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地铁做过站了。”
汐满头黑线的看着站台,那上面的站名明显不是他想要的。
“没关系,再坐回去吧。”
旁边戴着大檐帽的年轻男性耸了耸肩膀,完全无所谓。
“哈,史蒂文,你倒是看,我们这是第几次了?”
“天晓得。要知道也许会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在那里我们一站都没错过。”
“也许也会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在那里我们不断的坐着电车循环,直到天荒地老。而我,就再也见不到我那两个可爱的女朋友了。”
汐对着眼前的男人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
“哈哈,我敢打赌,如果你真的一直坐地铁坐下去,你的女朋友一定会来把地铁拆了,她一向到做到。”
“我倒是希望她干事之前先好好考虑下。”
“嗯,不过我可不信你那套什么顺着洋流漂到海岛上生还的鬼话,我计算过你生还的可能性,那是零,是实实在在的零,不是概率学上的无限接近于零。”
“可是我活了不是吗?”
“也许那只是一个替身,或者你其实被你可爱的女朋友藏起来了。”
“啊,地铁来了。我们上车把话题绕回去,刚才讲到哪了?”
汐立刻转移了话题。他和这个年轻人讨论着讨论着就错过站了,然后再坐回去……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刚才我们讲到你那个‘逆徒’米切尔的事情,他最近可是一路高歌猛进,过关斩将,我们学会里的人都属于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两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踏进了车门。在空空如野的车厢里找地方坐了下来,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这个带宽檐帽的年轻男人就是史蒂文.霍藤,数学家、理论物理学家、化学家和非碳基生命学家。
一提到科学大家,大家往往会想起那些白发斑斑的学者。实际上这个概念非常不全面,很多科学家就是在青年、壮年时期达到自己辉煌的巅峰的。
比如著名的爱因斯坦,他解决光电效应问题时只有二十六岁;沃森在提出脱氧核糖核酸模型时只有二十五岁;而李政道提出普适费米弱作用以及中间玻色子存在的时候也只有二十三岁;杨振宁在提出杨-米尔斯方程的时候,也只有三十二岁。有些牛人甚至直接用博士论文拿诺贝尔奖(德布罗意,不过运气的成分很大,很大……)。
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古学霸也出少年。所以这位史蒂文.霍藤先生也没多大,只有二十八岁。他和那些年轻的学霸一样,早早的在前沿物理和矽虫研究方面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矽虫的场效应以及其应激原理》这篇论文让他从默默无闻一下位列这个领域的尖研究者之一。
“我的时代?嘛,毕竟我相对你们来已经是年过三十的老头子了,你这几年倒是相对平静啊。我的师弟,你是不是在憋一个大招了。”
史蒂文这家伙是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货,汐很怀疑他马上就要弄个大新闻出来了。
史蒂文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反而转移了话题。
“相比这个,我对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以你的力量,继续引领这个领域的研究并不困难。但自从uclsi,啊,现在改名叫eaac了,总之自从这个组织东移之后,你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学术上了。”
汐其实很想“呵呵”一下的,什么叫从uclsi东迁,从他当深海之子开始,自己就没什么时间搞研究了。一个搞研究的“前浪”,如果不与时俱进,不能持续的充实自己,那么被“后浪”欺师灭祖打脸很正常,哪怕他是手握滔天权能的深海之子也不能例外。
“一个人每一个阶段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这个领域的研究有你们这些优秀的后辈我很放心,专心经营好eaac,多带带孩子们就是我将来的工作了。”
“师兄啊,你还真的准备退居二线啊……嘛,不过我的大招先告诉你也没什么。你的学生,布束砥信很有才华,特别是在生物和物理化学方面,这是米切尔所不具备的素质。我和她一直在通信,进行一系列的学术探索。”
“关于什么方面的?”
“托了米切尔那子的福,这次的研究是关于促新因子的。我和她经过一段时间的‘通信’合作,分别在两个实验室里,用几乎相同的实验手法成功的合成了促生因子。我得向她声对不起,因为她本来是想给‘最敬爱的导师’一个惊喜的,现在惊喜泡汤了。”
汐愣在那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帮兔崽子!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吊!布束砥信那妹子只有二十三岁啊!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喂……喂……你怎么了?“
史蒂文没大没的用手在目瞪口呆的汐眼前晃了晃,似乎是想把他唤醒。
“别闹,我只是在想,我还是真的从学术界归隐,安心给你们铺路搭桥,创造研究环境好了。自从米切尔那子横空出世以来,我就彻底落伍了。我可不想像艾因兹贝伦教授那样,一边喊着‘上帝不掷骰子’,一边不断的被包尔他们打脸。”
“你还真有脸,你也是打脸大军中的一员,现在尝到滋味了吧。”
汐叹了口气,沧桑的在咯登咯登的车轮撞击铁轨声中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你以为我想啊,不过这是历史的车轮,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史蒂文对汐的辞根本嗤之以鼻。
“虽然有些歪楼了,但我还是想回到原来的话题来。你虽然没有以前的纯粹,但却比以前更加疯狂了。现在的你,很像过去在专心做实验的样子,疯狂却又心翼翼。你瞒得了所有人,但瞒不了我,我看人的本事可很有一套。”
“哈!算命大师史蒂文,如果你在玄学上越走越远,那你就离科学背道而驰了。”
“这不是玄学,我可是是经过严格的行为学分析的。如果把整个eaac当成是你意志的延伸,那事情对我来就没那么复杂了。你一定在策划什么,我猜是一次实验,很有可能是社会学上的。而且是以由及大的方式进行,这样不容易引起过分的反弹。全面压制掌控新扶瀛也好,对明国不遗余力的援助也好,都是在为某项实验预备条件。至于你要干什么,我还没那个能耐。”
“没那个能耐就安心的发表你的论文,然后再安心的拿好下下届的‘路西恩’奖,你能计算星辰的轨迹,可你算不到人心的疯狂。“
最后,史蒂文还是让步了。
“好吧,好吧,反正这些问题我关注了也没用,不过到车轮,我想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怎么?你家养的那条狗终于被车撞死了吗?那狗(河蟹)娘(河蟹)养的咬过我一次,很疼。”
“不……是我们又做过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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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我今天要的内容,两篇内容就到此为止了……呃,女子不才,如果有错误,还请大家轻喷……“
八云紫刚刚在学会做完发表,作为赛博坦的,曾经的深海之子,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在这些凡人面前,她居然有些紧张……
开什么玩笑,拉尔顿、鲍尔、雷尔克这些大牛都在啊!他们彼此之间的吐槽都毫不客气,剑拔弩张像打架一样。更别水平要差一些的自己了。
“前一篇不错,宇佐见莲子的观很有见地,她怎么没来呢?来了的话我就能当面好好和她相互批判一下了。”
鲍尔是个光头男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可惜在学术上,他从不留情,甚至有些毒舌。打脸与被打脸的事情在量子物理这个领域实在是太常见了,所以大家也就习惯了,都练就了一副厚脸皮。
但紫不行啊,原来学会都是莲子带着她来的,都是莲子在讲台上大杀四方,跟台下的各路大神对喷的口水共长天一色。莲子她以数学为依据,以实验为准绳,杀的那是有来有回,进退有据的。
这是紫第一次独立上台,独立发表自己的研究,心里完全没有底。
“啊……莲子她啊,她因为eaac的一些新课题暂时走不开,抱歉……所以就由我来代替她了。”
“哦……真遗憾。不过写第二篇论文的人……就是梅莉你吧。我觉得应该回去重修物理。”
“也不是没有亮,比如遣词造句就不错。”
“……”
各种嘲讽一个接一个的被甩到她的脸上,而鲍尔则直接开始婊论文里的错误了。
八云紫当即心里就是一声:“槽!”。堂堂的赛博坦啊!大妖怪的巅峰!eaac的实权掌控者之一!深海之子二代目居然……居然被凡人鄙视了!
物理重修!哈哈!你妹的物理重修!当年你祖师爷还尿裤子的时候老娘我就已经把西大陆搅得天翻地覆了!你……你牛是吧!你能有你祖师爷艾萨克爵士牛!我当年可是和他谈笑风生,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卑劣的凡人,居然敢冒犯伟大的大妖怪之首!吃我禁符”废弃的地下铁“啦!
间隙张开,列车带着巨大的动量呼啸而过,把在座的凡人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跪拜在智慧美貌的女神手下,咩哈哈哈哈……
“呃……梅莉姐?梅莉姐?您怎么了?我就了,鲍尔!霍顿!你们这家伙毒舌打脸也要分场合和对象,怎么能这么人家女孩子呢。没看人家都给你喷愣了吗?”
嗯,刚才威风八面的内容全是八云紫的脑补……她缓过神来,默默的收拾好稿件,走下了讲台,在众人同情的目光里走到角落,坐下,把头埋到双臂之间……
八云紫作为堂堂大妖怪,居然被欺负哭了……哭了……
“哼!下次把莲子和汐一起带来,组团刷你这个臭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