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老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半秃顶穿着小黑布衫,年约四十多岁的大叔,对坐在地上的三伯说了几句,就向我们快步走来。
老爹低声给我说他就是老孙,我眯着眼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老大叔在村里四处宣扬我的光辉事迹啊。
“哟,小枫也在啊,老叔我那天可是亲眼看到你闯进僵尸村啊,那气魄,让老叔都无地自容啊。”老孙刚到我们面前,就对我恭维了几句,他眼珠滴溜溜的转,给人一种很是精明的感觉。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这初学后辈哪敢跟老叔您相比,别的不说,就老叔您这一张嘴,可走遍四方都不怕。
老孙干笑两声,说哪里哪里,小枫你可进去看了?里面那个婆娘凶得很,昨天就将我扔了出来。
我撇了撇嘴,将你扔出来就算好的了,我可是差点被她掏心下酒了。
我说这东西太厉害,我是没那个能耐,正想请教孙叔有没有什么高招?老孙头捏着下巴想了想,说老三这婆娘死的冤,死的惨,怨气太重,想要将她驱走,得先除去她的煞气,化解她心中的怨,不然真是没有办法。
我一听就怨气丛生,尼玛,知道这厉鬼不好对付,还怂恿老爹找我来?这不是明摆要我去送死么。
想到这里,我说,既然孙叔都有办法了,那我这个后生在这也没用了,老爹咱走吧。
老爹自然也听到他的话,黑着一张脸,嗯了一声,要不是看他会点歪门邪道,估计少不了会把他一顿胖揍。
见我俩转身欲走,老孙急了忙拦住我们说:“嗳嗳,大侄子,可不是老叔坑你,是方才你与那婆娘的争斗,我才看到了她的模样,昨天我可是连逼她出来的本事都没有,大侄子本事厉害,没有你我老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制服。”
我挑了挑眉说,你刚才都看到了?老孙有点心虚低着头说看到了。我憋了一口气说看到了,你怎么不来帮忙?方才那是多危险?你诚心要我的命是不?
老爹一听说咋?怎么回事?他看向老孙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孙连连摆手,说刚才那婆娘正在凶劲上,我是万万不敢露面的,那样只会触怒她,咱俩谁都活不了。
话都说到这了,老爹哪还能不明白,他一步上去,往老孙那半边光滑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狗曰的老孙,我儿子在里面拼命,你偷看不说,还见死不救,亏得我昨天还那么相信你,你狗曰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枫儿咱们走,这事咱不管了,爱他吗谁管谁管去。”
我也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林锋在这,他可能不管我的死活吗?这年头能相信的人不多啊。老孙头拉着老爹手,自己抽了自己两巴掌,说老叶哥啊,真不是我见死不救,方才我也替大侄子祈祷来着,这事大侄子要是不管,老三家就大祸临头了,厉鬼不除,早晚也会成咱村的祸害啊。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的气一下消了大半,这老孙头也不是无情无义嘛,至少还顾着三伯家人的生死,其实他也大可以不必理会,现在却来求我们,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爹脾气上来了,可不吃他这套,一抬脚将他踹到一边,指着他说,你狗曰的给我滚蛋,再给我提这事,老子废了你。
我忙拉住老爹,劝道,老爹,这事咱还真不能不管,我学艺就是为了为民造福,孙叔虽然方才没有救我,但这也是人的本性,他一个外人都能这么对三叔,咱也不能摆架子不是?
老爹啐了一口说,狗屁,他收了老三的三万块钱,要看不好,老三不得给他拼命。
原来还有这茬,我噎了一下,又劝他说,咱要是不管,村里人怎么看我们,那才是真正的见死不救啊,老爹,你先回去吧,我跟孙叔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办法搞定那东西。
老爹最在乎的就是村里人的看法,一直拿着村里那些有出息的娃娃来训斥我们,我这么说他倒是不好反驳了,想了一阵点头同意,但就是不肯走,说要留下看着老孙,怕他害我。
老孙苦笑着邀请我们去他那坐坐,顺便商量一下如何将厉鬼请走。我寻思着要不要给林锋打个电话让他早些过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能事事都去依靠他,我必须要独立起来。
老孙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镇宅符箓,贴在了门上,以确保无人擅自闯进来。农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看到黄符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去,甚至会绕道走。
我扶起失魂落魄兀自悲伤的三伯,搀着他低声安慰,在老孙的带领下,向他家行去。
老孙像神棍多过像个神汉,他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多好,经常满嘴跑风,忽悠人钱,久而久之大家也有有些嫌弃他。要不是他还有点真本事,普通的撞邪他能够手到病除,估计这会早就被赶出村里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亲事都没娶,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家中的房子老旧不堪,住的地方还是村里的偏僻处,连我都些嫌弃。
进屋之后,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臭不可闻。老孙家的房子只有两间屋,一个是大堂还有一个东边的侧室,那是他住的地方,倒也宽敞。他的大堂正中供着一个神位,上面写着先师之灵位,并无姓名。
灵位前是一座简易的法坛,摆着香炉,拉着黄布,上面放着三清铃,桃木剑这几个常见的法器,至于有没有威力我却不知道了,但这也足以另我对他刮目相看。
老孙拿出几个凳子让我们坐下,那他家脏兮兮的破碗给我们到了茶。我说孙叔别忙活了,咱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怎么将那东西驱走,好救出我那堂弟。
三伯一听这话,又开始低声哽咽,哭得我好不无奈,再怎么劝都是没用。
老孙头半蹲在地上,捋了捋袖子说,方才看你与她斗法,我就开始想制服她的办法,此时已经有了些头绪,不过这事我还不敢轻易说出来,不然我怕老叶哥又削我。
老爹哼哼两声,说你这狗曰的又想了什么法子害枫儿?老孙苦笑道,我哪敢去害大侄子啊,他可是公家的人,又是道家正统的弟子,借我三胆我也不敢。
我疑惑问,谁跟你说我是道家正统弟子?他说还能是谁,那个公家的大官呗。还有你身上那个玉佩不就是龙虎山的信物么,真是厉害的紧呐。
我觉得他说的那人应是陈国华,想来当初怕走露风声忽悠他们的,不过听起来倒也威风,我就暂时顶着吧。
老孙看我没有辩解嘿嘿笑了两声,双眼露出精光,说大侄子,我这一计本来是想让你出面引出厉鬼,将他引到我布下的阵法中,合力绞杀,不过老叶哥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想等布置好阵法之后,交给你来掌控,我去引那婆娘,你觉得如何?
老爹趁机说了句,算你识相。他这样说好像我占了便宜,他很危险。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掌控阵法之人必须要是精通阵法,道行足够之人,如我这般一不懂阵,二道行不高的半吊子,就算执掌阵法也无法随心而行,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反而会激怒厉鬼,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除鬼?
我推脱说,孙叔这万万不可啊,我并不懂阵,这如果她发起疯来,我们不仅除不了她,说不得你我的小命都得赔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