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迁回
下午的时候，宋哲再次对袁世凯发动进攻。这次进攻中狙击手充分体现出他们的威力。特别是袁世凯所部有大部分新兵的情况下，军官被击杀，新兵迅速显然彷徨状态。
袁世凯迅速作出应对的办法，首先是军官不再佩戴特殊标识的徽章、肩章，当然了，军官的衣服和士兵还是有区别的。但这一点袁世凯没有办法改变，因为他现在没有士兵的服饰给军官替换，而现在更是寒冬时节。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武卫军的军官太骄傲了。如果真的脱下军装，穿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还是能够有的。毕竟战场上战死的士兵并不少，只是这衣服是死人衣服，还带血的。
除此之外，袁世凯也组建狙击手对抗宋哲的狙击手，虽然袁世凯所部武卫军的狙击手无论装备、经验、数量都无法和宋哲的狙击手相提并论，但或多或少也给予到哲军狙击手一定压力，让哲军狙击手不敢继续肆无忌惮的射杀武卫军的军官。
一个下午过去，宋哲又占领了三块阵地，都是靠近一七一阵地附近的。其中包括一个小山岗阵地，宋哲在上面布置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立刻将附近的武卫军打的节节败退。
如果不是天生快黑下来，宋哲的战果还会继续扩大。
鉴于天色黑暗，并且自己有计划的准备夜袭，宋哲停止进攻，让士兵早早回来吃饭休息。
袁世凯见战争暂时告一段落，也长长松了一口气。立刻一方面派人继续到后方催促山东巡抚毓贤加快行军速度，另外一方面加固防御工事。
驻扎在一千多米外的宋哲，也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棠邑县城外仿佛繁星一般，点着数百杆火把或者篝火。
宋哲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袁世凯加固防御工事，而自己则无动于衷了。
"砰！~"
又是一声枪声响起。
在夜晚这声音格外响亮。
而每一次枪声响起，往往代表着一名作业的民夫倒毙，附近会引起一阵骚动。
不过民夫还是在作业，没有人离开。倒不是这些民夫不害怕狙击手的射杀，而是他们如果继续工作，还能够活下来，如果想逃跑，不等哲军的狙击手扣动扳机，射出死亡的子弹，他们就会被躲在战壕中监督的武卫军士兵当场杀死。
事实上刚刚开始加固防御工事的前一个小时，哲军狙击手射杀的民夫，还没有武卫军士兵斩杀逃跑民夫的数量多。
晚上九时左右，哲军的狙击手似乎失去了狙杀民夫的**了。放任民夫继续加固防御工事，武卫军上下在听不到那死亡的枪声后，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哲军狙击手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朝民夫射出子弹，但无论什么时候，哲军的狙击手实际上都优先射杀武卫军士兵。为此哪怕躲在战壕里面，武卫军士兵也不敢有大动作，唯恐一个冒头，就会迎来一发子弹。这样的倒霉蛋，无论是什么时候，永远也不会缺少的。
故而武卫军的士兵其实压力也不少，哪怕他们看上去很安全。
晚上十时，短暂的平静已经过去了，战争再次成为夜空中的主角。
"射！"
十门七十五毫米山炮急射，十道火光在炮兵阵地响起，紧接着又是十道。
张家堡阵地上立刻冒起一团团火光，不少火光还是在张家堡上冒起的，显然张家堡被集火了。
"进攻！"
"大总统万岁！"
"为了大总统！"
崔友生率领所部一个团的人发起冲锋。
这些人都是宋哲的崇拜者，他们为了宋哲的荣誉而舍生忘死。
袁世凯的武卫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有防线在，武卫军还是成功的组织起阻击，虽然这股阻击力量并不算强，但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然而这一点阻击并没有能够成功的让崔友生率领的第十一步兵团停止冲锋的步伐。第十一步兵团非常勇敢，顶！着子弹冲上了张家堡外围的阵地上。
那里并非是战壕，而是张家堡外的小草市，也就是民间组织的市集，大部分建筑都是木质。武卫军立刻杯具了，装备大量手榴弹的第十一步兵团不用和武卫军硬拼，只需要将手榴弹扔进木屋里面，狭窄的空间让手榴弹最大限度的发挥其威力。
只是半个小时，张家堡的草市阵地就宣布沦陷。袁世凯第一时间下令派兵支援张家堡。
然而下令是一回事，让士兵出发却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夜色比较黑，武卫军不少士兵都手忙脚乱，这无疑让集结速度难以提高，袁世凯的命令下达后，足足二十分钟，这才组织起一支约莫七百人的兵力朝张家堡赶去。
袁世凯这个时候的表情，别提多愤怒了，而且这一股愤怒袁世凯还不能够发泄出来，至少暂时不能够。
如果主帅都失态了，你还怎么指望下面的人能够稳住心神指挥战斗呢？
不仅仅是张家堡，很快一七一阵地处也有一支哲军杀出。一时间棠邑县城外，战火连天。爆炸声、枪声、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零时三十分了。
京杭大运河上，出现无数黑影，飞快的朝北方而去。
驻守在京杭大运河附近的武卫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移动，驻守在这里的军官下令士兵射击，同时派人赶去报信。
"还击！"徐树铮站在船头上，大吼道。
这次徐树铮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单独领兵的机会，徐树铮分为激动。
船队中的三挺马克沁重机枪立刻"突！突！突！~"的吐出三条火蛇。
袁世凯在京杭大运河旁边的一个小码头上设置了兵力驻守。
士兵主要驻扎在码头里面的一座小型仓库里面，仓库虽然不是用混泥土修建而成，但也是外面包着青砖，颇为坚固。
故而虽然马克沁重机枪火力凶猛，但武卫军士兵还能够开枪反击。
只是徐树铮既然敢带人坐船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准备呢？大型的漕船在靠近武卫军驻扎方向航行，船身侧面加装了木板不说，涂抹了河床上挖上来的淤泥。虽然不至于坚固得好比钢铁一般，但子弹想穿透船体还是不容易。
一些武卫军士兵冒险离开坚固的仓库保护，朝漕船射火箭。
然而这并没有用处，淤泥不仅仅可以削弱子弹的力量。火箭射在漕船上，火焰只会接触到外面湿漉漉的淤泥。指望火箭上那么点火焰将淤泥引燃，还不如寄望某支火箭射中徐树铮更加靠谱。
船队成功的通过了码头，一路北上。
袁世凯接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脸色大变，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宋哲的目的。
"我手头上还有多少可以动用的兵力？我指的是立刻动用的那种！"袁世凯对冯国璋问道。
冯国璋苦笑着回答道："只有军门你身边的亲兵队和马队了，亲兵队大概有八十人左右，马队因为今天受到炮击，能够战斗的只剩下六十骑左右。"
袁世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但他还是咬牙说道："全派出去，支援后方！"
冯国璋大吃一惊，连忙劝说道："军门，我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但如果亲兵队全派出去，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情，谁护送军门你离开呢？"
袁世凯拳头握紧，沉默了半响，无奈说道："亲兵队留下四十人，余下的和马队一同出发，支援金山码头！"
说到这里，袁世凯不由长叹一口气，说道："早知道，就不抽调金山码头的守兵了。"
其实早在战争爆发前，袁世凯和冯国璋等人，就曾经设想过宋哲会派兵从京杭大运河，绕道到后方登陆包抄武卫军战线的背后可能。因此袁世凯曾经安排五百人在沿岸建有简单的防御工事，以及留有部队在金山码头和京杭大运河沿岸监视。
但是由于白天在棠邑县城正面的战斗过于激烈，因此袁世凯将在京杭大运河沿岸防守的部队抽调到前线。而在夜袭爆发后，袁世凯防线立刻岌岌可危，特别是张家堡，由于救援慢了，崔友生所部已经突入张家堡内，只是没有完全占领张家堡而已。
这个时候袁世凯也顾不上后方会不会出现敌人了。
袁世凯果断抽调在金山码头驻扎的士兵，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棚（班）的兵力和二十名临时武装的民夫。这次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监视了。
更加坑爹的是，由吴凤岭率领的援军在半路上，因为天色太暗淡了，吴凤岭胯下战马不知道是绊倒了什么，马失前蹄。吴凤岭措手不及，人狠狠的摔在地上，手臂和肋骨都出现骨折了。吴凤岭显然无法继续指挥战斗，吴凤岭只好让自己的副手代替自己率领援军继续前进。而吴凤岭自己则让两名士兵用临时制作的担架抬自己回去兵营医治。
然而吴凤岭的受伤，却为这一支只有一百人的援军心头上笼罩了一层阴霾。
兵力本来就不如徐树铮所部的突袭军，现在战斗还没有开始，士气就已经开始降低，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刚刚抵达金山码头，二十名临时武装的民夫立刻一哄而散。光是看黑压压的船队就知道里面人数不下八九百人了，而自己这一方才多少人？
留下来的一个棚武卫军士兵虽然没有逃跑，但士气也被严重动摇。只是刚刚交火没有一分钟，这一棚武卫军士兵就死的死，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完全没有能够给予徐树铮的突袭军造成什么伤害，就连阻击也谈不上。
马队和袁世凯亲兵队组成的援军并没有抵达金山码头，他们是在半路上和徐树铮的突袭军不期而遇的。
马队刚刚发起冲锋，就直接被三挺马克沁重机枪激活了，马队率先溃败，亲兵队紧随其后。
袁世凯接到派去金山码头支援的部队战败的消息，登时方寸大乱。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后，这才因为段祺瑞亲自来请求派兵阻击突袭军，袁世凯这才回过神来。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武卫军主力和哲军在正面激战，想在短时间内抽调出一支阻击的军队，并不容易。
战争有时候就好像堆积木，看上去很坚固，但如果随意抽了积木楼里面的一块积木，很可能就会让积木楼崩塌。为了不让积木楼崩塌，就需要小心翼翼的选择抽出那一块积木。
而现在袁世凯最缺的，恰恰好就是时间。
徐树铮没有让袁世凯有时间准备，他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直接插入到棠邑县城下。
突袭军虽然没有强大的攻城武器，只是有竹梯，但棠邑县城也不是什么高大的城池，竹梯就轻易搭在城头上了。
因为没有足够的士兵，这个时候守城的只是一些衙役。
毫无疑问在突袭军面前，这些衙役就好比石头面前的鸡蛋。只是一次进攻，突袭军就击溃了衙役，打开了棠邑县城北门，并冲入成内放火。
没有多长时间，棠邑县城内就火光冲天。
那烧红了半边天空的火焰，没有人是看不到的。
"怎么回事？那不是棠邑方向吗？"
"是敌人！敌人绕到我们后面了！"
"我们被包围了吗？怎么办好？"
武卫军士气暴跌。
"冷静！冷静！援军很快就到了！"武卫军的军官纷纷站出来安抚士兵，只是他们说出来的话，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
援兵？别说援兵来了没有来，即使来了，难道就真的能够击败对面的哲军吗？
宋哲看着那漫天的火焰，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大手一挥："全军进攻！"
一万多名哲军立刻发起全面进攻。
只是一次进攻，武卫军就奔溃了，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杆稻草。成千上万的武卫军士兵，在黑夜中飞奔，在黑夜中哭喊，在黑夜中跪地投降。
除了极个别死忠分子外，没有人继续拿起武器战斗了。
而那些死忠分子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迅速哲军士兵包围，集火，最后血染沙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