还没等我翻过身,紧接着,又扔进来一个人,不偏不斜的正好砸在我胸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