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太上别院。
古县古色的宫殿之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案台,案台之上放着文房四宝,象牙的笔筒,黄泥的砚台,上好的宣纸。两个侍女一人一个蒲伞侍立在一旁。一个飘着袅袅香烟的兽吞香炉,宣纸之上,赵佶此刻手上拿着兵部誊抄而来的奏章,看着安阳的金兵正在大举攻伐,安阳危在旦夕,赵佶的手就在不断地颤抖。
“我早就说,金人不能得罪!不能得罪!这下可好!这群鞑子都已经打到安阳了,下一步,就是汴梁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澶渊之盟么?金人可是比辽人还要贪虐啊!!”赵佶无奈道。
赵佶的脸上越发的苍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得,在内室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身侧梁师成正在一旁手里拿着拂尘,劝慰道:“太上!太上!还是先坐下休息一番吧。”
“休息!休息什么!!还怎么休息!?你让孤休息,孤还有时间休息么?金人已经打到安阳了!打到安阳了!?离着汴京只有不到00里了。若是安阳失守,汴梁便是无险可守!你让孤怎么办?怎么办?”赵佶此刻一身松散的发鬓,都没有盘扎,身上穿着一件白绸的袍衣,一脸惊怒道。
“太上!太上!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微臣还有一计!”梁师成急忙来到近前劝阻道。
赵佶此刻早已经没了那太上道君的风度,一把抓住梁师成说道:“守道!守道!有什么计谋!快快将来!”赵佶一脸兴奋道。
“太上放开些,太上的手力太强了,微臣实在··实在是没说话了。”梁师成翻着白眼道。赵佶一把抓了梁师成的脖子的衣襟,勒的梁师成都快喘不过起来了。
“额···守道,是孤唐突了,哈哈,守道,你快说来。到底有什么办法?”赵佶急忙道。
“太上,如今金人大举而来,若是靠着各地的勤王之军,怕是我们没法安稳,最快的队伍也得十天能到汴京,到时候安阳早已被攻破了,到时候恐怕汴梁也是难以抵挡,因此,太上,我们只能先去江南道避上一避了!”梁师成道。
“这是什么话!孤去江南道?让桓儿自己在汴梁么?孤岂能安心?!”赵佶道。
“太上!太上!此刻已经是社稷的危机之时,若是不早作决断,怕是必受其乱啊!微臣说一句诛心的话!如今举国皆都知,您是太上皇爷,而皇帝是您的儿子,如今新圣人正是年富力强,担起了担子,这社稷安稳就应该他来负责了。陛下可知,那民间家中,儿孙成人分家,便是要顶天立地,家翁则可退居幕后,民间如此,更可况天家呼?”梁师成道。
“守道!你这是让孤做不仁不义之人啊,孤走了,桓儿怎么办?满城的百姓怎么办?”赵佶道。
“太上!您不可自误啊,金人来势汹汹,势必要直奔到汴京,只不过是为了多弄些银钱财帛,到时候,只要让圣人答应了些许条件,让他们满意了,自会退兵的,到时候新圣人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您则早已在江南道,安稳的度过危局,等到金人退了,您便可以回到汴京了。更何况到时候答应金人条件的可是当今的圣上,不是太上您,这骂名也不是您的啊!”梁师成道。
“哎,难道要让桓儿去承受这卖国的骂名么?”赵佶道。
“孤,于心不忍啊!”
“太上此言差矣!当今圣上是您的亲骨血,是您的儿子,当儿子的替家翁担当,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您已经将大宝之位传位于当今,当今圣上岂能不承担这社稷重任!?”梁师成一脸精明的表情。
“这~~~哎!!好吧!便让桓儿先替孤顶一下吧,谁让桓儿非要和那些个金人争斗,老老实实的送那些鞑子些金银财帛,便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不及给那些金人些土地,也是可以的嘛!”赵佶一脸无奈道。
“太上圣明!”梁师成急忙道。
“只是如今汴梁之中,一路去江南道,也是需要些时日,孤手下的禁军亲卫也没有多少了,这个如何是好?”赵佶道。
“太上!微臣举荐一人,定能帮助太上度过此关。”梁师成道。
“是谁?!”赵佶急忙问道。
“殿前司,军马指挥管军太尉高俅!”梁师成道。
“高俅?!他能有什么办法?”赵佶问道。
“太上,别忘了,他手下可是还有一支御林军呢,足足一万四千多人啊。”梁师成道。
“有他在侧,护送我们去江南道,绰绰有余啊!”
“他会帮我?”赵佶道,“毕竟,桓儿继位之时,我便削去他一品龙图阁的学士位,撤了他的开府仪同三司,怕是····。”
“太上,高俅毕竟是当年咱府上的人,新皇继位,当让要让老臣们都往下去一些,否则新皇如何能压制的了这些老臣,怕是除了您,都没有人能压制的住的,而且高俅一项都是对您忠心耿耿的,便是将他削去了官爵,可是您毕竟没有拿去他的官位,他前几日还同微臣念叨,想要跪求太上恩准,见太上一面的,说明他还是听您的话。更可况您对他也算也恩宠有加,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他定然会帮助咱们的。”梁师成分析道。
“恩!不错!的确如此,就这么办,守道!派人秘密去高家一趟,就说,孤最近心气太闷,叫高俅带着人来孤的别院来,踢一会蹴鞠,孤可是知道,他高俅的蹴鞠可是踢得一脚好球!”赵佶说道。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吩咐人安排人去通知!”梁师成道。
“记得悄悄的去说,莫要让有心人知道。”赵佶道。
“微臣明白!”梁师成道。
“顺便告诉太后,早作些准备,随朕去江南道。”赵佶道。
“诺!”梁师成道。
“那李女使那边,还用带上吗?”梁师成道。
“师师么?算了,一个女子而已,若是人知道的多了反而不美,先不要告诉她,等要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便是了!”赵佶道。
“诺!”梁师成答应道。
“孤一定要去江南道!”赵佶暗暗道。
“恩!”赵佶点头道,脸上不再是一脸惊惶之色,笑吟吟道:“总算是有些安稳的心思了,方才还真是乱了方寸,来来!守道,快快磨砚,孤这幅竹禽图还没有画完,如今总算是能静一下心了。快快!孤要将这幅竹禽图画完!”
“太上妙笔生花,自是不凡,些许小事怎么能乱了太上的心思。”梁师成狗腿一般的谄媚道,急忙打开砚台亲自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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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东城处,王家府外,一个穿着锦服,拿着折伞,流里流气的一个年轻人正在几个恶奴的陪伴下守在张家大门外不停的拍门叫嚷着。
“林娘子!林娘子!快出来啊,快出来!想死老子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本公子可就要砸门了!快出来啊!”
有几个恶奴为了讨那年轻人的欢心,从地上捡了石头,冲着张家的大门处咚咚的一阵乱砸,砸的大门砰砰作响。更有恶奴说着各种下流的言辞。
“砰!”正在这时,大门打开,一个年纪六旬左右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哨棍出来,大喝道:“你们这群泼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私闯民宅!天子脚下,岂容你们撒野!!”那老人声若洪钟,身子也是高大,一看便是练武之人。
“哈哈!原来是张教头!嘿嘿,张教头这是作甚?我不过是想要看看您女儿而已,这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这架势,却是为何?难道还要打我不成啊!哈哈!!”那年轻人嬉笑道。
“高衙内!我女儿已作人妇!岂可由得你来探望!高衙内自重!若是再纠缠!张某认识你!可张某人这哨棍却是不认得你!”原来此人正是林冲的岳父张教头。而那年轻人,却是高俅的儿子高衙内高坎。
“哈哈!老东西!还敢威胁我!给我打!”那高衙内向后一跳,冲着身后的一群刁仆恶奴们发令道。
“好叻!衙内请好吧!俺们保证将这老爷子收拾的服帖的!”那恶奴们蜂拥而上,八九个人围住了张教头,那张教头也是禁军教头出身,一身本领也是不弱,挥动棒子打将下去,不大的功夫就将这些恶奴倒在地,不过自己也累得呼呼大喘,毕竟是上了年纪,早已没了年轻人的体力。
高衙内一看张教头没了力气,一脸嚣张得对着身后的其他几个喽啰道:“上!那老东西没劲了!打倒了他,等我进去了找到林娘子,每个人一贯钱!”
身后的几个人正要在上,却见后面来了一队人马。正是高俅府上的一个家将,悄悄附耳到高衙内耳边道:“衙内!太尉吩咐,让您速速回去!”
“爹爹叫我?!好吧!算那老东西命大!走!”高衙内听到高俅的命令,离开便发声下令。召集人离开,临走的时候暗道:“哼!老东西,今天被你躲过去,迟早有一日,要得到你女儿的身子!!!”
高衙内闷闷不乐的回到高府之中,见了高俅,还未等说话。便被高俅的左右侍从拿下,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