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了自己的身世,从小他的家庭比较困苦,从十一二岁他就开始做工,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娘亲身体不好,他的爹爹早就抛弃了母子三人去了其他的地方。
他的弟弟前三年突然换了怪病,自己只能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银子,为其治病,可他还是死了。
他心里难过,娘亲因为失去儿子病的更重,他突然明白,若是等自己几个铜板,几个铜板的攒够了银子,娘亲也就没了。
不成,他绝对不能让娘亲离开。
他做零工,经常帮人送些煤炭搬些东西,他试着向他人借银子,可那些有钱人听了他的情况并无同情,只是嘲笑他没本事。
“我恨他们,若不是他们娘亲就不会死!”
李大人看着跪在地上痛恨的咬牙切齿的男子不住的摇头,这世界上并没有人应该帮你,即便是你的爹娘也不该无条件帮你。
李大人舒了一口气,问她他为何要给这些人家下毒?
他低着头,娘亲和弟弟都不在了,自己又累出了心疾,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横竖都是死。
“我只不过想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难受,什么叫做无奈。”
他确实没有想害死他们,毕竟无冤无仇,只是想让那些人知道,穷人的故事,想让他们知道,生老病死,体虚病痛不是只有穷人才有的。
李大人判,被告人朱某,投毒谋害他人罪名成立,但考虑其仍有余念,未将人致死,处置其押入大牢十年,若表现良好,可酌情处理。
凤川并不觉得他有多么的可怜,或许他的主观认为自己悲惨,可每个人的生活都是靠自己,不能因为困苦和病痛迁怒于他人。
白羽在一旁办其他的案子,看到凤川愁眉苦脸,好奇案子已经破了,应该开心才是。
开心?
凤川只是害怕,如今又多少的人是这样,自己穷苦,全权赖在别人身上,痛恨他人过得比自己好,甚至开始报复,嫉妒让其走向了魔鬼的道路,到头来还装作弱者,博取同情。
白羽叹气,这种人不甘承认自己的懦弱,所以才会把自己的遭遇都赖在别人身上。
“如果他能努力,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让其摆脱这种生活,何苦挨家挨户的下药呢?”白羽也叹气。
凤川不在意的问了一句,人的无能终究是他人所为还是自己所为?
回到铺子里,翠菊和慕氏正在那里坐着,“慕掌柜,你在啊?”
慕掌柜回头看了看,“哈哈,从明儿开始,玉铺就是你的了,要加油啊!”
那些什么碧玉她根本记不住的,可又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己会努力的。
院子里有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凤川回过头,那是金鴴,一种小巧而伶俐的鸟儿。
它们也该找地儿了猫冬了吧?
“咚~咚咚~咚咚咚~”
翠菊和慕氏两人奇怪的打量着凤川的屋子,讨论这是什么声音。
“最近我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翠菊纳闷儿。
慕氏笑鹅,这院子里东西有些年头了,多少弄出些声响也是正常。
翠菊这才安心,凤川看了看慕掌柜,眼神之中表示感谢。
回到屋子里,急忙走到了小鼓的旁边,问这是做什么?
“我无聊嘛,姐姐也不陪我,我只好跟叫姐姐进门啊!”它撒娇似的说着,凤川一听她撒娇,立马没辙。
“小家伙,你嘴可是甜,今儿我倒是有空与你聊聊!”
凤川缓缓坐下,让灵儿和小雅退下。
她打量着这个小鼓,问它究竟是什么仙人?
小鼓可是骄傲,被问起,有说不完的故事。
她嘟着嘴,“我啊,我的两个主人都不坏,我……我曾经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呢!”
噗哈哈~
凤川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么一个小东西还有爱情故事,还是“凄美的”爱情故事?
见凤川捂着嘴笑,它不开心的摇头,看来姐姐是不信。
它开口道,自己真的有过一段感情,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它发现自己会说话的。
它本不是鼓,是一个漂亮姑娘,她爱上了一个男儿,可订亲过后,男孩神秘消失。
她听说有一条河,那里的河水能够赋予人一定的超能力,顺着河岸走到头便可许愿,她便信了这话,尝试着去找那条河。
途中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是个婆婆,婆婆问她要做什么,她便说出想要找人。
“你要找什么人啊?”
婆婆慢吞吞的问着,她回答细声细语,要去找自己的未婚夫,有人说河的尽头就能找到他。
这河的源头?河的源头在哪儿没人知道,婆婆笑了笑,傻姑娘啊,这河的尽头,远着嘞!
她不信婆婆的话,最终一直顺着河岸走,走了很久,什么都没发现。
因为疲惫,停下歇息,可周围的风景突然变了模样,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山洞。
她很好奇,怎么会出现如此奇怪的山洞?
获许是人的好奇心作祟,她直接走了进去,或许山洞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心上人或许就在里面呢!
她摸索着走了一段路,没走多远便听到奇怪的声响。
那是?
突然一条如同闪电的光从洞顶而将,似乎一道霹雳将乾坤扭转,那神奇的光让她闭上了双眼,眼前的一切她从没见过。
天与地似乎即将合二为一,她呼吸急促,这个山洞开始缺氧,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通清楚状况,刺耳的轰隆声接踵而来,她听到了霹雳之声,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它还可以说话,只是却走不动了,一个人路过,轻轻的抱起了她,她才知道,自己已不是人了。
凤川听得稀里糊涂,这个小鬼头不会是跟自己开玩笑吧?
不过,这么一个神奇的小鼓能说出这种话,也是可以理解。
它看出凤川的怀疑,姐姐难不成不信?
“你能说话,我当然信你有这样的故事,不过我更好奇,你有什么魔力,我还从没见识过呢!”凤川故意说着。
小鼓看了看凤川,念叨着,千万别小看自己,别的不说,传个话儿还是可以的。
“灵儿,给我拿些点心。”
它模仿着凤川的声音,丝毫不差,稍过片刻,灵儿果然拿来两碟点心,她并没有察觉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小姐。
这……
凤川佩服不已,“你能模仿其他人吗?”
她摇晃着鼓旁的来个小球球,哼了两声。
“小雅,给我提壶开水放在桌子上。”
这次它模仿的翠菊,小雅连忙将水送到隔壁。
凤川确实佩服这个小鼓有这么大的功力。
“你真是小妖精,那我问你,你能不能帮我把一切便会从前的模样?”趁着小鼓高兴,凤川想借机完成愿望。
小鼓语气深沉起来,“姐姐不是听了我的故事吗?”
“听了。”她认真点头,“这跟故事有关系吗?”
小鼓念叨着,人想得到的东西,或想实现的愿望要慢慢来,不要急于求成,像自己一样,都不知那是什么河就走了过去,变成今天的样子。
人这一生会发生很多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它发生的原因,既然是上天安排发生的,那就一定有更好的安排或结果。
凤川无法辩驳,这个小东西说话倒是有趣。
想想看,这么久她一直想改变结果,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或许这是结果……
“姐姐,不是结果,这是新的开始,你想想任何事情变了模样,就证明可以重新开始,以前的故事结束了,如今的故事才会开始。”
姚家来人了,传来消息说是姚老爷被人陷害了,说是私扣军粮。
凤川吓的水碗落在地上,这可是要族灭九族的大罪啊,姚金武那个怂人怎么会有这么大个胆子?
“这不可能,他这个人办不了大事,怎么可能私扣军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个奴才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只是求凤川回去瞧瞧,这毕竟是要诛灭九族的大事。
一路上凤川都在跟那个奴才询问事情经过,押送军粮的一般都有押运使,怎么也伦不到爹爹啊,他为何会与这事情扯上关系?
奴才吞吞吐吐,有的事她说不清,只知道是皇上钦点老爷上阵,前一天晚上老爷还乐呵着跟所有人说,皇上要提拔自己,可第二天中午便有人举报,军粮缺失,老爷就被抓了起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凤川大约知道了事情经过,来的时候灵儿陪着,小雅留在铺子里照顾娘亲。
翠菊心里七上八下,早知道就不该暴露凤川的身份,那么即便姚金武出事凤川也可以逃过一劫,若凤川真的因为这事情被连累,那自己岂不是老糊涂了?
慕氏怪点子最多,可到了这儿也算是没辙,官府衙门的事,一般都是大事,何况这事情与皇上有关,那九五至尊说要谁的脑袋,自然就要谁的脑袋。
这两年拢共有两个人因为这事情被砍了头,家里其他人一家老小被送到了边疆服役,听说这事情,翠菊更是寝食难安。
两人对坐在院子里,如果可以那只能求上苍保佑,凤川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我们凤川是有福气的,她怎么会出事呢,不会的,那个姓姚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看那样子就知道成不了大气候,又怎会去偷鸡摸狗,还是偷朝廷的?”慕氏看透了这个姚金武,相信他是被人冤枉的。
她想起了一个人,与此同时凤川在路上也想到了那个人。那就是姚金武的死对头——克罗大人。
若说对立,他跟姚金武可是雷打不动的死对头,可凤川见过几次,那也是一个胆小的鼠辈,若说他陷害,也只能在其他大人那里让姚金武丢丑,真正朝廷的事情,他未必能有这个胆儿。
“等等,我们去克罗大人家。”凤川冲着车夫吆喝了一声。
灵儿问为何要去那里,她说到那儿就知道了。
车夫改路去了克罗大人那里,一下马车她顾不得淑女不淑女,直接走了进去,克罗大人见到凤川也猜到了什么事情。
“这事情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来问我。”他坦诚的说着,在凤川眼里却有一些不打自招。
她连忙应,这克罗大人是先知?还是心虚啊?
“我不是心虚,也不是先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家里刚出了事,你就风尘卜卜的赶来,你来做什么,我心里当然清楚。”
两人各说各的,里屋的夫人可是走了出来。
她看到凤川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丫头说话比自己还厉害,可是押着自己。今日可是报复的时候。
她提着嗓子,这是什么风把姚家的正牌大小姐吹来了。
克罗大人没说什么,毕竟姚家出事,他也有些害怕。
“你少说两句。”克罗大人说。“你请回吧,这事情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找你的爹爹去问。”
爹爹?
凤川叹息,她哪里见得到,不过这个克罗大人做贼心虚的样子,会不会真的跟其有关。
“前天中午您在哪里?”
她并不认为克罗会捣鬼,但举报这种事,他或许真的做得出来。
克罗大人一扭头,嘴里发出声响,“你审问我?”
“我没有,只是好奇大人在做什么?”
克罗夫人不耐烦,在哪里有什么关系,令姚金武押送军粮的可是当今的万岁爷,九五至尊,这事情其他人如何插手。
“你的爹爹犯了杀头的错误,你找我们也救不了他。”克罗夫人盛气凌人,之前的所有仇恨,通通报了回来。
凤川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姚金武这个人大家了解,有贼心没贼胆,在朝廷事情上连贼心都没有,这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为其挖坑,否则万岁爷不会亲自安排他担当押运使。
克罗惊恐的而看着凤川,“大胆,您是说当今万岁爷陷害你爹?”
这话说出口,凤川连连摇头,“这可是克罗大人您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克罗头脑一时发热,才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会儿可是后悔,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