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太妃娘娘坐在太师椅上,银若宸站立一侧,母子二人有说有笑的。
寒菱她们走了进去,给太妃娘娘请安问好后,便垂手侍立一侧。
太妃娘娘眼见下人都到齐了,便不再跟银若宸说笑了,她眉眼一挑,眼光朝寒菱身上扫了扫,又把阴沉精明的目光对准了殿里站着的所有下人,无比威严地说道:
”今日本宫召集你们前来,是有一事要给你们说,王爷,政务繁忙,身边又没有一个贴心,能干,懂事的丫头,本宫实在放心不下,你们也知道本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心里日日都担心着呢,也亏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本宫物色到了一个乖巧懂事的,今日便给王爷送来了。“
太妃娘娘说到这儿,顿了顿,旁边站着的丫头忙递了水杯过来,她优雅地端起水杯小啜了口。
寒菱偷偷朝银若宸瞧去,却见他漠不关心,吊儿郎当地站在那儿,差点要笑出声来。
她随意地朝那个正伺侯太妃娘娘,端茶递水的丫头瞧去,这一瞧不打紧,只惊得她睁大了眼,那抹娇俏美丽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侧立在太妃娘娘身边,这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她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寒柳姐姐?寒菱差点就脱口而去了。
怎么回事?寒柳姐姐怎么会到了太妃娘娘的身边?而且还要到银王爷身边来做丫头。
这个丫头的含义,寒菱还是清楚的,只要银若宸愿意,寒柳随时都会成为他的妾侍之一。
寒柳姐姐不是喜欢青阳哥哥吗?而青阳哥哥心里也应是有她的,那她如此做不是自毁前程吗?
顿时寒菱的头隐隐作痛起来,眼前闪过青阳哥哥那清沏沉郁的眼。
“你们记住,以后寒柳负责王爷的生活起居,王爷的大小事物都归寒柳管,你们都要好好听她的话。”太妃娘娘威严庄重地说道,阴沉的眼光掠过寒菱时,在她身上略微停顿了下,“若有不识大体,在王府姿意妄为,败坏王府名声的,本宫决不轻饶,也不会姑息。”
“是,谨听太妃娘娘教诲。”丫头婆子们都齐声小心地答道。
“尤其是有些乡野丫头,不识大体,粗俗丑陋,闹得王府鸡飞狗跳,败坏王府名声,寒柳,你以后必要替本宫好好*。”太妃娘娘厉声说道,脸无表情!
“是,请太妃娘娘放心,奴婢谨记在心。”寒柳乖巧地答道。
寒菱听得心里直发毛,这话很明显不是说她么?看来,自此后,她呆在王府的日子不会那么顺心了。而更让她心惊胆颤的却是寒柳。别人认不出她易容后的脸,可寒柳就不一定了,青阳哥哥,只有几个时辰就认出了她,而寒柳姐姐呢,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认出自己了,想到这儿,低垂了头,惴惴不安,心烦意乱起来。
碍于银若宸在此,太妃娘娘倒没有明的为难她,训话后,寒菱他们便各自散了。
后花园的假山旁,寒菱站在那儿,久久不愿进东寝殿。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寒柳,而她的脸似乎也要重新修整过了,想了半日 ,猛然记起银若宸送给她的那瓶兰花露来,看来,只有利用它先把脸上的伤疤去掉了,这样的伤疤,他们以前在一起玩时寒菱经常会无意识地扮出来吓他们,若没有了这道伤疤,寒柳想要认出她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只要自已装聋卖哑,拒不承认,寒柳毕竟没学过易容术,就是怀疑也是没有办法的,想到这儿吁了口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长嘘短叹的!”
眼前一暗,寒菱抬起头,银若宸正带着冯公公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奴婢给王爷请安。”寒菱福了福身,低声道。
“嗯。”银若宸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哀声叹气的,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没有。”寒菱摇着头,情绪低落地说道。
银若宸瞧了瞧她的手,问道:“手伤可好些了?”
“已经快好了,多谢王爷记挂着。”
银若宸忽然笑了笑,对冯公公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冯公公答应一声,正欲退去,忽又转身请示道:“王爷,您今晚在哪个寝宫过夜?奴才好去通传。”
银若宸瞧了眼寒菱,斟酬着说道:“齐庶妃吧!”
“好的。”冯公公答应一声,先行走了。
寒菱望了望后花园,想必他们刚从阮侧妃房中出来吧!
“手既好了,就跟在本王的身边吧。”银若宸朝寒菱吩咐道。
“可是,王爷......太妃娘娘已给您物色好了美丽温顺的寒柳姐姐,奴婢还是去当个打杂的吧!”寒菱仰起小脸,眨着杏眼朝着银若宸说道。
“哦!你站在这里,是为了这个不高兴吗?”银若宸眉毛弯弯,脸上浮起一层清浅的笑意,眼角眉梢神彩飞扬。
寒菱一时答不上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忙摇了摇头,低下了头。
”你不想服伺本王了?“他盯着她问道。
寒菱垂头站着,默然无语。
“哼!”银若宸冷哼一声,抓过她没有受伤的手,冷声道:“你想逃离本王?”
寒菱面色略微发白,有苦不能言,只好冲他傻傻地笑了笑。
银若宸眼神一暗,霸道地说道:
”你给本王记住:本王的跟班只有本王一个人能作主,其她任何人都是不能改变的,包括你自己。你还是乖乖地跟在本王的身边,做好你的本份。别想那些没用的。“说完清了清嗓音,不满地继续说道:”你既口口声声说你嘴里,眼里,心里只有本王一人,本王怎么就瞧不出来呢!“
寒菱听了,心虚得头都要低到胸前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以后不准再提这样的问题,没有本王的同意,你哪也别想去!”他邪恶地说道。
”是,阎王爷。“寒菱无奈地小声答道。
”什么,你说什么?“银若宸微眯了眼,垂下头来问道。
”阎王爷,不,不,银王爷,银王爷.......人见人爱的银王爷。“寒菱吓了一跳,忙改口一迭声地赞美道。
”哼!油嘴滑舌的,你敢说本王是阎王爷?“银若宸用手摸了摸面具,忽的邪邪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这样也好,你可记住了,莫要轻易惹恼了本阎王爷,否则随时都会有危险。“
说完抚摸着手上的祖母绿指环,慢条斯礼地说道,”走吧。“
他负手朝前面走去。
寒菱无可奈何,只好尾随他而去。
夜晚寒意深重,寒菱坐在齐庶妃房前,摇摇欲睡。
银若宸今晚宠幸齐庶妃,寒菱没法只得跟着他守在房门外,自从军营回来,银若宸似乎性趣盎然,有时一晚上要宠幸二,三个妾侍。
他倒风流快活,可苦了寒菱,每日夜晚睡眠不足,白天无精打彩的。
你个色鬼!天天温柔乡里,颠孪倒凤,哪日非得精尽人亡不可!已是子夜了,刚从月夫人房里出来,又跑到了齐庶妃房中,话说,你真有那么饥渴吗?寒菱暗暗诅咒着。
她拢了拢披着的狐狸毛氅,打着哈欠,银若宸倒是体贴,给她配备了这件毛衣大氅,八成是担心她冻坏了,没人陪他发情了吧!
房中不时传来嬉笑声,肉麻的调笑声,听得寒菱浑身都起了鸡皮磕塔,每每听着银若宸和他的妻妾们满足的*声,她都恶心到想吐,即感到难为情,又觉得躁动不已,天啊!这简直是一种折磨嘛!
屋外寒气丝丝钻进来,今晚虽风平浪静,却丝毫不减寒意。
寒菱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下,坐久了,手脚都酸麻了。
今晚的月光又清又冷,朦胧的月色静悄悄地倾泻下来,柔柔的,淡淡的,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寒菱的脑中忽然呈现出一个奇特的画面来,美丽而高贵的女人,满眼慈爱的望着她, 带着轻柔的笑,略微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宠爱与无尽的爱意,身边似乎还有一个男子,身着黄袍,手拈胡须,含笑望着她,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寒菱呆呆地站着,眼眶渐渐湿润了,这种感觉多么亲切啊!是她梦寐以求的。
为什么会无故出现这种画面来?很多事情似事而非,似有若无,明明记不清了,却又时时在脑海中闪现,到底是为什么?她痛苦地抱着头摇了摇,仰天深吸了一口气。
一条鬼魅般的黑影飘落在窗前,寒菱一惊,眨了下眼,那条黑影从窗边竟跃进了花草中朝外面飘去。
什么人?寒菱立刻警惕起来,想起上次银若宸吻她时,她也是看到了一条黑影。
这王府究竟有什么玄机?
寒菱只迟疑了一会儿,就朝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黑影显然是武功行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寒菱顺着依稀可见的脚印,一路追去,竟然来到了刘侧妃寝宫。
皱了皱眉,寒菱大为奇怪,这刘侧妃平时很少活动,整日病歪歪的,这黑影到她这儿来干啥呢?实在捉摸不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