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车内,他轻声说,对方说了,明天的饭不吃。只要家人早点把款凑齐,可以让人早点保释出来。我如实说,这么一笔钱,我一时哪里这多现金。我的钱都在生产上周转。赵军说,我知道,你有经济头脑,不会把钱放在罐里生霉的。心想人出名就被无限夸张了,他们不接受我宴请是不是拒绝我的沟通,不给我马某面子,怕我提额外要求?我叹息说,你没把我托出来吧?赵军怡然说,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谁不知。实话跟你说吧,嫂子挪的就是你康吉的一笔钱。你不告诉我,人家不说。我心头一震,原来真是动的康吉的钱,他们办案为什么没找我们对质呢。我放声说,你赵局还用我告诉,你是多灵通的人士,荆江少了一口空气你都了如指掌的。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也真保密呵。赵军笑说,不吹捧我了。我和他们理论,就等于嫂子用了你的钱不成,他们态度鲜明,不行。打醋是打醋的钱,打酱油是打酱油的钱。我记得小时候大人们就告诉我们左手是醋钱右手是酱油钱,不能混的。我已经心不在蔫的忧虑着公司的钱了,惟恐哪天康吉被人抽得只剩躯壳。我还是望了他说,能不能上门感谢下。他明白我的意思,是要上门送红包,他赵军没少得我的红包,不然这么够哥们下勤给我办事的。赵军说,一切等案子了结再说,这个当口你也不把人家栽了。我缓了缓说,那就听你的。又嘘了口粗气,接着说,我嫂子活了几十年何曾吃过这苦头。赵军说,也是的,我让值班的去问了,嫂子什么也不需要,就要早些把她弄出来,一刻也呆不了。但这有么办法呢。他正反的话都说了,我还是要求;你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她?赵军厉色说,早说不行!你想摘了我的帽子是吧。设想大嫂的情形,我说,不让大哥见可以,我们家其他人见见也不行?赵军说,亏你还省政协呢,这点法律常识都不懂,我看你的公司也要失控了吧。我说,世上无神鬼,全是人在闹。赵军头脑很清醒的,毫不动摇说,不说了,你再为难还是早点想办法,唱一曲叔救嫂的现代剧。走,送我回去。我说,你别取笑我了。哪家出了这样的事,心里是乐趣的。赵军说,对不起,马总。我话说快了,自己掌嘴。我是想让你开心。我反诘;你要让我开心?你说说真心话,我和茹娅么样?赵军莫明其妙的:什么鱼呀肉呀?我说,上次东方的那丫头。赵军说,好哇,你想个丫头。我说,丫头和女人都一样。赵军眼睛晶亮,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思,你和罗靖都没扯清楚,我提醒别又犯法律错误。我说,又不是三岁小孩,明白你说的失控。他又说,我知道你没办法,孔市长那边你怎么交待。我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的私事他管不了。他知道我的个性,定了的事是谁也扳不了的,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赵军哼了下,也许是艳羡。我说,不说这,走,我们宵夜去。赵军说,下午喝了的,才几个小时。我说,你们的肠胃我不知道,铁打的。我今天带你去个吃野味的地方。他默认了,我一踩脚,刺地驰去。
两人世界的夜酒,喝得很尽兴,聊得很开怀,不能让第三者分享的。我带着一股浓郁的酒醉撞进屋去,罗靖没有了过去心疼的搀扶,而是劈头盖脑的:你不要命了,胃出血才好过几天。是那种暴风骤雨的关切,我已经醉陶陶的,哪听得进训诫的话。狠地说,我的胃关你屁事,你是我么人!虽酒尤醒,势不可挡,她没对仗,关了电视进房,砰地关紧了门,咬牙切齿的:不信不求我的。威骇也好,抗争也罢,到底不想和她过了。我也抨出一句:我马某不是服人的。踉跄地去打开电视,把音量放到大分贝的。电视里放的么玩意我没留意,意识流驰骋在事业成功的醉乡里。有了事业又有了钱,还怕没女人上门。不信只要这时我去红灯街,扯破衣服的靓妹准应接不暇。帅哥,来,地道的欧式服务。来,泰式享受,帅哥。我不会那么没品味的去上公共厕所,刚才赵军的话已露馅了,他也有时尚的私厕,还不需他花分文,是时尚行档滚滚财源。我说是赌场或晃馆。他油滑说,是你猜不着的高尚娱乐。罗靖耐不住了,冲出房来,关了电视。我猛睁开眼,血红地瞪着她。她咆哮的:我要疯啦!我冷冷地说,你是该疯了。她说,康吉的钱被人挖空了,一点都不焦急,世上有你这样的人吗。我反诘:世界有你这样的人哪,悲哀!康吉完了,全是你的作恶。她说,我作恶,检察院为什么不抓我,抓那个犯罪分子万玉琼。我说,你才是犯罪份了。瞒着我不知你干了多少损害康吉的事,留你还有么用。她逞强说,我是康吉的副老总,你以为离了你,我就活不成哪。她并没狡辩,大嫂挪款和检察院找康吉对帐瞒着我是为了不让我难过。也许她明白,这样辩解是哄三岁小孩,,哄财会上的那帮人,在我面前她休想藏住祸心,实质她是要控制康吉的财权。不行,今晚非和她有个了断。
我放缓了心情,平和说,你不必瞎喊:我们好说好散。本来又没有儿女牵着,有么事说不清楚的。她得意说,那好,你说条件。我说,我没什么条件,你说。她试探的:我说我只要康吉,你不同意就拉倒。休想和那小婊z搞到一起去。我说,你也够仁义的呵,只要康吉。康吉是什么你懂吗,是我的生命!我愤怒了,忙去拿出纸笔,一挥而就离婚书。马昌俊和罗靖因感情不和,长期分居,现双方自愿离婚。我签上马昌俊三个字,落了时间008年月4日。甩给罗靖,罗靖从茶几上捡起一瞧,说了句无耻,便嚓嚓地三二下撕个粉碎。我吼:你干什么你!她借我的话说,别激动,别激动。我说,你不肯离是吧。法律有规定,分居六个月就自动离了。我明天就搬出安居花园。她说,有性份儿这时就滚!我奔到她面前:谁滚!你不签字就滚不了。她冷笑说,笑话。接着去书房打开电脑下载一份离婚协议来。难怪有人感言,一生一世都把人认识不清的,何况我们这类半路夫妻。不行,我不能放过今晚,又拿起笔重写一张,我不再先签,要逼她签了才签。她终于出房来,似乎温存些。我说,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签不签?不签,到时你一片瓦也休想沾到。她突地量出份离婚协议:你签不签?不签到时一根毛发都得不到的。我抓过协议,有满满一页,诉尽了离婚的理由,条款很简略,男方什么也不要。上面的名字是三张和李四。想不到她是激我上勾,早已图谋不轨。我还以为她要真拖住我呢。有了她离婚的意思,似乎我格外清醒而冷静下来。斟字酌句的在协议上改成我俩的名字,然后划掉子女那条,在财产分割上写上罗靖财会上的记名0%的康吉股属罗靖所有,马昌俊仍为控股法人。她也不作声,将0%改成40%,另索赔和补偿10%。我惊愕,自负说,那不行,那0%是孔市长的。她瞒不在乎的说,迟早变更在我的名下。说了忙窜至书房,打成正式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荒唐!按她的如意算盘竟占去50%的康吉股,如果孔道然再拿出我们当初的私下协议要去0%,那我就只有0%的康吉股了。康吉集团不就演变为他们的,这样仓促处理财产问题,是不是我真喝多了,便憧憧地把自己关进客房,一阵酣畅过去。
邹传志主动找到我办公室来,还只是春晖融融,不到严严烈日,他怎么就汗浸浸,敞着衣襟的,敬畏喊:马总。我说,坐,老邹,有事吧。他近乎哽噎说,您前天说摸底现金的事?我厌恶他们到面前提钱的事,毕竟是大嫂挪了公司的钱。他们的错是不该受罗靖的蒙蔽,便说,哦,事情已经变化了,甭提了。他迟迟不能离去,又欲说不能的。干脆还是我把话说开去。哀叹下,说,事不凑巧,偏偏大嫂与康吉结上恩怨。他象是劝慰:您知道了,这事怎能怨人呢。他见我不接话茬,接着说,我们看您忙,没敢告诉您。也许这算他的检讨,我忿懑说,这个检察院混不混帐,我是法人代表,为什么不经过我,征求我意见哪!他说,我们也有问题。他们可能找过罗总,罗总也是出于好意关爱,不想让您发躁。我吼了:今天明确告诉你,财会上的事坚决不能让她插手,尤其是钱的问题。他被我的恼怒和暴躁震惧了,唯唯诺诺说,这没问题。不过您留在银行的印件还在罗总手上。他虽然还没明白我和罗靖间将要发生的事,应该懂得公私分明的道理。我责问:在她手上竟没办法了,拿过来嘛!他想了会:得用个办法拿来。我说,你别犯难,重新去雕一个,把字体变了,跟银行说那枚遗失了,再换一个。他喜色地说,这是个好办法,我马上就去办。他挪动身体,却又想起个事,说,罗总还说要把红炉那边开发的资金另外开个户。我又火的说,刚才讲了,不要她插手的。还啰嗦什么。康吉是股份有限公司了。上市公司的财务处理你们没有看,怎能随意开户。又接着说,反正她没时间坐下来办公,今后也不算她在上班了。她要批评你们,就让她找我好了。他不敢正眼看我,起身说知道了。随后不声不响的离去,不一会儿又转过身来,说,马总,小熊刚接了建行的电话,要我们派人去衔接按揭的手续。我说,市里的纪要还没下发,衔接什么。话一出口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忙说,你亲自去建行把情况了解清楚,问不要政府的文件行不行。话不这么直截了当,只问他们上面批了没。他嚅了下嘴,想说小熊说的建行给罗总打过电话,但怕我又发脾气,还是咽了回去,答应着离开。(未完待续)