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妙一真人之所以派遣玄真子和苦行头陀,去炸毁右元火宅严关,就是提前算到陈丽卿有可能会大破左元十三限,窥破伤心小箭和这个洞名存在的隐性因果;生怕敌人会得陇望蜀,再去借助火宅严关增涨实力,再造出十三限倍增战力的女飞卫。
蜀山世界最重因果,凡地仙以上,基本人人都会几手推算未来吉凶趋势的本事,尤其峨嵋、青城、佛门,最具有专业水准。可要说谁算得最精、最稳、最狠,还得数这位妙一真人齐漱溟。
长眉真人门下十三弟子中,妙一真人未必是剑法最高超、资质最高明的,然而若论智商、情商、心术、纵横捭阖之法,却冠绝于同辈。毕竟齐漱溟是读书人出身,天性聪明,学富五车,和那些不学无术,只懂好勇斗狠的村姑、痞子、流氓、僧侣、骗子、纨绔子弟成仙的剑客们大不相同。
按照蜀山原著剧情,峨嵋崛起,冠绝天下、一家独大,虽有长眉真人预先筹谋布局,巧做安排,但归根到底还是靠妙一真人执行贯彻,无论从联络佛门和散修结成同盟,到搜罗三英二云等优秀弟子入门,再到凝碧仙府重开威震天下,直至派遣主力门徒四处开设别府壮大声势,无不显示其超群的经营能力。
如果说长眉真人任寿是一个优秀的战略家,那么妙一真人齐漱溟就是优秀的战术家、执行者。峨嵋崛起,两者缺一不可。长眉治峨嵋时本人虽几近天下无敌,但门派却未必有一家独大之势,麾下十三弟子更是一盘散沙,有的入佛门,有的不成器,也有的直接和邪魔沆瀣一气。
直至长眉真人飞升,选择齐漱溟作为继承人,峨嵋方才脱胎换骨,建立强劲的组织,焕发出名门正派的庄严气象。本来齐漱溟雄心勃勃,有心大展拳脚,谁想要魔祖势力介入,长眉真人从天界归来,又重新拿回去掌门之位,还强收女儿齐霞儿作为关门弟子,明似示宠,然实则暗中居心昭然若揭——这就是人质呀。
齐漱溟原本甚重恩义,对师门极其忠心,抱定鞠躬尽瘁之念,可当惯一把手掌门后,又被撂掉位置,心情难免愤懑,再被迫和女儿成为平辈,更觉颜面无存。所以,尽管他对于异世祸星杨烨非常警惕,可当长眉任寿表态轻视时,却故意不发一言。
“最好你们两方斗得两败俱伤,再由我来重掌峨嵋。”妙一真人心中暗忖,另有自家盘算。
齐漱溟倒是不怕自己思忖的歪念,会被长眉真人任寿知道。他没任寿的本事,能左右逢源,既得无天魔祖喜欢,又受如来佛祖青睐,连太上老君都将其当成得意弟子。
妙一真人搞公关,就只走一家,就是东区惩戒者组织上八洞神仙,尤其和那位东华帝君转世吕洞宾交情莫逆,不仅被传授天遁剑法,还将八景宫最高等的推算之术“六韬阴符”私相授受。
学会六韬阴符之后,齐漱溟的算数之道,更胜长眉一筹,除非大罗金仙混元圣人,无人可洞悉其心中所念,实力若未臻最顶级的半圣,任谁进入蜀山,则过去、现在、未来一切奥秘,都哪怕此人窥察。齐漱溟之所以会比长眉更畏惧杨烨,只因为他凭“六韬阴符”,居然算不出杨烨的秘密。
这就只有一种解释,杨烨的综合实力,比长眉真人理解的更厉害,已经是造化空间剧情人物中的极限,仅次于圣人,非常难以对付。任寿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要想对付这名异世祸星,其实没那么容易。所以,齐漱溟才要想尽办法,最大限度去拉盟友,就连轩辕法王、哈哈老祖这等邪魔,都愿去搞同流合污。
此刻,当齐漱溟隔空援助左元十三限洞府失手,惨遭绿巨人实质拳意万里轰伤后,并没有迅速组织峨嵋剑仙大举反扑,相反还收缩防线,让众人都往两仪微尘阵里退让,留出一片安全区,以供双方“公平”对决。
凝碧崖后洞,太元府,天命注定,峨嵋三次斗剑之地!
破掉左元十三限后,杨烨等人一路顺风,昂然挺近,中途遇到几批峨嵋弟子阻截。其中有个女弟子唤作裘芷仙,容貌甚是秀丽,但剑法极其平庸,不出三四个回合,就被谷辰击败,预备要拖进草丛,先奸后杀。
杨烨虽下定决心要让峨嵋派鸡犬不留,也不顾及使用极端手段用绿巨人的巨屌去祸害李英琼、余英男等女,但这不代表着他会对所有的峨嵋炮灰残酷无情,都如似蝼蚁般抹杀。
裘芷仙,和司徒平、紫云宫三凤一样,都是蜀山故事中的苦命人。她当年和表哥罗鹭订婚未久,就被妖道乔瘦滕施法虏走,关在山洞里惨遭采补,险些丧命,亏得被李英琼所救。
尽管裘芷仙根器甚厚,资质也不算太差,但在峨嵋这等太清忘情道法的门派中,损失掉元阴,就代表着修真没有了前途。故她在人才济济的峨嵋弟子中就难以起眼,基本成为山中厨娘般的角色,自怨自艾,甚是悲苦。
妙一真人夫妻主持峨嵋期间,对于门下弟子尚甚是宽厚,更兼李英琼爱憎分明,对于裘芷仙极其庇护,所以她在峨嵋所过的日子,倒也不算太坏。
但当长眉真人身负无天魔祖的圣命,从天界归来,重新掌握峨嵋掌门之位后,裘芷仙、司徒平、秦寒萼等破过身子的男女弟子,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了。任寿吸取当年邓隐堕落的教训,严肃禁欲的纪律,将这些尝试过禁果的,都踢坐上冷板凳,只给他们留下一条今后的路——想方设法去兵解,神魂转世,来世恢复真阳真阴后重入峨嵋。
这就是小狐仙秦寒萼当初之所以奋勇送死的原因,长眉祖师之命不敢不从,司徒平正是对此命令心存严重不满,才会在杨烨酷刑逼供面前投降——否则,这位也是硬汉,没那么容易屈服。
裘芷仙这次过来偷袭,性质也同司徒平夫妻差不多,就是按照长眉指示来送死的,只求被蜀山之敌兵解。长眉算计精妙,算出裘芷仙是九世好人,又九世都受委屈枉死,拥有庞大的功德气运,故受妖道采补蹂躏都不死。若是谁将裘芷仙杀死,凑足十世委屈,则必受运势反噬,以后难免会有各种霉气。
杨烨看破长眉诡计,怎会让其阴谋得逞,使个眼色,李英琼即刻动手,紫郢神剑化作电虹,一剑逼退妖尸谷辰。
谷辰大怒,咆哮如雷,绰起玄阴聚兽幡吼道:“李英琼,你是想造反不成,竟敢坏我的好事。”
李英琼却冷哼道:“我是听主公之命行事,你有不服,尽可自己去问主公。”
说着话,她驾驭定珠身外化身飞去,挟起裘芷仙就走,口中柔声安慰道:“妹妹,有我在此,就谁也别想伤你。”
裘芷仙平生最敬爱的就是李英琼,绝境中见到她,就如孤儿看见母亲,将多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珠泪滚滚,投入怀抱抽泣道:“英琼姊,你终于回来啦。”
李英琼摇头叹息道:“是的,我回来啦,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再做峨嵋弟子啦。”
裘芷仙冰雪聪明,猜到李英琼可能遇到甚么麻烦,赶忙劝慰道:“英琼姊,你是峨嵋派三英二云之首,掌教师尊不会不管你的,一定要坚持下去,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你再惨,还能有我以前惨吗?”
两人正在说话时,有一丈青扈三娘骑马过来传令:“主公吩咐,留下这个裘芷仙,让她跟着李小姐……”
谷辰心有不甘,但怎敢违逆杨烨的决定,愤懑之下,只能寻其他蜀山弟子发泄,放出玄阴聚兽幡的妖法,用各种鬼兽厉魄搜山杀戮,其中的主兽魂,却是李英琼当年的猿猴弟子袁星!
但峨嵋却是何等地方,两仪微尘大阵本就厉害,加上妙一真人如簧之舌,此时已游说旁门邪道都入联盟,联手对付杨烨。此刻他们皆暂时留在山间歇息,预备坐山观虎斗,谁料谷辰这番动静,未伤害到峨嵋半根头发,反将这一干旁门高手给招惹火了。
主要是宇宙六怪,是东溟大荒的两个老怪物枯竹老人和卢妪,还有旁门女仙辛如玉,苍虚老人,以及魔教二老轩辕法王和哈哈老祖!
六个宇宙怪物中,女仙辛如玉偏正,青睐峨嵋派,轩辕法王和哈哈老祖偏邪,属于标准的魔道,另外三位属于中立阵营,不正不邪,脾气古怪。但他们不管正邪相性立场,论道法修为都是蜀山世界中拔尖的,属于等同于五次修为天仙的猛货。
这当然仍是长眉真人环环相扣的算计,就是要在斗剑开始前最大限度的削弱杨烨一方的实力,而这些旁门高阶天仙,则是最完美的炮灰。
辛如玉抢先出手,飞剑如虹,连绞三绞,先破玄阴聚兽幡,轰灭万兽妖魂,跟着凝剑成丸,闪电般追击,摧枯拉朽,一招秒败妖尸,险些将其战得身首异处。
危急关头,血神子邓隐出手,他得杨烨教导,融合正邪两卷血神经,功力大增,不复昔日邪魅形象,而是正邪合一,如同当年魔教教主血神老人再生,抖擞神威,单独溺战辛如玉。
其余五个宇宙怪物呼啸飞出,绿袍、崔盈几个邪魔功力有限,难以招架,杨烨却是不慌不忙,将手一挥道:
“这批敌人来得好,正好供我们练兵之用。丽卿、貂蝉、汉升、鲁大师、武行者,辛苦你们五位走一趟,杀敌立功,夺取奖励。绿巨人班纳,你仍去掠阵。兄弟们打得赢,好好看戏;如果打不赢,千万别矜持,该群殴就群殴,咱们不讲江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